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跟张总管提了提,说今日星辰殿若有不当值的小太监们,可以一起来玩一玩,她先让小青教一教怎么捏月饼,再进行比赛。
张总管给她又凑了六个人,一共凑成了六组。
等捏好了烤出来,捏得又多又好的那一组,除了得一份月饼外,还有一份最大的彩头,其余人等各领一份月饼和一份小彩头。
彩头是她讹万岁爷的,谁让她忍着困等他回来,跟他说后,他满是不赞同地训她不早睡,她一气之下,便讹诈了他五十两呢!
这次她拿出二十两银子做彩头,剩余三十两下回再用。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方才有个小丫头说,叫夏柳的宫女身子不适,没有来呢,幸好胖丫顶上了,否则她予以厚望的小青就要形单影只了。
她想好了,这次比赛做好的月饼,捏得不好的月饼今日都分着吃掉,再从里头挑捏得好的送一份昭仪姐姐。
其余的除了留一些自用外,剩下的给星辰殿和苍澜院的小太监小宫女们每人都赏一赏,张总管也送一份。
算了算,应当差不多的!
莲花可不知道,此事可引起了星辰殿奴才们的骚动,每个人为了能得此次机会挤破了头,最后还是张庆极力镇压,点了六个人来,才勉强平息下来。
被点中的人十分欢喜,没有点中的人捶胸顿足哭丧着脸,只能默默关注此次比赛的结果了,没法亲身来看,还挺可惜的。
莲花这桌看看,那桌瞧瞧,看到小林子这桌,忍不住指点起来:“哎呀,小林子你真笨,面团儿怎么一个大一个小的,等会儿压模出来得多丑,真笨,拖小吉子后腿了。”
被指点的小林子一慌,差点月饼皮子和馅料给弄反了,看得莲花更嫌弃了,让小吉子和小林子换一换,小林子压模,小吉子捏面团。
指点好了一桌,莲花又看下一桌子,看到她予以厚望的小青和胖丫那桌,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品相很好,饼子上压出来的玉兔很可爱。
就这么在六桌之间兜兜转转。
齐嬷嬷站着看了一会儿,又坐回椅子坐着看,看着莲花兴致勃勃的逡巡在各桌之间,感到十分好笑。
这小闺女啊,什么时候都闲不住,点子多得很,一件小事被她弄这么大阵仗,搞得又热闹又喜庆,大家伙儿都高兴,很有过节的气氛。
宫里头闷,她现下能玩的又少,她想这么玩就这么玩吧,与其让她出去折腾,不如让在苍澜院内折腾,她也能看着点,何况场面热闹,看着就让人高兴。
面团是有数的,每桌捏完一整团才能取下一团。
终于全部面团都捏完了,开始烘烤,众人又忙碌又紧张地等待着烤制出来的月饼。
皇帝这头,朝会上,太傅上奏了一封奏折,引来了两方人马之争辩:
事情起因,是太原府有个秀才参加秋闱乡试,左足后天所致微跛,被拦了下来。
太傅作为太原府的主考官,巡查之时恰巧遇到,见此人才华横溢有治世之才,爱才心起,遂让此人进去考了乡试,又当即上奏折请罪,阐明此事。
朝会上,守旧的大臣认为此人仪表不佳,有碍观瞻,与当朝官员形象有碍,便是已参加乡试,过后也需除名,不予录用。
这方大臣阐明自古身体有疾容颜有损,与当朝官员形象有碍者,尽皆不能授官,否则有损朝廷的脸面,应依照前人之例。
这些大臣后头又参奏太傅先斩后奏,放人进考乡试,乃以权谋私也。
另一方新锐的臣子则认为,此人若有真才实学,跛足又乃是后天所致,情有可原。
又引经据典说出哪些能臣身体有疾却有治世之功,证有疾者依旧能为朝中效力,科举乃为选拔人才所设,不可为腐朽陈规所限,此秀才参加科举无可指摘。
两方人顿时吵做一团,吵得皇帝头疼,最后一锤定音:“举荐贤能,任用能人,太傅爱才心切无可厚非。朝廷当不拘一格任用人才,若真是有才有德之人,给他机会又何妨。”
此事就此作罢。
只是皇帝对此人暗中上了心,太傅看人十分严格,一般入不了他的眼,能让他开口说好之人,定然有过人之处。
不过还是等此人能考上,到会试和殿试再说罢,现下说什么都为之过早。
下了朝,皇帝在理政殿听几个大臣奏报各地秋闱之事,后回星辰殿。
胡淼淼在星辰殿等待已久,皇帝看到他,心下了然,想来让他去查小妃嫔的亲人所在有了眉目。
皇帝将人传召进来。
胡淼淼见到皇帝,满面笑容立即行礼,嘴里高呼:“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回话。”皇帝坐下,端起茶盏,用杯盖撇开浮沫,开始喝茶。
“谢万岁爷。”胡淼淼麻溜地起身,圆滚滚的身子看着就喜庆。
紧接着他嘴里的话语如钢炮一般蹦出:“奴才此番派人出去查探,听闻一路所到鸡狗之声相闻,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奴才又亲去,果然如此,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盛世之景也。吾皇英明神武,任贤用能,勤政爱民,宏韬伟略,天下有此盛景,奴才毫不意外,全因我朝有万岁爷您这样的英主啊。”
皇帝将杯盖“啪”盖回茶盏:“怎的如此多废话?”
好个胡淼淼,拍马屁的功夫越发精湛了,喝口茶的功夫,就给他逮着机会说了一通废话。
胡淼淼抬手,自责地轻轻拍打一下脸,殷切的笑着:“是是,都怨奴才憋不住心里头的话,天下有您这样的英主,乃百姓之福,奴才之福,实在不吐不快……”
“够了。”皇帝不耐地打断他,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就没完了:“事情查得如何,怎现在才有消息?”
说到正事,胡淼淼收起了几分笑意,规规矩矩地又拜了一拜道:“回禀万岁爷,奴才派人顺着典籍记载查过去,莲美人入宫前的亲人都还在,只是迁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