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比阿花还要激动:“她说了什么?”
阿花说,就在我和姜红月商量时,陈忆莲莫名其妙地问了她一句:“冯师父还好吗?”
“冯师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东北那个大堂口的弟马,那个人也恰巧姓冯,世间不可能有那么凑巧的事吧!估计只是同一个姓。
见我愣神,阿花立刻就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你没猜错,她问的就是东北堂口的冯大师!”
那个人叫冯致远,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别看他年轻,弟马这行工龄已经有二十七八年了,在当地很有名气。
认识冯致远的人不少,但见到阿花却问候那位冯大师,这就有点意思了……
“她认识你?你跟那个冯大师到底什么关系?你有没有追问她?”我心里着急,嘴上跟连珠炮似的,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阿花耐着性子,一样一样地回我:“你放心,我当然问了的,她说,她死之前去过东北,找冯致远给她看个事,当时我就在屋里面。”
“你也知道……我这副样子很特别,所以她一下子就记住我了。”阿花无奈地长叹:“不过……她并不知道我是谁,只是看我和冯致远关系还不错,想起来便问问。”
阿花的白化病,导致她头发和皮肤都异常惨白,平日里遭受了不少异样的目光,没想到这也成了别人对她的记忆点。
所谓世事无绝对,有时你以为的劣势,有时会转变为优势,甚至帮了你一个大忙。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会一会那位冯大师了……”我眯着眼说道。
不仅是蟒三爷,就连阿花的身世都跟那个冯致远有关,这趟东北之行,理应要提上日程了……
我把阿花送回了她的出租屋,给她烧了热水泡脚,又给她点了份吃的,见她呼吸均匀地睡着,我悄声关上了房门……
真没想到,当初那个在街上捡垃圾、要饭的小丫头,居然跟大名鼎鼎的冯致远有关系,难道是冯大师的弟子?又或者是道友?
我想了很多,觉得弟子的可能性最大。
毕竟……阿花身上也带着仙,她的能力都是来自于体质和身体里的那个声音。
确实很像东北那带的出马弟子。
算算日子,离八月十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完全足够我往返一趟东北。
我打定了主意,点开购票软件,准备看一看云城去吉林的飞机票,正打算抢一张特价票,一只大手便按住了我的手指。
“不急。”江澜月的手指、手臂和身体轮廓,在我眼前逐渐由透明变成了实体。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丢掉,这家伙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还总是盯着我,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位江大仙吗?
曾经的江澜月很忙的,不会时时守在我身边,只是有危险时,他会偶尔出现。
毕竟仙家除了办事,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他们有自己的事,还有自己的应酬,哪有闲心守着我们看米婆?
“江大仙,你……你吱一声啊,吓死宝宝了!”我惊魂未定,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江澜月神色微滞,柔声道:“你应该习惯……”
习惯是一回事,惊吓是另一回事啊!
我欲哭无泪,但也知道他不会改的,就算他答应我会改,下次依旧会继续……
“罢了……”我懒得跟一个鬼计较:“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不急?”
江澜月脑袋轻微地上下点了点:“不着急,那个姓冯的最近会来云城一趟,就算你不找他,他也会找你。”
我还以为江澜月给忙忘了,没想到他一直都盯着冯致远,不然,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那敢情好,还给我省了机票钱。”我想要退出预定画面,却发现手指动弹不得,依旧被江大仙紧紧攥着。
江澜月根根分明的大手,包裹着我的手,我坏笑地举起了手:“江大仙,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慢条斯理地松开手指,佯装得十分镇定,可还是难掩眼底的慌乱:“别多心。”
我望着手背上的压痕,心中只觉得好笑。
握住我的人是他,叫我别多心的人也是他,说句不好听的,他这种行为真是又当又立,一点也不爷们儿。
我本想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却又不敢得罪他,便半开玩笑地咧着嘴笑:“江大仙,你明知我对帅哥免疫、禁不住诱惑,你这样做……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
我就像个粗俗的女流氓,逗得江澜月脸色绯红,大气都不敢喘。
“抱歉,我下次注意……”他心烦意乱地朝前冲,脚步乱得一塌糊涂。
我并没有他的窘态而高兴,相反……心底无比的失落。
这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究竟要持续多久呢?
我问着自己,看着夕阳下,江澜月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想……我应该做出决定了!
我迅速整理好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追了上去,继续刚才的话题:“江大仙,说说呗,那个冯致远来云城究竟要干啥?”
江澜月脸色的浅红,已经消散而去,他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淡定:“他来给人处理一件事,也顺便来看一看他的……大蟒。”
大蟒?
我噗嗤笑出了声,江澜月这形容还真是贴切啊!可不就是大蟒吗?
“他知道我来云城了?”我笑着问道。
“之前不知,应该是你在狐仙幻境中,妖目唤醒那次,让他感应到了什么。”
我顿时就笑不出来了:“那他会不会把这双妖目给唤醒?”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见面之日,就是我的死期!
相比我的绝望和恐惧,江澜月对此表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态度:“我觉得,他是来找回妖目的,这或许是个转机……”
“何以见得?”我问道。
“如果他真有本事唤醒妖目,这些年早就唤醒了,不必等到今日,而且……我的人打听到,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寻找他家大蟒。”
江澜月的话,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苗,照亮了我的世界。
如果真像他说的这般,那我岂不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