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外的众人聚拢于宫铭和董平所在的那间茅草屋外,看着晕倒在屋内的宫铭和董平二人,众人发出得意的一阵的笑声。
那个手拿铲子的妇人冲着身后扬了一下手,大叫了一声:“请帮主!”话音一落,围在茅草屋前的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众人身后的那间茅草屋里走出一个长胡子的中年男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天在大明府宫府宅院内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师兄一家报仇的金沙帮帮主沙一方。
沙一方走到众人身前,伸头往茅草屋里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宫铭和董平二人,对着身旁那个拿铲子的妇人问道:“他们两个没动静了?”
那拿铲子的妇人笑道:“帮主你就放心吧,中了咱们金沙帮‘杀青散’的迷药,没有三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沙一方冲着那个拿铲子的妇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亏你能想出把‘杀青散’放在煮菜锅里这个法子,谁能想到这一锅菜香,其中就是迷药呢!江湖人都说宫家这小子功夫了得,人又聪明机警的很,我看这都是江湖人对他的夸大,上次我在大明府就没看出这小子有多不得了,要不是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个人在那多管闲事,他早就死了!”
那妇人不敢贪功,忙笑着应道:“都是帮主神机妙算,属下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沙一方笑着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几个汉子叫道:“快去把人带过来!”说完不过多久,那几个汉子便从河边一处低洼的河坑里将宫福和一个满脸乌青的年轻人带了过来。
宫福往茅草屋里看了一眼,忙冲着沙一方叫道:“你们把我家少爷怎么了?”
沙一方哼笑一声说道:“放心,他们不过是中了点迷药,死不了!”
宫福稍稍松了口气,他接着问道:“你们答应过我不会伤及我家少爷的性命,你们可要说话算数啊!”
沙一方笑道:“那就要看宫铭那小子配不配合了,如果他执意寻死,那我也没办法了!”
宫福还想要开口,未等他说出话来,那个被两个汉子架住胳膊的满脸乌青的年青人冲着宫福叫道:“你给别人当了一辈子的奴才都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儿子了吧,都这个时候了你不想着我,还想着你的主子!”
被那个年青人一顿叫骂,宫福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怒气的年青人,冲着沙一方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办了,可以放了我儿子了吧!”
沙一方看着宫福哀求的眼神,他转过身走到宫来喜身前,挥出手狠狠地扇了宫来喜一个耳光,沙一方这一耳光势大力沉,鲜血立刻从宫来喜的嘴边流了出来。沙一方看着宫来喜说道:“要不是你爹,你这条狗命早就没了,要不为了救你,你爹也不会成为一个卖主求荣的人,你不但不知道感激你爹,还敢对着他大呼小叫,如果你是我儿子,早就被我掐死了!”宫来喜早已被沙一方吓得愣了神,他颤抖着身体用发抖的声音对沙一方说道:“沙帮主您教训的对,我不是人我就是一个畜生,您放了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我爹的!”
沙一方冲着宫来喜冷哼了一声说道:“以后……我看你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你这苦命的老爹一定没好日子过,我可不能让他再受你这畜生的气了!”
沙一方说完,宫来喜感觉不对,他惊恐地看着沙一方说道:“沙帮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沙一方没有理会宫来喜,他转过头看着身前的宫福说道:“你这个儿子不要也罢,我知道你狠不下这个心,不用担心我来做!”
沙一方刚一说完,宫福扑到在沙一方身前,哀求道:“沙帮主,您大人有大量,我都照您的吩咐做了,他就算做的再不对,可是他还是我的儿子啊,求您放过他吧!”
沙一方眉头一皱,盯着宫福说道:“你这个老头真不知好歹,我替你着想你反倒不领情,既然如此,那你就陪你这混球儿子一块去死吧!”说着沙一方大手一挥冲着身旁的那几个汉子叫道:“来啊,把他们两个装进麻袋里沉河!”
