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汉子围着铁笼顺着同一个方向不停地移动,但是无论他们四人如何移动,始终在宫铭东南西北一侧各有一人,宫铭不得不来回转过着身体留意他们四人每一个人的举动,此刻宫铭只恨自己的脑袋后面为什么不长出两只眼睛!
“看枪……”突然那个袒胸的汉子低吼了一声,手里的长枪斗出一阵枪花,如灵蛇吐信一般直刺宫铭的咽喉,宫铭用尽全力挥剑对准枪头斩出一剑,他本想一剑将枪头斩断,可是只听“铛”的一声,闪过一道火光,宫铭只觉得握剑的虎口一阵酸麻,他再看那袒胸汉子的长枪竟然原好无损,原来这四个汉子手里的长枪也是用铸造铁笼的千年精铁所制而成。
铭宫挡过这一夺命的一枪,紧接着其它三只长枪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刺了进来,一只枪直刺宫铭腰间,另外两只分别刺向宫铭的双腿,宫铭凭着自己高超的剑术,凌厉的出手,当其余三只枪纷纷挡开。可是宫铭困于笼中,只能被动挨打,那四名汉子凭着长枪的距离,一寸长一寸强,不与宫铭近战,使得宫铭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这四名汉子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个动则其余三人皆动,一人停则其余三人皆停,他们四人出招不分先后,总是同一时间出枪,而且四人出枪所刺宫铭身体的部位也绝不相同,如此一来宫铭只得疲于应付,在这个小小的铁解笼之中,宫铭一身本事全无用武之地。
此时对于宫铭而言,考验他的不只是他灵巧的身形步法,还有他的身力,自从他被这四个汉子从太白楼掳了过来,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与那四个汉子对拆十多招后,宫铭渐觉体力不支,他开始不停地冒着虚汗,脚下也不如开始那般灵活,有几次长枪从他脖子和脸颊处划过,差一点就刺中了他。
贾老板和裴庆东站在笼外远远地看着笼内的宫铭苦苦挣扎,贾老板对裴庆东笑道:“照现在的情形下去,就算杀不死那小子,累也要把他累死了!”
宫铭微微喘着粗气一边对那四个汉子拆招一边留意他四人之间的身法,宫铭原以为这四人配全无间应是按照某种套路循规而为,但是十几招过后宫铭发现他们四人出招顺序并无规律可寻,但是他们四人却又能杂而不乱。宫铭确信这其中定有某一处细节是自己漏掉没有发现。
宫铭将主要的注意力集中于那个袒胸的汉子身上,但是那汉子出招时并无什么异样,宫铭与他四人又拆过近十招过后,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他的手臂和大腿上都被长枪划出了三四道伤痕,如果他再找不到这四人之间的破绽,用不了多久,他们手里的长枪就要刺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突然宫铭发现那袒胸汉子握的手掌有些异样,他前握枪身的手掌在出枪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宫铭心头一动,暗道,这四个汉子莫不是出招前都是凭这袒胸汉子打出的暗号再统一出手的。待宫铭避开这一招后,再看那袒胸汉子握枪的双手却无任何异样,宫铭忙转头看向另外两侧的汉子,其中一个汉子出招前果然与那袒胸汉子如出一辙,宫铭心里一喜,暗中观察一番,果不其然,四招过后,又轮到那个袒胸汉子出招前打出暗号手势。
至此宫铭终于摸清了这四个汉子的出招规律了,原来他们四人从那袒胸汉子开始,逐一统领出招,出招前统领出招之人会向其他三人打出一个暗号手势,出招之时皆因当时情形而定,因而出招毫无章法可言,常常相同的一招,刚刚宫铭对拆过后,下一招又是相同的一招。
宫铭的心里稍定,接下宫铭就要想办法破了这四人的长枪阵法了,目前宫铭的体力已经不够他再撑过几个回合了。
就在宫铭背对着袒胸汉子目光集中在他对面那个汉子身上时,突然宫铭身后那个袒胸汉子抢先刺出一枪,待宫铭发现情况不妙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宫铭连头也没有回,下意识向自己的右侧跳开一步,袒胸汉子直刺宫铭后脖的那一枪正中宫铭的左臂,枪头贯穿宫铭的臂头。
宫铭痛苦地大叫一声,挥出一剑用剑身打在枪尖之上,将刺入身休里的枪头打了出去。紧接着宫铭转过身看着对面的袒胸汉子,那汉子哼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要敲一下我的脑袋吗,我看你还有没有命来敲我的脑袋!”那汉子此言一出,其他三个汉子不禁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宫铭刚才说的大话就是一个笑话,因为宫铭马上就要死在他们的手上了!
