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只不过是看一看,听一听而已,钱阔的心里已经十分的开心了,这几日他们连一个像样一点的镇子都没看到,着实无趣!
到了常州,郭天赐心情大好,他笑着对宫铭和钱阔说道:“两位少爷,连日劳苦一定要在常州城多玩几天!”
钱阔抬头往前瞄了一眼,对宫铭大声说道:“宫铭你看前面那家客栈如何,咱们就到那去留宿吧!”
未等宫铭答话,郭天赐忙打断道:“即来了常州哪有住客栈的道理,你们是郭天赐的朋友,自当跟我入住张府,再说了张老爷子也是一方英豪,热情好客,两位少爷也是江湖名门之后,不必见外!”
未等宫铭答话,钱阔抢先说道:“既然郭少镖头如此盛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钱阔偷偷冲着宫铭眨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笑,宫铭暗自叹了口气,对着钱阔翻了一下白眼,接着冲着郭天赐笑道:“素闻铁剑张青山,使的那柄玄铁重剑足足三十斤,能开山劈石,我也想去见识一下!”
郭天赐笑道:“张老爷子看到你们两个也会很高兴的!”说完一行人拍马直奔铁剑张青山的府邸!
铁剑张青山,世代居于常州府,一柄玄铁重剑威镇八方,在这常州府内,也许有人会不知道府尹大人是谁,但是没有人会不知道谁是铁剑张青山!
能单手使得三十斤玄铁重剑的人,自然有很大的气力,铁剑张青山不仅功夫了得,身材也是生得高大威猛,较之常人整整超出一个脑袋,不但如此张青山脸色黝黑,膀阔肩宽,双手垂放过膝,目若铜铃,声如洪钟,若是再戴上一顶珠帘平顶冠,真是像极了阎王殿里的阎王,胆子小的人看到了,也会吃惊不小!
看到张青山的第一眼,钱阔就被张青山的模样吓了一跳,他暗自比较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刚好与张青山的肩膀齐平。
郭天赐刚一进府,张青山已经站于院中,好像早已经知道他此刻便到,郭天赐忙高声叫道:“张世伯,小侄给您请安了!”
张青山哈哈一笑招呼道:“贤侄一路辛苦了!”说完看了一眼郭天赐身后的宫铭和钱阔二人,问道:“这两位是……”
郭天赐赶忙介绍道:“张世伯这两位是小侄的朋友,也是江湖名门之后,这一位是宫阁老英雄之子宫铭,另一位是如意钱庄的少庄主钱阔!”郭天赐刚一说完,宫铭和钱阔一同向张青山抱拳行礼道:“晚辈见过张老前辈!”
张青山笑道:“都是江湖上的少年英才啊,一路舟车劳顿,快入堂休息!”
中厅堂内,张青山主座坐定,郭天赐便把开身后的包袱小心取出里面的那尊白玉观音,送至张青山的面前,张青山一方豪强平日里见过的珍宝不计其数,但是郭天赐取出白玉观音的一瞬间,张青山还是不禁动容,一来他知道这尊白玉观音价值连城,二来他知道这尊白玉观音对于长风镖局的意义,不必郭天赐开口,张青山已然知道了他的来意!
张青山刚从郭天赐的手里接过白玉观音,还未等郭天赐开口,张青山笑道:“贤侄,你与小女的婚事,可是我和郭老弟早就订下来的,如今送来如此贵重的东西,大可不必如此!”
虽说郭张两家的婚事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被张青山当面提及,郭天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笑道:“张世伯言重了,我爹说了张世伯膝下只有青儿一个女儿,从小便视为掌上明珠,我们郭家绝不能让青儿受半点委屈,今日小侄送来家传白玉观音便是向张世伯下聘礼的,以示我郭家的诚意!”说完郭天赐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送到张青山面前说道:“张世伯,这是我爹亲自写的聘书,还请张世伯亲启!”
郭天赐话音刚落,张青山正要伸手接过信封,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爹,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宫铭和钱阔顺着声间往门外一看,人未见一根金丝长鞭从门外飞了进来,鞭头正好卷在郭天赐手里的信封上,张青山脸色一变厉声说道:“青儿不许胡闹!”说完忙伸手去抓郭天赐手里的信封,却还是迟了一招,那金丝长鞭卷着信封一道飞了出去。
堂内众人再往门外看去,只见一个一袭红衣的少女,一手提着金丝长鞭,一只手拿着信封,得意地从门外走了进来,郭天赐刚一见到这少女,整张脸刷地一下子全红了,他略有些羞涩地叫了一声:“青儿妹妹!”