宫福听了沙一方的话,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他忙抱住沙一方的腿叫道:“沙帮主,您不能言而无信啊,您说过只要我把我家少爷引来,您不但放过我儿子,还会给我们一笔银两嘛!银两我们不要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宫福刚说完,只听得茅草屋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福伯别求他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然他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众人闻到茅草屋内传出来的人声,皆是一惊,他们所有人的目光紧盯在茅草屋的门口,只见宫铭和董平二人慢悠悠地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二人神情自若,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中了迷药的迹象。
宫福看着宫铭时,已是羞愧难当,他冲着宫铭唤了一声:“少爷,老奴对不起您啊,也对不想老爷!”宫福刚说完,只听得他身后的宫来喜冲着宫铭叫道:“少爷,我是来喜快来救我啊……”宫来喜话音未落,他身旁的一个汉子握紧铁锤一般的拳头冲着宫来喜的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宫来喜痛苦地叫了一声,他的整个胃好像都要被那汉子打烂了,那汉子冲着宫来喜恶狠狠地叫道:“闭嘴……”宫来喜干呕了两声,现在他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沙一方看到宫铭和董平全好无缺地走了出来,他怒瞪了一旁那个拿铲子的妇人一眼,那妇人被沙一方的眼神吓了一跳,沙一方怒喝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未等那个妇人开口回答,宫铭笑道:“沙帮主不必问她了,我来告诉你,因为我和董兄压根就没有中‘杀青散’!”
那妇人惊讶地说道:“可是你们刚才明明……”
没等妇人把话说完,董平笑道:“明明已经晕到了是吧,那是我们故意装出来的!”说着董平看了宫铭一眼说笑道:“看来咱们两个的演技还不错!”
沙一方问道:“你们两个是如何识破他们的?”
宫铭看着宫福轻叹了一声说道:“其实从我看到福伯的第一眼时,我就已经起了疑心!”
沙一方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因为一切都太巧了,巧的让人不得不怀疑!我们刚到扬州城就被福伯发现了,虽然他说是因为他看着我自幼长大,对我的身形举止很熟悉,可是我和董兄一路赶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乔装打扮谨小慎微,我绝不相信仅仅凭一个背影就能将我认出来!”
沙一方问道:“既然你早就疑虑,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一块过来呢?”
宫铭一愣,他说道:“因为……因为……”宫铭犹豫了片刻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董平接言说道:“我们之所以敢跟过来,主要是因为宫兄弟不相信一个对宫家忠心耿耿的待他如亲人一般的人会出卖自己!”
沙一方接着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确认你真的被骗了呢?”
宫铭指着沙一方身旁那个他们刚来到此地时与宫福搭话的汉子说道:“是他的话提醒了我!”
那汉子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看着沙一方说道:“帮主您别听他胡说,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绝对没有出卖您!”沙一方挥手打断那汉子的话,盯着宫铭叫道:“你说看看他是怎么提醒你了?”
宫铭说道:“他并没有出卖你,可是他的话却露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沙一方追问道:“什么破绽?”
宫铭说道:“你们整个故事编的很完整,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说了那句话!”
那汉子急问道:“我说了什么话?”
宫铭指着宫来喜说道:“你说他拄着拐去了河边透气去了,之前福伯告诉我来喜被追债的人打断了腿,屋子里床上的被褥上还留有少量的血迹,把这一切联系起来你们每个人说的都很合理!”
沙一方不解地问道:“既然很合理,为什么会是一个巨大的破绽呢?”
宫铭伸手往地上指了指,众人顺着宫铭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地面,除了地上的泥土什么也没有众人被宫铭弄得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宫铭是什么意思!
宫铭笑道:“太干净了,一点痕迹也没有,这里地处秦淮河畔,泥土水分充足,按理说一个瘸了腿的人拄着一个拐杖一定会在泥地上留下痕迹,可是你们看一看这里四周一点的痕迹也没有!”
沙一方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就凭这一点确认他们都是在骗你的?”
宫铭笑道:“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们之前对我说的话全都是骗我的,他们的故事编的越是完事,那么骗局就越大,你说这个破绽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