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让人证明她是刚出来的,却没让人说那么详细。
兴许是齐嬷嬷听得她嘴里念念叨叨的,一会儿念叨偏殿是不是得再改改,一会儿念叨万岁爷怎么还不回来,一会儿有暗自嘀咕主殿究竟是什么样的,最后听得难受将她赶了出来。
“哦,是,主子。”小林子立即住了嘴。
皇帝彻底放心了,却还是嘱咐道:“下回要等,也是在殿中等,不可出来等,可知晓了?”
“哦,好嘛好嘛,知晓了。”莲花嘟着嘴,她也没等什么嘛,万岁爷太郑重其事了。
可转念想,爷回来了,可以一道去主殿啦!
这么一想,她兴奋起来,兴冲冲地拉着人往前走:“爷,咱们走吧,去主殿瞧瞧去,哎呀,也不知布置的是什么样的,好想看呢。”
“想看怎不先去?”皇帝稍快两步,跟上她,反握住她的手,护在她左右。
莲花很自然地说:“我想同您一起去呀,主殿是往后咱们一起住的呢,您是一家之主,呃,说得好像不对,总之就是那个意思啦,乔迁新居您不在那可不成。”
皇帝眉目含笑,眸子灿若星辰,他的小妃嫔总是不经意之间令他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没有说话,只牵着人朝着主殿走去。
莲花被牵着,很高兴,嘴里就没闲着,一会儿好奇地猜测主殿变成了何模样,一会儿又说晚膳等到了主殿看过便吃一些。
嘴里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着话,一遇到万岁爷,她仿佛就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小事也想与他说说。
而皇帝则含笑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两句,小事也听得有意思。
走到半道,莲花忽然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忍不住凶巴巴地道:“爷,也不知哪个狗崽子,将咱们的大门给打出了两个洞来,都掉木头渣子呢,我方才才发觉。哼哼,可别让我逮到这狗崽子,否则非得让他赔双倍……”
她想了想,觉得不够,改口道:“不,十倍……”
又觉得太贪了,最后顺着自己良心来:“算了,便赔个三倍吧,按整扇门的钱赔,对,就这样,否则不长记性,哼哼。”
这门修不得花银子么,她的银子都给了万岁爷呢,哪有银子修啊,真是岂有此理,把她的两扇大门打穿洞便跑路,当她好欺负的!
皇帝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这门上碎出的两个洞,若他记得不错的话,是那次听她出事,匆匆赶回来,让胡淼淼打出来的,与他算是有莫大的干系。
后来苍澜院不适宜换门这样的动静,引人猜想,又一直有人护在周遭,没人能接近,故而便一直没换。
现下结局已定,去换已无甚大碍,迁殿放在今日便是这样的道理。
他道:“明日朕让人换了去。”
莲花一听这话,不同意了:“爷,怎能让您出银子呢?要我说呀,这大门还能使,糊层纸糊糊,刷层差不多的色便成了,离远瞧不出来便成。”
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糊弄了,又换了主意:“若实在不成,那便钉块板子在里头打个补丁,堵住两个洞就好。”
接着想想,似乎也不是个事儿,太寒碜了,万岁爷日日都来这里,这样也配不上爷的身份。
于是修补想法:“嗯……还是这样子,这两个洞大小差不多,等回头我得空了,雕两个狮子头,正好嵌进去,都省得挖洞了呢,嗯嗯,不错,这主意很好。”
看着就威风凛凛的,有排面,又省银子,很好很好,就这么办了。
总之银子能省则省,便是万岁爷的银子,也不行,而且她也不想爷操心这点芝麻大的小事。
皇帝一听,当即不同意:“囡囡,你如今身子不方便,这样之事,朕交予旁人便好,不必你亲自动手。”
“这样呀?”莲花用空着的手摸摸圆圆的肚子,小小叹了一口气,小小声嘀咕:“怀里揣个瓜当真什么都不便呢……”
“什么?”皇帝挑眉,看向她。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莲花吐了吐舌头。
路过一颗小石子,她当即轻轻踢了一脚,道:“可是爷,我回头想找些事做嘛……”
皇帝顿了顿,继续牵着她往前走:“不是还有象棋?你与你的几个奴才下下棋,不也很好?”
“哦~”她嘟囔道:“所以我才说得空嘛,若不是还有棋要下,我明日,哦不是,是后日便可着手了。”
皇帝眉头微皱,她的性子的确是闲不住的,一样玩意儿太单薄,恐怕不够她折腾的,可他实在是不愿让她动那些东西,怕伤着她。
他想了想,提议道:“你往日不是说喜欢看话本?回头朕让人给你找些,如何?”
虽说皇帝很不喜那些狗屁不通的话本,但比起雕木头来,这个便能接受了。
他心里这么想,她小时看了那么多话本都没被教坏,想来如今看着也无妨。
但他没想过这种可能,那就是莲花的歪理也许就是从话本学来的呢?
当然,话本子对她的影响没到那么大的地步,有她爹的言传身教,兼之自学成才,她根本不需要从话本学。
莲花眼睛一亮,没忍住挠挠他手心,欢呼道:“啊,真的吗?哈哈,爷您很懂我呢,甚合我意,那您别忘了哟。”
皇帝含笑点头应下。
莲花刚高兴几分,转念一想,又愁上了:“那大门上的两个洞怎么办?都怪那个狗崽子,下回要打便打地上,直接填土就好了,打门上难办呢……”
“朕命人换了,有现成的料子,放着也是放着。”看出了她的想法,皇帝直接道:“若要重新雕兽头辅首,用的材质花的银子更多。”
一听要花很多银子,莲花立即打消念头:“哎呀,那便算了。咱们院子的门,还是让爷您费心了。”
爷日日那么忙,她原本想自己弄的,最后还是让爷操心了。
皇帝笑笑:“囡囡不也说是咱们院子的门?这不就是朕之事?”
她眼睛都笑眯了,嘴角翘得老高,露出白白的小贝齿来:“嗯,爷说的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