张蔓青闻言,全本满脸得意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怒气冲冲地叫道:“闭嘴,青儿妹妹也是你能叫的!”
张青山脸色铁青,看上去更像是阎王了,他厉声说道:“青儿快把信给我,那里你郭叔叔给你下的聘书!”
听了张青山的话,张蔓青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摇了摇手里的信封,叫嚣道:“我现在就把这封狗屁信封给撕了!”张蔓青却不是开玩笑,她则说完两只手便已经同时捏在了信封之上。
张青山此时想去阻止已来不及了,他的脑子里已经在想张蔓青撕了聘书该如此安抚郭天赐,正当张蔓青双手准备用力之时,一道人影从她的身前闪过,当张蔓青醒过神来,再低头一看,手里哪还有什么信封,那信封此时正捏在站在自己身旁一个俊少年的手里。
看到信封不在张蔓青的手里,张青山和郭天赐同时松了一口气,张蔓青冲着那俊少年叫嚷道:“你是什么人?”
俊少年冲着张蔓青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在下宫铭,郭少镖头的朋友!”
宫铭刚说完,钱阔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张蔓青笑道:“在下钱阔,宫铭的朋友,也是郭少镖头的朋友!”
张蔓青撇了钱阔一眼,转过头看着郭天赐冷冷地说道:“抢个聘书还要你的朋友帮忙,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话音未落,只张蔓青手臂一挥,长鞭如一条灵蛇飞出重重地打在郭天赐的身上。
宫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张蔓青怒吼一声:“青儿放肆!”
张蔓青迟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郭天赐说道:“在下是来向青儿妹妹下聘的,怎么能在张府动武,实在无礼!”
听了郭天赐的话,张蔓青又怒又气,她跺着脚叫道:“好,叫你不躲,我看你躲不躲!”说完张蔓青一抖胳膊,那条长鞭又飞向郭天赐胸道。
张青山大喝一声:“你敢……”话未出他的掌已经紧紧地握住了金丝长鞭的鞭尖,张青山皱着眉头怒喝道:“青儿你如此放肆,这条鞭子为父暂时收回!”
宫铭见张青山胳膊微动,面色一沉,忙闪过一步,挡在张蔓青身前伸手握住鞭身,大声说道:“张老前辈息怒,我想张小姐已经知道错了!”
张青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宫铭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说道:“我想刚才张小姐只是开了个玩笑,撕人聘书如同毁人招牌,这等奇耻大辱,张小姐怎么会乱来呢?我说的对吧张小姐!”
张蔓青本是满脸的不悦,可是听了宫铭如此一说,心里顿时一慌,明白自己刚才太过任性差点铸成了大错,她忙应声道:“是……是……”
宫铭冲着钱阔使了个眼色,钱阔忙走了过来,接过宫铭手里的信封送到了张青山手里,宫铭笑道:“张老前辈请看,这信封还是完好无缺的!”
张青山接过钱阔递来的信封,特意伸手捏住信封的一角,往郭天赐面前一扬,接着对张蔓青说道:“都怪我平日里太过宠溺你,这种事情你也敢胡乱玩闹,但是你打了郭贤侄一鞭此事却不假,快点向郭贤侄道歉!”
张蔓青自知理亏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向郭天赐道歉她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才不会让自己这么干呢,张青山刚一说完,张蔓青一把丢掉手里的金丝鞭,大叫道:“让我向她道歉不可能,太不了不嫁了!”说完张蔓青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
张蔓青来此一招让张青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着郭天赐脸露难色,正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宫铭笑道:“那有小两口不打闹的,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我想张小姐那一鞭一定不痛吧!”
宫铭刚一说完,钱阔从旁应声道:“我想不仅不痛还很甜吧,是不是郭少镖头?”
郭天赐忙点头称道:“不错不错一定也不痛!”
宫铭笑看着张青山说道:“即是如此,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解决吧,张老前辈意下如何?”
张青山正不知如何收场,听宫铭此言心头大喜忙说道:“好!”
宫铭笑道:“那不如就让郭少镖头把这条金丝鞭送还给张小姐吧?”
张青山低头一看手里的鞭梢,恍然大悟忙放开手掌笑道:“宫少侠说的甚是!”说完冲着郭天赐笑道:“郭贤侄,小女顽劣,你好好和她聊一聊才是啊!”
郭天赐忙点了下头应道:“张世伯放心,小侄记下了!”说完走到宫铭面前接过宫铭手里的金丝长鞭,垂首道:“多谢宫少爷!”
宫铭挑了下眉毛说道:“记得大喜之日请我喝杯喜酒就行了!”
郭天赐手握金丝鞭点头应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