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啊!”
倪老太君乐得见牙不见眼。
“是啊!”
倪大夫人也是喜笑颜开。
倪叶舟的亲事,已经成了婆媳俩的心病。
如今听他主动提及,自是喜不胜收。
“不过这事你该来找祖母和你娘啊,找你爹那个闷锤做什么?”
倪老太君慈爱地拍了拍倪叶舟的手,嗔怪道。
“娘,你可知这逆子想要求娶的是谁?”
“不管是谁,只要舟儿乐意,哪怕是金枝玉叶,老身就是舍了这张老脸,也要替舟儿上门求娶。”
倪叶舟眼睛一亮,“祖母此话当真?”
“这孩子,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
倪老太君只当他看上了哪位公主,倪建业因为站位问题反对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比起倪叶舟的终身大事,公主身份的孙媳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得以夫家为重,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
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
这一点,倪老太君信心满满。
“快跟祖母说说,你这是看上哪位了?”
倪老太君朝着皇宫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暗示意味明显。
倪叶舟知道她是误会了,眸光微动,“要不祖母你现在就带孙儿进宫……”
“你想都别想!”
倪建业急忙阻止。
“你闭嘴!”
倪老太君没好气地瞪了倪建业一眼,“舟儿愿意成家,那是好事,难不成,你真想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儿不成?”
“娘!”
倪建业急得跳脚,“这事儿真不成!”
“怎么就不成了?”
倪老太君正要发火,三皇子楚青枫快步跨进了院门。
“外祖母,这事的确不行。”
“来得倒挺快!”
倪叶舟面色不虞地冷哼,心下后悔不已。
楚青枫一来,他想要先斩后奏瞒天过海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早知道就该一开始直接诓祖母进宫的。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三皇子也知道此事?”
倪老太君本就是人精,自然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妥。
“是,这事不宜声张,还请外祖母屏退左右。”
将下人全都打发出去后,倪建业将倪叶舟求娶的是玲珑郡主一事和盘托出。
“玲珑郡主虽有郡主之尊,但却是弑君罪臣之后……”
“我都说了,她根本就不是楚玲珑!”
倪叶舟据理力争,“她会医术,还擅工事,楚玲珑会么?”
“但父皇说她是!”
楚青枫看了倪叶舟一眼,意有所指道:“不仅如此,皇祖母也说她是。”
“不可能!”
倪叶舟当即辩驳道:“皇上可能错认,但太后娘娘不可能分辨不出,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倪叶舟立马住了嘴。
转头就对上楚青枫了然的眼神,顿时又急又怒。
“呵!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倪叶舟一拳砸在桌面上,瞬间杯盏摇晃茶水四溢。
“住口!”
“慎言!”
倪建业和楚青枫齐齐出声呵斥。
倪老太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刚还坚定的神情早已不复存在。
看到一旁的倪叶舟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连忙心疼地劝解道:“舟儿,那玲珑郡主身份特殊,眼下咱们倪家又在风口浪尖,轻易沾染不得。不过你也别难过,既然你喜欢会医术会工事的女子,回头便让你娘专门为你寻摸个这样的女子做媳妇儿。”
倪大夫人忙点头附和道:“是啊舟儿,京都好女子多的是,个个都比……不比那玲珑郡主差,娘保准给你寻摸个满意的。”
“那些庸脂俗粉又岂能与她相比?”
倪叶舟满心痛苦与不甘,紧攥的双拳更是青筋毕露,看得一旁的楚青枫眉头深拧。
“便是没有玲珑郡主的身份,你与她也绝无可能。别忘了,她已经嫁为人妇,而且眼里心里都只有齐二郎!”
“什么?!”
“你个混账东西,竟然为了个有夫之妇昏了头!”
“舟儿,你糊涂啊!”
……
慈宁宫,玲珑阁。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突然,一道细微的声响在窗边响起。
安贝贝顿时一个激灵,连忙翻身下床,直奔窗边。
“砰!”
惊雨破门而入,目光锐利地扫向被吓了一大跳的安贝贝。
“郡主可还好?”
安贝贝拍了拍胸口,没好气道:“本来挺好,被你这么一闯,差点心脏病没吓出来。”
惊雨没去理会她话里的意思,波澜不惊地一板一眼道:“奴婢在外间听到异响,担心郡主安危,不得已只好破门而入,请郡主恕罪。”
安贝贝撇撇嘴。
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监视自己的事实。
“不过是关个窗户发出些微声响而已,你紧张过度了。”
“奴婢知错。”
嘴上说着知错,脊背比谁都挺得直。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麻烦你不要再这么草木皆兵,只要没有大动静没听到我呼救,就不要随意闯入我的房间,明白?”
惊雨拧眉,刚要开口,就对上安贝贝无比认真的眼神,“否则,我只能要求换人了。”
惊雨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显然并没把安贝贝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听到安贝贝幽幽一句“想必桂嬷嬷会很乐意帮忙换人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奴婢谨遵郡主教诲。”
安贝贝见她虽仍有不甘,却也低了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让惊雨与桂嬷嬷俩人互相牵制是个不错的主意。
“行了,赶紧把门给我弄好就退下吧!”
安贝贝不耐地摆了摆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郁闷地嘀咕道:“本来就认床睡不着,这下更精神了。”
等惊雨找人重新换上门闩的时候,她正歪在小榻上看书。
“郡主,门闩已经换好了。”
“嗯。”
安贝贝头也没抬地应了声,继续埋头看书。
惊雨眸光微敛,转身拉上房门,退了出去。
一直到门外再无动静,安贝贝这才起身上前拉上门闩,随即撩开衣袖,袖筒里立马钻出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正是被染了色的火儿。
“果然没有软化剂和固色剂不行。”
安贝贝抚着火儿灰扑扑的羽毛,蹙着眉头郁闷不已。
火儿在他们进京半道上就追上来了。
因为一身火红色的羽毛太过扎眼,安贝贝便生出了给它染色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