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咚!”
“啊——”
马车掀起的瞬间,倪叶舟直接被抛上了车顶,随即狠狠地砸落下来。
正巧要砸到齐靖宇身上的时候,被他一股气劲推了出去,倪叶舟后脑勺直接砸到了马车后壁上,痛得他直抽气。
“行啊,齐二,下手够狠的!”
倪叶舟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呲着牙冷笑一声道。
原本眉目清秀的面孔,此刻鼻青脸肿得看人都快有重影儿了。
“你就不怕我给你家人下了毒?昨儿个我可才给你爹配了一副药!”
倪叶舟眼神阴阴地威胁道。
“你最好没有!”
齐靖宇眼神一凛,声音森寒不带一丝温度。
“呵~”
倪叶舟语带嘲讽地挑衅道:“便是有又如何?你还能上天入地追杀我不成?别忘了,你可是军户,军户不得擅自离开户籍地!”
“家若不存,心有何惧?”
齐靖宇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犹如看一个死人,倪叶舟不由得脊背一凉,本能地坐直了身体,指尖轻捻。
随即又忍不住懊恼,暗恨自己竟然被齐靖宇一个眼神就给震慑住了。
到底是心有不甘,倪叶舟冷笑一声道:“看来齐兄的确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就是不知,家人与安氏,在你心中,到底哪个更重要?”
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齐靖宇根本不予理会。
“怎么?很难回答吗?看来安氏在你心中,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倪叶舟眼缝儿里带着一丝兴奋,作死地提议道:“不若咱们做场交易,我想法帮你们齐家免除军籍,你把安氏让给……啊!”
紧跟着,马车里再次传出“砰砰砰”的撞击声,伴随着某人的哀嚎声……
马车夫的手再次一抖,这次直接抽到了马眼睛上。
刹那间,马声嘶鸣马蹄扬。
这一次,倪叶舟很不幸地,直接被抛向了窗边。
更不幸地是,齐靖宇直接掀开了窗户。
然后……
“砰!”
倪叶舟直接被抛出了马车,直直地砸进了一旁的荆棘丛。
好巧不巧,左腿直接卡在树杈中间,咔嚓一下,断了!
“齐二郎!”
倪叶舟气怒交加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回村。”
齐靖宇制住有些发狂的马,对着车夫淡声道。
“欸,欸!”
车夫满头大汗地应声,调转马头,快步驶过倪叶舟砸落的地方,没敢多看一眼。
“好,很好!”
倪叶舟抚着断腿,望着齐靖宇离去的方向,阴鸷一笑:“齐二郎,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安氏,我要定了!”
一夜好眠。
安贝贝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身旁已经没了属于齐靖宇的温度,也早在她预料之中。
抬手抚上昨夜已然失去知觉的红唇,安贝贝心中满是甜蜜的苦恼。
昨夜情到浓时,二郎差点就……好在他自制力极强,关键时候还是忍住了。
其实那时,她意乱情迷间,正想半推半就……
哎呀,好臊人!
回忆起昨夜的种种,安贝贝臊得满脸通红,却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味。
“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紧跟着,齐映雪柔和的声音传了进来,“贝贝,你起了吗?”
“欸,起了,马上。”
安贝贝忙穿戴好走出房门,却发现齐家一大家子此时都在院中。
“怎么了这是?”
安贝贝不明所以地上前问道。
“倪公子不见了!”
齐文才一脸着急道。
一听是因为倪叶舟,安贝贝顿觉无趣,懒懒地开口道:“他啊,爹你别着急,他……”
齐文才当即就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能不着急?咳咳,一个大活人,突然就不见了!”
“房里没人,被窝都是冷的,村里也问遍了,都没见着人影儿!”
齐鲁氏有些担忧又有些烦躁道。
齐张氏也在一旁愁眉苦脸道:“原本我们以为倪公子在休息,一直没敢高声打扰,若不是明佑和佳萱玩闹无意间撞开了并未插销的柴房,这事儿我们还不知道呢!”
齐云氏也忍不住担忧,“倪公子身份不一般,这事……”
“哎呀,你们先听我说好吗?”
安贝贝跺了跺脚,一脸无奈地高声道。
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全都看向自己,安贝贝这才道:“那姓倪的没丢,是二郎把他送回县城去了。”
“啥?”
“二郎?”
“二郎啥时候回来的?”
“二哥回来啦?”
被齐家人一顿追问,安贝贝忙把齐靖宇昨夜回来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回来也不知道跟大家打声招呼,闷不吭声就把人给弄走了,这叫什么事儿?”
齐鲁氏不满地数落道,心中很不是滋味。
齐云氏倒是松了一口气,“行啦,二郎回来是好事,倪公子走了也好,咱们该咋地不还咋地?”
听齐云氏这般一说,齐鲁氏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见安贝贝也一脸高兴的样子,面色好了不少。
倪叶舟一走,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小心翼翼地伺候那大少爷了。
唯独齐文才满心郁闷,“那我的药怎办?昨儿吃了一剂,我觉得胸口好受多了……”
“没事儿,爹,昨儿他给你配的药,我都记下了,回头我帮你采去。”
安贝贝信誓旦旦道。
“净胡说!药那东西,能乱来吗?多点剂量少点剂量,咳咳,是根入药还是叶入药,那都是有讲究的!”
齐文才吹胡子瞪眼地斥责道。
“这事儿你爹说得对,真不能乱来,可惜了,没让倪公子留下药方。”
齐鲁氏也是一脸遗憾。
安贝贝撇撇嘴,得,药方白记了,没人信。
“那倪公子不是说与二郎是旧识吗?等二郎回来,让他去找倪公子讨要药方不就行了?”
关键时刻,齐张氏突然开了窍。
齐云氏与齐鲁氏皆是满脸欢喜,“对对对,是个好法子!”
安贝贝抚额。
哪里是好法子,那就是个坑!
那姓倪的,这会儿指不定正记恨二郎呢,还想要药方,毒方还差不多。
不行到时候她还是自己去采药,回头就说是那姓倪的给的得了。
其实昨晚二郎说要一早就把人弄走,她当时就否决了。
那姓倪的惯会使毒,她怕二郎会吃亏。
没想到二郎还是一早就把人给强行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