鲜血从宫铭的伤口不断的涌出来,他伸手重重地点在肩头的穴道上,封住血气,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来,他咧着嘴笑道:“这次我不仅要敲你的头,还要你的命!”
宫铭的话刚一说完,那袒胸汉子大喝一声:“要你命……”
袒胸汉子率先捅出一枪,宫铭这次没有躲闪反面迎着刺来的一枪冲了上去,其他三个汉子也没有犹豫紧随其后刺出一枪,那袒胸汉子的一枪本意真刺宫铭的心窝,就在刺中宫铭心窝的那一刹间,宫铭突然侧身一转,那只铁枪从宫铭的腋下穿过,宫铭趁势握住枪杆往身前用力一拉,那个袒胸汉子顺势往铁笼前冲出两步,他伸出双脚挡在铁笼下端终于将自己的身子停了下来,他长舒了口气,刚抬头看向宫铭之时。
一道寒光从他的眼前闪过,袒胸汉子轻念了一声:“完了……”
宫铭的剑从袒脸汉子的心窝刺了进去,从他的后背刺了出来,宫铭哼笑道:“你刺了我一枪,我还你一剑,很公平吧!”说完宫铭用力将自己的剑从袒胸汉子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其他三个汉子的长枪已经刺到了宫铭的身前,宫铭躲闪不及,后背、胳膊和大腿处又被三柄长枪划出三道长长的伤痕。
其他三个汉子收势回枪再看那袒胸汉子,他已经瘫倒在了地上,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心窝处涌了出来,他全身抽搐了几下,然后便再也不动弹了!
其他三个汉子大呼了一声:“大哥……”可惜那个袒胸汉子再也听不到了!
贾老板冲着剩下的三个汉子大叫道:“快把他给我杀了!”
铁笼里,宫铭气力不支,“啪”的一声,单膝跪倒地面上,他用剑直插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他低着头轻咳了一声,虽然他的肩头气血已经封住,但是鲜血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帘不停地滴落在宫铭身前的地面上。
宫铭看着鲜血落在地面上,并未没有集成一滩,他微微皱了皱眉,暗下劲力往地面上压了两下,突然宫铭发现这地面已经有些松动了!宫铭想起来金勾赌坊的一楼正中央就是那张大赌桌,而二楼这个位置正巧就在那张大赌桌的正上方。
“啊……”铁笼外的三个汉子大喝一声,三只长枪齐刺向宫铭,宫铭猛地站起身,脚下用力一旋,那三只长枪贴着宫铭的身体刺了过去,宫铭大喝一声“啊……”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三只长枪夹在身下,然后再借三个汉子的劲力使出一招千斤坠,只听得二楼的楼面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
贾老板听到声响,也已猜出宫铭的意图,他冲着那三位持枪汉子大叫道:“快……快……快杀了他!”
那三名大汉使出吃奶的力气想将长枪从宫铭的怀中抽出来,但是宫铭还是死死地夹住那三只长枪不放,他又大喝了一声:“啊……”二楼宫铭脚下的一寸厚的老榆木楼面已经裂开了,贾老板将双手伸入怀中,又取出十枚骰子,对准宫铭大力挥出两手之时,只听“轰”的一声,宫铭脚下的楼面裂出一个大洞,宫铭整个人从那个洞口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一楼那张大赌桌上,贾老板打出的那十几枚骰子在宫铭落入洞口这时,有四枚打在了宫铭的后背之上,其它骰子全都打了空。
宫铭摔在一楼的长赌桌之上,他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此时他也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他借着楼外的月光,看准一扇窗子,飞身破窗而出。
眼看着宫铭已成瓮中之鳖,待宰羔羊,没想到还能让他逃走了,裴庆东大怒道:“快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贾老板和那三个汉子应了一声:“是!”说完便翻身下楼,顺着宫铭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宫铭逃出金勾赌坊之后,不敢沿着金勾赌坊外的大街逃走,他刚逃出金勾赌坊便闪身躲进了一个黑暗的小巷中,他用力捂住自己肩头的伤口,屏住呼吸,只见贾老板带着那个汉子从金勾赌坊里冲了出来,贾老板沿着大街左右看了两眼,对其他三个汉子说道:“分头逃,如有发现明火为号!”
“是!”三个汉子低头应道,紧接着贾老板与那三个汉子四人飞身上了屋顶,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奔走而去。
宫铭长舒了口气,他转过身沿着这条漆黑的小巷如同一个无魂野鬼一般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他不知道这条小巷通往何处,他只知道走,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