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邓贤的面子在长河府还是很吃得开的。
在得知邓贤的来意之后,包大人竟然亲自接待于他,不但将邓贤所需要的卷宗直接拿出来任由他翻阅、抄录,甚至还主动向邓贤讲述了当初那起案件的始末。
事情,还要从那刁文才的儿子刁吉说起。
那刁吉深得刁文才的衣钵,年纪轻轻便文采出众,更因为其年少英俊,是京城里远近闻名的美男子。
那长相用古代的话说叫做男生女相,用现代的词语修饰,便是顶流小鲜肉级别的颜值。
小伙子帅呆了!
然后,这个年少有为的帅小伙,就被龙阳给看上了。
当时龙阳刚刚二十出头,其恶名还未曾传开,刁吉对他自然也没有多少防备之心。在一番交谈之后,被龙阳在酒里下药迷晕过去。
然后……
如果是朝中一般的官吏,即便遭到这般奇耻大辱,碍于龙太师权势多半也会选择忍气吞声。但刁文才可是出身国子监的学子,出了名的不怕权贵。
于是乎,刁文才立刻写了一份状纸,状告当朝太师龙籍!
那刁文才虽是出身国子监的硬骨头,也知道朝中党派纠结,大理寺更是庞太师的势力范围。而完全不惧庞太师的靖夜司,又专门负责与妖魔有关的各类案件,所以他便选择了以铁面无私着称的包大人,将状纸递到长河府衙。
可结果……
说到这里,包大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件案子上,我也拿那龙阳没有任何办法。”
邓贤闻言不由略感意外:“包大人也抗衡不了龙太师的权势?”
包大人摇头。
邓贤再次问道:“是缺乏证据?”
包大人继续摇头,而后说道:“与权势和证据虽然有关,但关系不大。如果可以确认那龙阳触犯王法,就算顶着庞太师的压力,我也一定会将其法办。真正的问题在于……”
说到这里,包大人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落寞:“我无法可依啊!”
听到这里,邓贤终于明白了包大人的苦衷。
似龙阳那种行为,即便在现代很多人都不知道是否可以构成“犯罪”,甚至某视频网站上普法老师都会提出“男人对男人xx,是否构成犯罪?”这样的视频标题,可见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都处于猎奇的范畴。而邓贤如今所处的这个异界,法律的完善程度充其量相当于中国古代的水平,自然不会对这方面事情有什么明确的概念。
既然没有相关的法律约束,自然无法将龙阳的行为定义犯罪,想要将其法办,更是无从谈起。
见到包大人这般模样,邓贤禁不住在心里暗想:恐怕这件事情,已经压在这位铁面无私的青天老爷心中许久,今天见自己提起要借阅这起案子的卷宗,才会不吐不快的吧?
这时,又听包大人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这份卷宗上并没有写。”
“案情结束之后,刁家人自然心里不服。刁吉在半个月后,带刀行刺龙阳,被龙阳的护卫龙十三当场格杀。”
“这件事情因为刁吉刺杀而起,龙十三斩杀刁吉属于履行防卫职责,我也拿龙家没有任何办法。”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在龙太师趁机弹劾刁文才时竭力维护,将他保全了下来。”
“却不料龙太师紧跟着从刁文才的文章上下手,弹劾他暗讽朝廷。此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想帮也无能为力。最终,刁文才被罢了官职,在龙太师的势力打压下,日子过得更是凄苦。”
“好在后来太医何元龙将他接回家中赡养,此事方才告一段落。”
从包大人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但卷宗还是要继续抄写的。邓贤一边抄录卷宗上的内容,只感觉一阵义愤难以压抑,竟然不自觉的运起了《正气诀》的功法,开始搬运内力,冲击穴道。
出乎预料的是,这一次的运功竟然出乎寻常的顺畅,凭借心中升起的这丝义愤,邓贤竟然一鼓作气的接连冲破了任脉上的三个穴道,而且并没有半点贪功冒进之后,会给经脉留下损伤的征兆。
随着一份卷宗抄录完毕,邓贤也随之停笔收功,感觉一下丹田中的内力在以超乎以往的速度壮大,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喜色。
自之前的《少年中国说》之后,他又找到了一条对修炼《正气诀》助力更大的抄书方式!
