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大明府里也只有一个地方最适合宫铭和董平二人去喝酒,宫铭和董平打开宫府的大门,留下宫府中门大开扬长而去!
宫铭和董平他二人刚走不久,“嗖嗖……”几声,宫府两侧的房顶上跳下来两批黑衣人,但是这两批黑衣人显然并不认识。
“铮……”的一声,这两批黑衣人抽出随身兵器,分别贴着两侧的墙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突然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朋友,我们此来只为求财,现在还不知江湖传闻是真是假,咱们现在刀兵相见未免太早了点,若是找到了那批财宝所在,你我再各凭本事争个你死我活也不迟!”
这个黑衣人刚说完,另外一侧也走出一个黑衣人说道:“好,那咱们就你跟你的,我跟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这黑衣人说完,对面的黑衣人应道:“讲究,就这么办!”说完只听“嗖嗖……”几声,那两批黑衣人纵身跃到两侧的屋顶上,两批黑衣人沿着屋顶一路追踪走在街上的宫铭和董平二人。
宫铭斜眼往身后看了一眼说道:“董兄有些人可真是奇怪,明明请他们来喝酒,可是他们偏偏不领情,你以为他们不愿与你喝酒,可是他们却又要偏偏跟过来,董兄你说这些人奇怪不奇怪?”
董平哈哈笑道:“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
宫铭笑着问道:“什么地方?”
董平笑道:“明明有路他们偏偏不走,却要偏偏走在房顶上,你说他们奇怪不奇怪?”
宫铭哈哈笑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街角那一盏如豆灯火还在亮着,董平指着那盏灯火冲着宫铭笑道:“你带来我去的莫不是这里?”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董兄切莫小看了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许多好东西往往隐藏于云深不知之处!”说完宫铭带着董平走往那间小馆,宫铭推开门,只见梁伯正坐在桌子边,倚着一把椅子,一边喝着自己酿得酒一边剥着散放在桌子上的一堆熟花生。
梁伯抬起眼看了宫铭一眼,笑道:“回来啦!”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回来了,不仅我回来了,我还带回来一个朋友和一个天大的麻烦!”说着宫铭让出跟在自己身后的董平,冲着梁伯介绍道:“这位是董平,江湖人称浪子双手剑!”
梁伯看了董平一眼,并未起身,他笑着问道:“你就是那个爱管闲事的董平?”
董平笑道:“正是在下,幸会!”
梁伯“嗯”了一声,冲着对面的架子上看了一眼,伸出手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一条腿,对宫铭和董平说道:“今天我喝了不少,腿脚还有些不方便,你们就自便吧!”
宫铭便也不客气,他走到架子前,抱下一坛酒,扔到董平的怀里,又抱过一坛坐到了董平的身旁笑道:“董兄……这可是梁伯自己酿的酒,尝尝!”
董平拍开酒封,倒了一碗酒,先是闻了一闻,脸上一喜,接着张开口,喝下一大口,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宫兄弟,果然是好酒啊!”
梁伯放下手里的酒碗看着董平笑道:“看来董大侠是没喝过什么好酒吧,老朽酿的酒也算得是好酒吗?”
董平笑道:“这酒比我喝过最劣的酒还要劣,可是喝酒不仅喝的是酒,更重要的是与他喝酒的人!”
梁伯笑道:“此话怎么讲?”
董平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和对的人一块喝酒,就算是琼浆玉液喝在嘴里也是如同马尿一般,可是和知己对饮,纵然是喝水,也能醉生梦死!”
董平说完,梁伯哈哈一笑道:“说的好,不愧是江湖浪子,宫铭果然没看错能交上你这样一个朋友!”说着梁伯端起酒碗伸到董平面前说道:“来,我敬你一碗!”
董平大笑应道一声:“好!”说完董平和梁伯二人端起酒碗仰起头,喝尽了碗中酒,二人放下酒碗时,不由地张着嘴咂了咂嘴!
梁伯看着董平叹了一声说道:“若是我再年轻二十岁,不……再年轻十五岁,或许我们也能成为好朋友!”说着梁伯又看了董平一眼接着说道:“董大侠,别看我现在是个又瘸又脏的糟老头子,可是十五年前,我也曾是一名江湖剑客。虽然那时我已经在江湖上闯荡了近十年,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我在江湖上也曾结交过不少朋友!只是可惜,我没有你们这般幸运,在江湖上已经闯出名堂!”
