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的两个家仆把所有木板都钉死在了钱阔的房门上,钱阔爹从院子里走了过来,他伸手用力地推了两下钉在门上的木板,转头冲着一旁的那两个家仆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再找些木板来,把这几个地方再钉牢一些!”那两个家仆点头应了一声:“是老爷!”
钱阔看着站在门口的父亲,笑道:“爹,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您会这么对我吧,这七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间房子里,您还让不让我活了!”
钱阔爹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钱阔说道:“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儿子,我是你的亲爹,我才会这么做!”
钱阔冲着他爹嘻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冲着他爹说道:“爹,我知道错了,我发誓……只要爹您放我出去,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听您的,不再像以前那些乱花钱,沉迷酒色,好好照看家里的生意,我还……”
钱阔话还没说完,钱阔爹打断道:“行啦行啦……发誓对你小子来说比放屁还容易,你的这些话你爹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完钱阔爹转身正要走,钱阔“砰”的一声扒在门上,冲着他爹大叫道:“爹,您别走放我出去吧,我这次说的是真的!”
钱阔爹听了钱阔的话果然又转身走了回来,钱阔暗道:“好歹我也是您的亲儿子,不就是想让我说几句软话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钱阔爹又站在了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钱阔,看样子并没有打算放他出去的意思,钱阔心想自己软话也说了,错也认了,他爹为什么还不放自己出去,他看着他爹说道:“爹,快找你把这些木板撬了放我出去吧!”
钱阔爹哼笑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来想干什么?你是想去找宫铭,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钱阔一听他爹的话,怒道:“好啊,老头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就没打算放我出去是吧?”
钱阔爹拍了一下手说道:“还真被你小子说准了,你老子我就没打算放你出来!只要放你出来,一准你就要往宫家跑,你也不看看现在大明府里来了多少江湖人,他们可都是冲着宫家去的,现在你去找宫铭这不是摆明了往火坑里跳吗?咱们钱家三代单传,你说我怎么敢放你出来!”
钱阔冷哼一声说道:“宫铭可是我的好兄弟,他回来了我当然要去看他,这些日子他一定吃了不少苦,这几天江湖上传闻我不信是真的,难道爹你真的信他们说的那些话吗?”
钱阔爹摆了摆手说道:“你爹我信不信不重要,我就是一个生意人,不是江湖人,我只想着你别去趟宫家的浑水,给咱们钱家留个后!”
钱阔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冲着他爹大叫道:“您把我关在这里,还不如让我出去死了算了,我告诉你老头,你要是真敢把我关这里七天,我就敢去见我那死去的老娘,我要去告诉她,是你害死了我,让她晚上托梦找你算账!”
钱阔爹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小子别拿你娘来吓唬我,我就是让你死在这个房间里也比出去死在外面好!”说话间,那两个家仆又抱着几块木板走了过来,钱阔爹冲着他们二人叫道:“快……快……把房门全钉死了,别让少爷有一点逃出来的机会!”说完钱阔爹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他又冲着几个护院的汉子大声说道:“你们几个一定要把少爷看好了,否则工钱也别要了!”那几个护院的汉子大声应道:“是,老爷!”
那两个家仆又举起手里的铁锤开始使劲地敲打着,钱阔冲着他爹的背影大声地叫道“爹……爹……”
可是钱阔叫得越是大声,钱阔他爹走的就越快,钱阔他爹一边快步地走出钱阔的小院,一边双手合十嘴里轻声念叨着:“阔儿他娘啊,晚上你可千万别来找我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阔儿好啊,等会我就去多给你烧些纸钱,在那里别不舍得花啊!”
大明府另一处宅院里,温决仁正眉头紧锁地端坐于堂前,林云鹤目光如炬地站在温决仁一侧,温泰正坐在堂下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盘弄着手里的扳指,他们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温决仁刚抬起头,温杰已经从正门外跑了进来,未等温杰开口,温决仁问道:“大明府内情形如何?”
温杰说道:“江湖上各大门派世家从昨天起,来到大明府内投宿的人已经超过一百人,其他暗伏于大明府里的各路江湖人路也不下一百人,现在仍有江湖人不断涌进大明府!”
