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来说,每个人的目的都不一样,有一些是要来夺魁的,有一些是来见一见世面,有一些是因为家业关系碍于温决仁和八大派的情面不得不来的,有一些是来露一露脸多交一些朋友的,还有一些就是纯粹是来凑热闹的,当然还有一些人有着更大的野心,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来看温杰和慕容羽这两位优秀的世家公子,人中龙凤最终谁会夺魁。
那么今天早上的重头戏自然就落在了温杰的身上。
当温杰对战之时,从他走上擂台的那一刻他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温杰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正被全场的人注视着他从踏上擂台的第一脚,自己的表现从容又自信,这份从容与自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比如站在温杰对方的他的对手,一个面色白净的少年,他的双手紧紧地将剑怀中胸前,嘴唇还有点发白,看得出来他很少有机会走上这样大的场面,他还十分的紧张。
温杰冲着少年点了下头,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十分的紧张!”
那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而且还站在你的对面!”
温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道:“在下宁波谢宝树!”
温杰笑道呤道:“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温杰看着谢宝树笑道:“好名字!”
听道温杰的称赞,谢宝树整个人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的肩膀沉了下来,握剑的手也更松驰了,温杰接着问道:“怎么你很怕我吗?”
谢宝树摇了摇头马上又点了点头。
温杰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谢宝树说道:“虽然我这是第一次与你见面,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儒雅君子,既是君子,就没什么可怕的!”
温杰问道:“那你为什么又点头呢?”
谢宝树说道:“因为你是温杰啊,你可是在江湖上有着响当当的大名,与你这么强的对手对战,我当然害怕了!”说着谢宝树往擂台下的人群扫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还有……台下的人,他们应该都已认定了你会赢,他们的心里一定想着等一下要看我的笑话!”接着谢宝树往温决仁的主座上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温家主还在台下观战,我的心里当然会紧张!”
是啊,无论是谁当着一个父亲的面与他的儿子对决的时候,那个人的心里一定会很不自在吧,更别说那个人的实力完全不及自己要对战的对手,这种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却又不得不战的局面是最让人觉得难受的!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很紧张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与你对战,点到即止,绝不伤你分毫!”
谢宝树笑道:“温公子君子之言,断然不会失言的,我绝不担心!”
三楼观景阁中,慕容燕看着宫铭问道:“你的好朋友已经上了擂台马上就要比武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他吗?”
此时的宫铭已经和董平两个人每人喝下一坛酒了,他早就把自己说要少喝点酒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冲着慕容燕嘿嘿一笑,抬眼往窗外敷衍地看了一眼说道:“这有什么担心的,以温杰的本事应会前轮的对决,花不了多少功夫。”说完宫铭冲着董平举起手里的酒坛,大笑道:“董兄,咱们接着喝!”
慕容燕眼看着宫铭没有心思理会自己,她扬起头看向钱阔,那知他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两只眼睛紧紧地闭在一起,发出轻轻的鼾声,还不时地吧唧两下嘴巴。
另一间房间里,郑攀看着擂台上的温杰冲着温泰扬了一下头,说道:“温二公子马上就要开始比武了!”
温泰放下手中的酒坛,费力地抬起头,趴在窗台前盯着温杰说道:“希望他别丢了我们温家的脸!”说着身子向下一滑,“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响起了呼噜声。
郑攀看着躺在地上熟睡的温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慢悠悠地说道:“要不是你爹和你二弟不愿与我郑家合作,我才不会找你这样的废物呢!”
而在人群的最外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正密切地关注着擂台上温杰的比武情形,他就是慕容羽他可能是整个广场里最关注温杰的人,因为在他的心里那个木架的名牌上只有两个人能与自己在此次夺魁之事一争高下,一个人是温杰,另一个人就是宫铭。慕容羽没有与温杰交手过,也没有看到过温杰的实战本事,但是他自己却在温杰和宫铭面前露了过手,这样温杰和宫铭多少会对自己的实力有判断,那他自己也绝不能放过了解温杰和宫铭实力的机会。
不得不说慕容羽的心思真是太缜密了,这也是为什么慕容景会放心地将桃花坞交于慕容羽,而且他从来也没有对自己这个儿子失望过,如果温泰能有机会和慕容羽好好聊一聊,他就会知道慕容羽为了今天他能匹得上的名声,私下里他做了多少努力,有些时候别人对你的失望,正是因为你自己的懒惰松懈造成的。
当一个人真的很努力的时候,就算别人嘴上不承认,但是他们的眼睛一定会看得见,更别说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了!