董平笑道:“江湖事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你虽然未能成为一个有名的剑客,但是也没有几个剑客能酿出你这样的好酒!”说完董平又倒了一碗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宫铭笑着说道:“董兄我没骗你吧,梁伯的酒可真是好酒!”说完宫铭也端起酒碗,一仰头酒碗便空了!
宫铭刚放下酒碗,突然房顶传来一声“啪”的一声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宫铭三人一同抬起头往头顶上看了一眼,梁伯看着宫铭笑道:“想必这就是你带回来那个大麻烦吧?”
宫铭点了一下头说道:“不错,不过那个大麻烦远不至于此!”说着宫铭看着梁伯问道:“想必我那个大麻烦梁伯应该知道了吧?”
梁伯“嗯”了一声,说道:“虽然我又老又瘸,可是我的耳朵却很灵光,你的那个大麻烦我已经知道了!”
宫铭笑着问道:“那梁伯你相信江湖中的传言吗?”
梁伯笑道:“如果我相信,现在就不会和你们一块喝酒了!”
宫铭接着问道:“梁伯看我的那个大麻烦,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吗?”
梁伯不但没有回答宫铭的问题,反倒问道:“你自己想过什么解决之法吗?”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梁伯笑道:“你都没有办法,我这个糟老头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宫铭接着问道:“梁伯你觉得温决仁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吗?”
梁伯想了想说道:“以温决仁如今在江湖中的份量,他若能出头为你主持公道,江湖人肯定会给他几分面子,可是温决仁是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十分看得自己在江湖中的好名声,你的那个大麻烦可能会弄脏温决仁的羽毛,我只怕温决仁并不会真心实意的帮你啊!”
董平点了下头说道:“你说的对,‘至尊’可是整个江湖的第一大公敌,若是让温决仁这个德高望重的大英难公然维护一个江湖第一大公敌的密使,这无疑是与整个江湖为敌,之前是我思虑不周,只怕温决仁不会冒这个险!”
宫铭想起自己当年家道中落之时,向温家提出解除婚约一事,他心里已经想明白了温家对于名利的看重远高于温宫两家的交情!
宫铭怒道:“可是我是清白的,我不仅不是‘至尊’的密使,还是与‘至尊’不共戴天的仇人!”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重要的不是你清不清白,重要的只是他们想让别人相信他们散布的传言是真的,只要有人信,至于你是不是真的清白已经不重要了!”
梁伯抱起自己身前的酒坛给宫铭和董平的酒碗里都倒满了酒,他看着宫铭说道:“人生啊,总有时候会遇到一些你自己根本没办法解决的大麻烦,当你面对它的时候束手无策,可是一场大醉之后,醒过来突然发现那些所谓无法解决的大麻烦,其实也不过如此!”说完梁伯端起自己的酒碗举到宫铭和董平面前说道:“来,今晚啊你们就大醉一场,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一睁眼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常言道:一醉解千愁。跟着梁伯和董平在一块,宫铭喝起酒来就像喝水一样,再加上梁伯自酿的烧刀子本就是劣酒更容易上头,宫铭喝了两坛酒便已经昏昏睡去了!
董平与梁伯二人端起酒碗,喝下最后一碗酒,董平便背起宫铭往宫府走去,梁伯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董平和宫铭二人消失在街尾的拐角处,梁伯刚转过身正要往屋子里走,“嗖……”两声轻柔的落地声从梁伯身后传了过来。
梁伯转过身看着两个站在自己身前的黑衣人,未等梁伯开口,其中一人问道:“宫铭跟你说了些什么?”
梁伯笑道:“他什么也没说,不过在我这里喝了点酒!”说着闪过身露出身后一片狼籍的桌子。
那个黑衣人说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
梁伯哈哈笑道:“我一个糟老头子,又能帮的了他什么呢,你们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梁伯说完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一道寒光在梁伯眼前闪过,一道血痕从梁伯的脖子上渗了出来。
那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没有用还活着干什么?”说完二人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只一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不远处另一处的房顶上,两个黑衣人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梁伯,其中一人说道:“还有高手!”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整个江湖都传遍了,现在宫家那个小子就是块大肥肉,谁不掂记着,快点回宫府盯着不然又让别人占了先机!”说完那两个黑衣人身子往下一猫,隐在屋脊后的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