“娘,那个……我最近正在自学医术,这些先让我看看,学一下,万一有用,以后我也能帮爹采药。”
安贝贝想了想,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齐鲁氏朝着门外看了眼,笑问道:“是怕倪公子给你爹下毒?”
“啊?这个……”
一眼就被人看穿,安贝贝脸皮再厚也有点小尴尬,但随即就正色道:“娘,防人之心不可无。”
“行,你看吧。”
齐鲁氏索性将筲箕递给她,安贝贝装模作样地翻了翻,眼睛却用异能飞快地扫描。
齐鲁氏看她认真的样子,摇头提醒道:“娘觉得你真的想多了,以倪公子的身份,真要对我们齐家不利,又何须这般大费周折?”
安贝贝手上的动作微顿,随即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道:“啥身份?不就一京都贵公子?而且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便真是,京都贵公子多如牛毛,也就在我们这乡下旮旯逞逞威风,在京都指不定比谁都活得卑微呢!”
齐鲁氏闻言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安贝贝好奇地看向她,试探道:“娘,你是不是知道那姓倪的真实身份啊?”
齐鲁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叹息一声道:“不管他身份如何,我们齐家现在是军户,只这一点,就容不得我们行差踏错半步,只能时时小心谨慎,谁也得罪不起。”
安贝贝闻言心下一紧,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是啊,齐家本就是军户,自身都难保,她自己还卷入了玲珑郡主事件之中,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到齐家。
齐鲁氏见她如此,只当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心中甚是欣慰,笑着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好好跟二郎过日子,至于其他人,不用过多理会。”
“嗯,我知道了娘。”
“药草看好了吗?看好了我先下锅熬了。”
安贝贝看了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想到倪叶舟的上好医术,便是真做什么,自己也看不出来。
而且二郎娘说得对,他要真要对齐家做什么,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光一个定身粉,就可以把齐家一锅端。
“好了,那娘你先忙吧。”
安贝贝满腹心事地走出厨房,抬眼就见倪叶舟正在院中与齐文才下棋。
她掌心微蜷,随即快步朝着左厢房走去。
许是走路太急,腰腹一阵一阵地抽痛。
“二郎家的,给倪公子倒杯蜂蜜水来。”
齐文才看到她经过,随口吩咐道。
“爹,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安贝贝垂眸低声道。
齐文才一听,忙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请倪公子给你诊一诊?”
安贝贝抬头看了倪叶舟一眼,抿了抿唇道:“不用,我回房休息一下就好。”
安贝贝说完,抬步继续往房间走,身后却传来倪叶舟的声音。
“弟妹请稍等。”
安贝贝顿住脚步,倪叶舟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包,“某见弟妹的症状,似是腰腹不适,这膏药贴合腰腹,可消淤去肿。”
安贝贝看着眼前的膏药,并未伸手去接。
一旁的齐文才见此催促道:“
“二郎家的,咳,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过倪公子?”
安贝贝顿了顿,伸手接过药膏,道了一声“多谢”,随即头也不回地回了房。
倪叶舟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齐文才招呼着该他了,这才收回眼神,心不在焉地随意布下一子。
“哈哈,倪公子承让,咳咳,齐某又赢了!”
倪叶舟勾了勾嘴角,“齐伯棋艺高超,某甘拜下风。”
“哈哈哈,倪公子过谦了,实不相瞒,我这棋艺,咳咳,在二郎媳妇手里过不了二十手。”
齐文才一高兴,就有点得意忘形,顺嘴就把安贝贝给卖了。
“哦?”
倪叶舟瞬间来了兴致,“倒是没想到,弟妹竟然还是棋艺高手。”
齐文才与有荣焉道:“不谦虚地说,她若是在京都,咳咳,难有敌手。”
“齐伯既然这么说,那定是如此了,可惜不知某何时才有机会领教一下弟妹的棋艺。”
倪叶舟笑着道,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个……”
齐文才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别的事好说,二郎家的的事,他可做不得主。
若是贸贸然应下,一会儿二郎家的不答应,那就太丢人了。
倪叶舟似看出他的窘迫,笑着道:“等秋收过后闲下来,某再请教弟妹棋艺。”
“也好,也好。”
齐文才讪笑着应道,随即诧异地问道:“倪公子要待到秋收后?”
“怎么?齐伯不欢迎吗?”
倪叶舟似笑非笑地挑眉问道。
“哪里哪里。”
齐文才赶忙表态道:“咳,只是因为秋收时家里可能会比较繁杂,怕影响公子休息。”
倪叶舟勾唇一笑道:“不碍得,在齐家住下这段时间,某反倒对乡野生活充满了兴趣。”
齐文才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将注意力再次转向棋盘。
安贝贝回到房中,将倪叶舟给的药包随手扔到桌子上,扶着腰身走到床边,嘶着气缓缓躺下。
闭上眼,脑子里一片乱麻。
她该怎么办?
若是,玲珑郡主的事情,会牵累到齐家,她是不是该离开?
可是离开齐家,她又能去哪里?
而且,她真的舍不得齐家,舍不得……二郎!
“喳喳喳!”
窗外突然传来火儿的叽喳声。
安贝贝忙起身下床,拉扯到腰腹的伤处,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嘶!”
“喳喳喳!”
“来了来了,别催。”
自从倪叶舟住下,寻常里她都是将窗户关得严丝合缝的。
所以每次火儿回来,都只能无奈地在窗外叫门。
“小没良心的,出去野了好几天都不知道回来,这会儿倒知道催了,是想小鱼干儿……”
安贝贝一边推开窗,一边笑骂道。
只是,窗户推开的瞬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便是被你治好断翅的那只鸟儿?”
倪叶舟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鸟儿,兴致勃勃道:“我刚仔细看了,一旦断骨的痕迹都没有,你是怎么做到的?”
“放开它!”
安贝贝隐忍着怒气低斥道,眼中难掩担忧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