带着这样愉悦的心情,邓贤将抄录好的卷宗装进乾坤戒,跟着便告辞了包大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返回靖夜司。
却不料余盛崖在见到他之后的第一句话,并不是索要卷宗,亦或是直接询问案情,而是:“你身上的气息波动十分剧烈,与之前的扎实稳健不同,你刚刚到底吃了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余盛崖的询问,邓贤老实的回答道:“我刚刚不是在长河府抄录卷宗嘛。这份卷宗里记录着龙阳的恶行,却因为大承的律法不够完善,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越看就越觉得气愤,感觉胸中义愤难平,于是便在抄书的时候修炼起了《正气诀》。你还别说,效果绝对杠杠滴,就抄书这一会的工夫,我便接连冲破了三个穴道。”
“可能是因为一口气突破三个穴道,让丹田内所能容纳的内力上限提升了一大截,以至于后来的内力增长速度也随之加快,所以才会给人造成一种内息不稳的错觉。但实际上,我在冲破那三个穴道之后仔细感受过,并没有让经脉留下什么暗伤。”
直到此刻,邓贤依旧自我感觉良好。却不料余盛崖竟然皱眉说道:“这不是暗不暗伤的问题。之前夏尤铁应该和你说过,练气也是在练心,心怀正气,修炼出来的内力也会更加纯正,心怀恶念修炼出来的内力也会偏向邪恶。”
“正因如此,你之前所写的那篇文章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但借用卷宗上的罪恶积累怒气,固然可以加快修行的进度,却是走上了邪路。”
邓贤闻言顿时大惊:“那怎么办?”
“别慌。”余盛崖轻轻摆手:“你的问题不大。你借助义愤之气练功,虽然并非正路,但秉持的也同样是一颗正义之心,区别只是这样的正义之心带有杀意,以你现在的修为恐怕很难驾驭。”
“当然,我说的是按照这种心态,长期修炼下去才会造成的后果,你现在还只是这样修炼了一次而已,所以问题不大。”
“按照你之前的方式连续修炼个十天半月,也就将这次的影响彻底消弭了,并不会留下任何不可弥补的隐患。”
邓贤闻言不由眼前一亮:“也就是说,我这次的错误修炼方式,只要及时弥补的话,那最终的结果不但无害,而且还能够从中获益?”
余盛崖闻言眉头不由皱得更深:“我劝你最好趁早放弃每隔一段时间便使用一次这个方式的想法。一方面因为这种心态很难把控,下一次遇到的案子会对你的心态造成什么影响,谁也说不准。另外,走捷径是会上瘾的,而人的意志力却是消耗品,最好不要轻易用这种方式考验自己。”
也就是说,如今天这样的修炼方法,就好像吸烟一样。不会抽烟的人,冷不丁抽一根问题不大,而且也不会迅速上瘾,可是真上瘾了,再想戒掉可就难了!
意识到个中关键,邓贤心头一凛,当即正色表示:“我知道了,余神捕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故意去做这样的尝试。”
“你能想明白最好。”余盛崖点了点头,随之说道:“还是说案子的事儿吧,我之前试探何元虎的时候,曾问过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他的回答是,在‘赵先生’找到刘力的那几天,他因为风寒在家中养病。这一点我已经调查过了,他所说应该属实,因为就在‘赵先生’找到刘力的当天,国子监的几位先生,曾去过他家里探病。”
“也就是说,当初找到刘力的那个‘赵先生’并不是何元虎。”
说到这里,余盛崖忽然话锋一转,从乾坤戒中取出另一张画像说道:“不过通过何元虎这条线索,我又找到了另一个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