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哈巴狗,坐在大门口,眼睛黑黝黝,想吃肉骨头……”
安贝贝望着远处推推搡搡半天不靠近的两人,心中暗暗着急,下意识地哼着脑海里似曾熟悉的歌曲,哼着哼着,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一抬眼,就见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我嘞个去,把自个儿给骂了!
必须换一首。
算了,唱歌没意思,来段模仿声音的。
“喵喵~”
“叽叽~
“啾啾~”
安贝贝不厌其烦地模仿着各种不伦不类的动物叫声,一开始,黑衣人还警惕着,就连黑鹰都忍不住出来探了探。
后来见她纯属故意捣鬼,也就没在意了。
谁也没注意到,她在各种混乱的模仿中,发出了一道响亮的哨声。
“咻——”
而一路推推搡搡的井家兄弟,也终于快到齐家门口了。
安贝贝停下模仿,朝着两人大喊一声道:“喂,你们干嘛呢?”
井旭阳一听到她的声音,惊喜地抬头,“小……”
话还没出口,就被井旭东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
这个不长记性了,也不想想他们到底为何而来!
本就该昨日来的,结果他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推脱,一直磨蹭到今天,硬逼着自己把刀架脖子上……
被井旭东一瞪,井旭阳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大牛眼却怎么都忍不住偷瞄安贝贝。
那牛高马大的身形配上一副委屈巴巴小媳妇儿样的神情,尤其是身后还胡乱地绑着几根木条,让安贝贝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我说井旭阳,你这什么情况啊?”
井旭阳没说话,只不满地瞪向井旭东。
这下好了,他高大的形象在小娘们儿心中彻底坍塌了。
“我们是来找倪公子的。”
井旭东淡淡道。
他不喜安氏,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根。
“找他啊,他走了。”
井旭阳一听,立马高兴道,“哥,听到没,那弱……”
“咳!”
井旭东扫了眼大门外站得笔挺的黑衣人,猛咳一声提醒道。
不过很显然,井旭阳与他毫无默契可言。
“哥你咳什么呀,没听小娘们儿说嘛,那弱鸡走了,我也不用背这木条条了!”
井旭阳说着,三两下就将背上的木条拆了下来,散落一地。
安贝贝眼皮子跳了跳,电光火石间,终于反应过来,井旭阳这造型就是传说中的“负荆请罪”。
真是多此一举!
安贝贝心中暗骂,这时候上门来请什么罪?不是撞刀口上吗?
“井旭阳你干啥把柴火全扔我家门口?”
“这不是柴火,是负那个……”
井旭阳话还没说完,就被安贝贝径直打断道:“这么细的木条子,除了当柴火还能干嘛用?你不要我要,正好家里缺柴烧!”
安贝贝说着,抬脚就往木条散落处跑去。
黑衣人不好当着他人的面阻拦她,只得跟着上前,目光紧盯着她的身影。
“倪公子真走了?”
井旭东问道。
“当然是真走了,不信你问他。”
安贝贝朝着黑衣人努了努嘴。
“他是谁?”
井旭阳捏着斗大的拳头,凶狠地问道。
这人怎么回事?
眼珠子都快黏在小娘们儿身上了!
“哦,他家主子就是来找倪公子的,正在屋里和祖母说话呢!”
“既然他主子在里面,他不跟里面伺候着,跑外面来干什么?”
井旭阳瞪了黑衣人一眼,不悦地哼哼道。
“这个呀,他被他家主子赶出来守大门,顺便帮我干干活儿。”
安贝贝莞尔一笑道。
井旭阳一时间看呆了,井旭东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倪公子都已经走了,你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回家!”
井旭阳摸了摸被拍得生疼的脑门儿,瓮声瓮气道:“我不走,我要帮小……她把木条捡起来。”
“用得着你吗?人家那不是有人吗?”
井旭东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井旭阳怒了,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尤其是在小娘们儿面前!
“井旭东你够了!别以为你是我哥,我就,我就……再打我,我就打回去!”
“嚷嚷个啥?”
井旭东朝着院里探了一眼,低声呵斥道。
“走,赶紧回家。”
井旭东径直拽上井旭阳,奈何体力差距根本拽不动。
“我不走!”
井旭阳犟脾气上来了,整死不走。
安贝贝扫了眼天空中越来越近的红影,心中暗喜,大声道:“喂,你们俩干嘛呢,该不会是想打架吧?”
说完,立马扭头对黑衣人道:“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他们分开啊?一会儿惊扰了你家主子,有你好受的!”
“安氏,你住嘴!我们兄弟感情好得很,你这个祸水少挑拨离间!”
井旭阳目光阴鸷地扫向她,咬牙暗恨道。
“井旭东,你嘴巴放干净点,说谁祸水呢?”
安贝贝气势汹汹地上前,怒骂道。
“你说我说谁?要不是……”
“哥你干什么凶她?”
井旭东话还没说完,就被井旭阳一把大力推开,踉跄一番差点跌倒在地。
安贝贝傻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怒火中烧的井旭东扬起拳头一下子冲上前,吓得她本能地闭上了眼,再睁眼,两兄弟已经扭打成了一团。
“喂,别打了!”
安贝贝这下是真慌了,扭头瞪向纹丝不动的黑衣人,“赶紧帮忙啊!一会儿闹起来全村人都得惊动!”
黑衣人这才上前,轻巧地将两人三两下就分开了。
而安贝贝也趁着这个空档,与火儿搭上了线。
等黑衣人听到声响一回头,就见一只红色的鸟儿展翅翱翔于蔚蓝的天空之下。
他狐疑地看向安贝贝,安贝贝却将目光落在井旭阳身上,“喂,你没事吧?”
见她关切地看向自己,井旭阳立马咧嘴一笑,“没事,我皮糙肉厚。”
“哦,那就好,听你哥的,赶紧家去吧。”
井旭阳立马垮了脸。
他不想走,他就想每时每刻都看到小娘们儿。
井旭东扯了扯生疼的嘴角,又气又恨地扫了他一眼,“没听到人家赶人吗?难不成你还想死皮赖脸地待下去?”
安贝贝嫌恶地睨了井旭东一眼,阴阳怪气的神经病!
等井家兄弟走后,安贝贝这才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散落的木条,在黑衣人警惕的目光中,径直抱回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