擂台上谢宝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双手握剑冲着温杰拱手说道:“虽然我知道与你对战结果一定会输,但是我还是会尽力一战的!”
温杰点头应道:“明知败仍要战便是勇,全力应战便是义。”说着温杰举起手里的剑说道:“竭力一战不仅是对自己对手的尊重,更是对自己的尊重,尽管出招吧!”
温杰的话似乎给了谢宝树巨大的鼓励,他此时心跳的更快了,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鲜血就要沸腾了,站在自己对面的温杰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可怕,“铮……”谢宝树右手拔出手里的剑,左手手掐剑诀,大喝一声:“看招……”便直冲温杰中路而来。
温杰自己心里盘算过自己的实力绝对在谢宝树之上,但是他却不敢太过大意,因为宁波谢家本是一代剑神谢三少爷的后人,传言他们谢家世家相传的剑法就是当年谢三少爷称霸江湖时所创的绝世剑法,只是谢三少爷之后,谢氏一族再难出一个像谢三少爷那般惊才绝艳的后人了!
“铮……”温杰也抽出了自己的剑,他第一招拔开谢宝树的来剑,通常温杰与人对战前几招总会以守代攻,一来以此窥探对手的实力,二来趁机发现对手的破绽。温杰与谢宝树对拆了五招之后,温杰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才发现自己之前对谢宝树的估计都是错的,谢宝树的实力要比他想象中厉害的多!
谢三少爷的剑法果然精妙,“拔”“挑”“刺”“撩”这些练剑是最基本的招式,被谢宝树使得出神入化,又过五招之后,温杰发现原来谢三少爷的剑法中只有攻招,没有守攻,整套剑法就是以攻为守,大有致之死地而后生的大无畏精神。
再看谢宝树的神情也是一脸无所畏惧,全力一搏的样子,但是谢宝树攻出的每招,温杰都来得及想出破解之法。
温杰心里不禁感叹,谢三少爷的剑法固然精妙,可惜谢宝树只学到了剑法中的形,却未领悟到剑法中的神,更为可惜的一点是,谢宝树的内力太差了,只有剑法却无内力相辅,若非绝顶高手,如此精妙的剑法使出来,威力也会大减。
谢宝树又挥出一剑,这一剑先直取温杰咽喉再温杰出剑相拔之时,剑尖突然直劈而下,至其腰间再由劈转刺,这一招变化只在瞬息,温杰挡开谢宝树直刺自己咽喉那一剑后,在谢宝树的剑直劈而下之时,温杰全身紧绷,提升丹田气,将手里的剑握得更紧,然后不等谢宝树的剑直劈而下,温杰以手为轴,以手腕为点,突然急速地转动手里的剑,只见温杰手里的剑如一条灵蛇一般缠在了谢宝树的剑上,而温杰的剑尖亦如灵蛇出信,直刺谢宝树的手腕。
“啊……”谢宝树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只见谢宝树手里的剑脱手了,他的剑高高飞起,“铛……”的一声,谢宝树的剑插在了温杰和谢宝树之间的擂台中央。
一个人的兵器被自己的对手击落了,那他一定是败了,就是谢宝树的剑脱手的那一瞬间,擂台下的人群里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欢呼声,但是这一阵欢呼一点也不热烈,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当中。
温杰收起自己的剑,拔出插在擂台上的剑,走到谢宝树面前,双手将剑还于谢宝树说道:“谢公子,承让了!”
谢宝树从温杰手中接过自己的配剑,他笑道:“在下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谢宝树的这句“心服口服”绝不是对温杰的奉承之言,明明是自己输了,但是谢宝树一点也不生气,更没有一丝伤心,他甚至有点高兴,他认为自己就应该败在温杰这样的对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