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在贵人院里伺候着吧。”
许望月摇摇头,抬头望向三皇子临时院落的方向,黯然道。
许秋月紧抿双唇看过去,咬咬牙,抬步就要往外冲,却被许望月一把拉住。
“二姐,你要干什么?”
许望月紧张地问道。
“放手,我有事问大姐。”
“有事也不能现在去啊,你等晚上再问吧,反正大姐晚上要回来。”
许心月虽已是三皇子府奴婢,但因为不在府中,三皇子也不是个矫情的,所以她伺候的工作无非就是日常的做饭洗衣,就连铺床叠被都有黑鹰代劳。
而且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住,所以她现在都是每天卯起赶过去做饭,一直到楚青枫用完晚饭后,收拾妥当再回许家睡觉。
“我等不了了!”
许秋月急躁道。
这些天她天天都在幻想着等他们许家摆脱奴籍后,到齐家尤其是安贝贝面前扬眉吐气的美事,现在陡然一听安贝贝竟然是郡主,哪里还坐得住?
刚她都恨不得直接冲到安贝贝面前问个清楚明白,但一看到齐靖宇还有那些黑衣人,终究没那胆量。
思来想去,大姐在贵人身边伺候,肯定知道真相,这才迫不及待起来。
许秋月急躁地想要挣开许望月的拉扯,许望月却怎么也不放手,一向温和的她也不由得怒了,生气地责怪道:“二姐你到底想干嘛?是想害大姐被贵人责罚吗?别忘了她现在是别人家的奴婢,身不由己!”
一句“身不由己”,让许秋月懊恼又怅然地停下了挣扎,转身蹬蹬蹬地跑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许望月望着紧闭的房门,摇头低叹。
“唉!”
一道沧桑沉重的叹息声传来,许望月抬眼一看,竟然是瞎眼的祖母摸着墙沿走了出来,忙上前扶住老人家,关切地问道:“祖母,你怎么出来了?”
“望月啊,都是祖母拖累了你们姐弟,祖母愧对你爹啊!”
许家祖母拍了拍许望月的手,一时间老泪纵横。
“祖母,你别这么说,你虽行动不便,但有你在,我们姐弟才是有人庇护的一家子。”
许望月宽慰道。
“诶,你是个好的,难为你了。要说这个家里,别看你大姐最能干,祖母最放心的人,还是你。”
许望月闻言神色黯然道:“祖母,我身有瑕疵,出不得门又干不了活……”
“不,别看你大姐要强,但她心气儿太高,你二姐就不说了,掐尖要强却又差了几分心智,也就你,知情识趣,不会去贪恋那些得不到的,这人啊,知足才能常乐。”
“祖母……”
许望月欲言又止。
不贪恋,是因为知道贪恋也无用。
那人,终究不会是她的。
……
安贝贝只捞了不到半个时辰的鱼,就意兴阑珊地打道回府了。
本是两个人的嬉戏情趣,身后却跟了一大堆面无表情的围观者,还有一个明明就很危险,却非要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亲近样子的尤前,任谁都无法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
等到晚饭后再次赶往昨日赏月的山头,安贝贝更是崩溃。
“来了?”
楚青枫惬意地坐在一张简易的方桌旁,举着手中的茶杯朝着一脸憋屈的安贝贝和面色冷沉的齐靖宇道:“这地儿选得不错,果然是赏月的上佳地方。”
“呵呵,三皇子喜欢就好。”
安贝贝皮笑肉不笑道。
楚青枫也不在意,扭头对在一旁斟茶倒水的许心月道:“给齐二公子和齐二夫人看茶。”
许心月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难堪,随即恭敬地应道:“是。齐二公子,齐二夫人,请。”
“该称呼郡主和郡马才对。”
尤前不甘落后地跟了上来,对许心月更正道。
而后恭敬地朝楚青枫行了个礼,“奴才见过三皇子殿下。”
“尤统领请起。”
楚青枫态度温和地抬了抬手,再次对许心月吩咐道:“看茶。”
“是。”
安贝贝无奈地看了齐靖宇一眼,拉着他一屁股坐下,烦躁地嘀咕道:“刚好四个,不知道还以为是凑牌搭子呢!”
“拍打子?那是什么?可需要奴才去办?”
尤前恭敬而好奇地问道。
楚青枫也看了过来。
“二位真是好耳力。”
安贝贝按捺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随即眸光一闪,“其实和下棋差不多,只不过可以四个人一起玩儿。”
“哦?四个人一起,听起来似乎挺有趣。”
楚青枫挑眉道。
“是啊是啊,很有趣的,二位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安贝贝不遗余力地怂恿道。
“但听郡主吩咐。”
尤前看了楚青枫一眼,率先表态。
“三皇子呢?”
“怎么个玩儿法?先说来听听。”
“很简单的,只需要两副扑克牌……”
说到这里,安贝贝突然顿住,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对哦,还得先让人做牌。”
齐靖宇拉住她的手,温声道:“怎么做?你说,我做。”
“还是不行啊,这黑灯瞎火的,都看不清牌面。”
安贝贝苦着脸道。
“是需要光亮吗?不知这个可行?”
尤前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散发着荧光的白色珠子,安贝贝瞬间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尤统领,你这……也太壕了吧?!”
“能为郡主效劳,是奴才的福分。”
尤前乐呵呵道。
安贝贝面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一空,不耐道:“都说了,我真不是你们郡主,你们郡主会扑克牌?”
“这个……奴才尚未见过郡主所说的扑克牌到底是何物,尚无法分辨。”
“行吧,让你手下手最巧的人来,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扑克牌。”
很快,尤前就招了个手巧的属下来。
安贝贝直接吩咐他削出尽量薄的竹片,然后让齐靖宇帮忙刻上图案,不到半个时辰,两副扑克牌就制作完成了。
只不过数字直接被她替换成了接地气儿的“甲乙丙丁”,而花纹则替换成了文雅的“梅兰竹菊”。
之所以要做两副,是因为她打算和他们玩儿升级,顺便给他们戴帽儿,光想想都觉得解气。
感谢学姐,当初硬拉着她陪打,虽然只有一次。
谁让她一上场,就再无他人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