温决仁问道:“宫家那边的什么情况?”
温杰说道:“宫铭回府后,遣散了府中上下所有人,现在宫府里只有宫铭和董平两个人,而今宫家中门大开,宫铭和董平二人昨晚喝多了酒,还在院子里睡觉呢!”
温泰哼笑一声说道:“宫铭这小子的心可真大,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敢睡觉!”
温杰接着说道:“现在暗伏在宫府外面的各路探子不下四十人。”
温决仁听完,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温杰说道:“江湖人都知道大明府是咱们宫家的地盘,现在都在观望咱们温家的态度,不敢轻举妄动!爹……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温决仁说道:“宫家和温家素来交好,眼下咱们温家对宫铭的事不能置之不理!”
温泰说道:“可是现在江湖传闻宫铭是‘至尊’的人,他身上还带着‘至尊’的一份藏宝图,如今江湖上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他,咱们温家还是别去趟这趟浑水了!”
温泰刚一说完,温杰忙一脸焦急地争辩道:“爹,孩儿绝不相信宫铭是‘至尊’的人,他现在是中了别人的奸计,再说孩儿的命也是宫铭救回来的,咱们温家这次一定要帮宫铭!”
温决仁点了下头说道:“宫铭这孩子也是爹从小看着他长大了,要说他是‘至尊’的密使,爹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宫铭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杭州太白楼遇袭一事倘未平息,各大派都在追查‘至尊’的下落,现在都说宫铭是‘至尊’的密使,群情激愤,就算咱们温家想帮他,也不知该从何入手啊!”
温泰冲着温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对着温决仁说道:“爹,自从宫世伯先逝之后,宫家就家道中落,宫铭整日沉迷酒色,流连于风月之所,这几年还不知道他结交了什么人,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自从宫世伯走了之后,咱们两家来往就疏远了,宫铭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谁也不能打包票!”
温泰刚一说完,温杰厉声说道:“我敢给他打包票,爹……宫铭绝不会是‘至尊’的人!”
温泰冲着温杰说道:“你打包票,你凭什么打包票,就凭宫铭救了你,既然他能救了你们,为什么当时不能和你们一块逃回来,如此你们几个还能有个照应,照你所说当时在江宁府楚家,你们四个人都有伤在身,以四敌三倘且没有十足的胜算,那宫铭又当如何全身而退?”
温泰的逼问顿时让温杰哑口无言,温泰见温杰默不作声,气势更盛,他接着追问道:“如若宫铭是清白自是最好,可是倘若宫铭真的是‘至尊’中人,又当如何?你是在用我们温家上下几十口人命,几代家业在赌,你敢打这个包票吗?”
温泰说完,温决仁大声说道:“够了,不必再说了!”
温泰一愣,忙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爹,孩儿这也是为了咱们温家着想啊!”
温决仁看着温杰说道:“杰儿,你自小和宫铭走的近,爹也知道你们二人情同手足,可是咱们温家素来以江湖正道自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温宫两家世代交好,江湖人尽皆知,如若此事处置不当,难免会被人怀疑有包庇之嫌,留下话柄!”
温决仁说完,温泰斜眼看了温杰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温杰看着温决仁说道:“我明白爹的为难之处,可是宫铭之事,难道咱们温家就能做视不管吗?”
温决仁沉吟片刻说道:“这样你快去派人请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来大明府为宫铭一事主持公道,对外就说我抱羔在身,不便现身,如要温家人出面,你自当代替我出面即可!”
温决仁说完,温泰刚想开口,可是看到温决仁的神情,温泰又把头低了下去,温决仁对温杰接着说道:“切记此事事关重大,一切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为首,不可肆意妄为!”
温杰欣喜地点了下头,应声道:“明白了爹,孩儿记下了!”
温泰和温杰走出正堂后,温泰哼笑一声说道:“哼……还好宫铭这小子老早跟三妹解除了婚约不然三妹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可真是可惜了!”说完温泰哈哈大笑了两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温泰刚回到自己房间不久,一只信鸽悄然从温泰房间的后窗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