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就预知结局,你还会继续走下去吗?
这是我八岁时,一个道士问我的问题。
他说我命格奇特,不久后将死于水患,若是我能侥幸活下来,将会扭转乾坤,前途不可估量,甚至……有可能成为三界霸主。
我嗤之以鼻,骂他这个牛鼻子老道是个骗子。
老道也不恼不怒,而是掐指算了算,说我命中还有诸多劫难,最大的一个劫,便是一个女人,我会被她给害死,而她,也是我称霸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见我不信,老道大手一挥,我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画面。
画面里,我身处一个山洞里,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操纵着一把大刀从身后插入了我的心脏。
好痛好痛……
我痛得满地打滚,浑身是汗,等缓过神时,这老道笑盈盈地蹲在我身边,低声问了我这句话:“早就预知结局,你还会继续走下去吗?”
我当时没有回答,只觉得这老道有病,还会妖法,吓得我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虽然我没有全信他的话,但那水患二字,却印在了我心中。
我开始远离河流,同村的小伙伴们叫我去黄河边上,我都闭门不出。
本以为熬过这个夏日,我就能逃脱水患的死劫,没想到,在立秋前一日,我还是出事了。
那日,村里的古井出了问题。
井水突然一下子干涸,井口底下时不时会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还会发出水牛一般的叫声。
村里有懂行的老人说,这是井下龙王作祟,大家千万不能靠近,赶紧去准备祭品。
当时,我爹娘也回去准备,我却好奇留了下来,正伸头在井口看着,突然不知被谁恶作剧,把我给踹进井中。
我一阵踉跄,头朝下摔了下去,洞壁满是青苔,下面是黑乎乎的石头。
我觉得死定了,这么倒栽葱地摔下去,脑袋都得开花,我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是……当我脑袋撞到洞底时,碰到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团很软很软的肉。
我惊诧地打了个滚,正好奇这是什么东西,手就碰到一个可以活动的铁柄,井底发出石磨的声音,水忽的涌了出来。
我被这水流卷着,拖向了井中的暗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骑着龙的白胡子老头,仙风道骨的,在天上看着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他从怀里掏了几个龟甲递给我,告诉我这是世间至宝,名为河图洛书。
“念你放吾自由,对吾有恩,吾今日便将这宝贝赐予你,望你能参透其奥秘,造福苍生……”
老头的话云里雾里的,我放他自由?
我明明都不认识他,真是奇怪……
当我再次醒来,居然是在黄河边上!
我面朝下趴在河滩上,胸口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我,将我疼醒了。
我伸手一摸,居然是三张龟壳!
难道刚才那不是梦?
白胡子老头真的是神仙?
而这……真的是天下至宝?
我挣扎着上岸,看着手中的龟壳,上面是一些我看不懂的黑白点,有点像是棋谱,可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棋谱。
我目不识丁,想要参透其中的奥秘,简直比登天还难。
于是我怀揣宝物回家,告诉爹娘我要上学堂,我也要念书。
结果,被我爹狠狠地打了一顿!
我家世代务农,念书是王孙贵族、地主乡绅才配拥有的东西,而我不配!
不仅如此,爹还抓着我整日下地干活。
可我生来便注定不凡,就连那白胡子老道,都说我是人中龙凤,有成为天下霸主之兆。
我跌入井中,获得如此机遇,是老天在给我机会,我绝不能浪费了这天生贵胄的命格。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我一不做二不休,在家中的汤里下了药……
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我也喝下了加入砒霜的汤,不过我喝得少,被人给救了回来,成为了家中唯一的幸存者。
留下来的我,去了有钱人家给小少爷做书童,一晃眼,便是十年……
在主人家我发奋努力地挑灯夜读,翻阅诸多古籍,却始终未能解开河图洛书的秘密。
我知道,这儿还是太小了,若是能进入皇宫的藏书阁,或许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正好那年,我伺候的小公子要进京赶考。
前行路上,我故意将他引入狼堆,小公子活活被狼群咬死,而我则顶替了他的身份,前往京城赴考。
我信心满满,自诩才华横溢,可到了京城的考场上,才知什么叫人才济济,而我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位。
我落榜了,但我在京城结交的一位公子中了榜眼,放榜当天就被丞相府的小姐看中,当即定了亲。
在他的帮助下,我还是谋得了一官半职,虽然是个闲职,但也能偶尔跟着他进入皇宫,查阅藏书。
果然还真被我查到了一些河图洛书的消息。
这河图洛书,相传是神受水藏,轻易不会现世。
据说在苗疆某些村寨里,大祭司可以与神沟通,就在与神对歌的过程中,就曾听到神明提起河图洛书。
说这不是书,而是几幅图,图案蕴藏天地万物的秘密。
参悟一图者,可长生不死。
参悟两图者,可羽化登仙。
参悟三图者,可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无论是长生不死、羽化登仙,还是做造物者,都让我无比痴迷。
恰逢皇帝迷恋长生炼丹之术,我以寻找河图洛书为名,主动请缨,愿去苗疆走一遭,替皇帝寻找长生秘术。
闻言,龙心甚悦。
皇帝给了我很多钱,还有很多人马进入深山,而我也如愿以武力接管了那位生活着大祭司的苗寨——雷塘村。
我们在此安营扎寨,由我做中间人,前往山内询问大祭司。
没想到,大祭司对河图洛书也十分感兴趣,得知我有河图洛书的消息,她愿与我联手,共同追寻长生之道。
我修书给皇帝,假借为他修建长生宫,实则建造了一个洞中宫殿,将雷塘村变成了我的王国。
土皇帝的日子自在又逍遥,可河图洛书的秘密,却始终没有办法解除,直到……那个叫心儿的巫女出现。
不过八岁的孩子,就能随手呼风唤雨,召唤地龙。
她是个天才,也是被神明眷顾的圣洁巫女,见到她,我便见到了希望……
我将她召入地宫,困住她日日研究河图洛书,尝试与神沟通。
时间不断流逝,她偶尔能与神明沟通,却始终问不出河图洛书的秘密。
正逢有人闯入鬼洞宫门,那人正好是心儿的阿姊,我将计就计,用那个叫羽的巫女逼迫心儿,当真问出了河图洛书的线索。
其实心儿早就参悟了第一张图,却闭口不提,我当时就动了杀心,可不知为何……我竟然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