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宅院内,柳爷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玲玲就站在柳爷的身后,她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手帕,她表面上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心头早已心急如焚了!
柳爷倒是气定神闲,魏德贤跟了他很多年,办事向来让他放心,扬州城里的大事小情都是魏德贤替自己出面的,所以柳爷对他很放心!
柳爷轻轻地品着盏中的茶,抬起头冲着身旁的玲玲说道:“玲玲茶没了,快点爷添一些!”
玲玲忙应声说道:“是爷!”说着忙跑到火炉旁,拎起水壶绕过柳爷的身后为柳爷添上了一盏新茶!
玲玲刚把茶盏里的茶添满,门外响起了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只听得门外有人轻声说道:“爷,魏二爷回来了!”
柳爷顿时来了精神他眼睛一亮,坐起了身子急唤道:“快让他进来!”柳爷话音一落,魏德贤便推门走了进来。
柳爷冲着站在身后的玲玲轻轻地挥了下手,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歇着吧!”玲玲轻声应道:“是,爷!”说完冲着柳爷轻轻欠了欠身子,又冲着魏德贤轻点了一下头,紧接着退出了门外。
玲玲刚走,柳爷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魏德贤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他们两个其中一人必是董平无疑,而那个姓金的小子不是别人就是宫铭!”
柳爷大惊道:“真的是他,怎么会是他?”
魏德贤说道:“那个宫铭也算是小心,他还特意装扮了一番,不过属下认出了他带着的那柄惊鸿剑,那是宫阁的剑普天之下也只有宫铭会有这柄剑!”
柳爷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皱着眉轻声说道:“可是他又如何能从‘泰山二叟’的手上逃脱呢?除非……除非……”柳爷心头一惊,心头暗道:这世上只怕还没有一个人能从“泰山二叟”的手上全身而退,除非是他二人有意要放那个人走,而现在“泰山二叟”听命于南海郑家,或许郑攀已经和宫铭暗中达成了某中协议,不然宫铭不可能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柳爷追问道:“那你可打听出他们二人来扬州城的目的?”
魏德贤摇了摇头说道:“属下打探了一下他二人来扬州城的目的,可是他们二人警觉的很,只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搪塞属下!”
柳爷微微一笑说道:“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们二人来此有别的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我们来的!”
魏德贤问道:“爷,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柳爷问道:“他们二人现在何处?”
魏德贤说道:“属下回来的时候他们二人还在‘陶然居’喝酒,看这个时辰说不定已经回客栈了!”
柳爷接着问道:“他们二人可曾发觉你的身份?”
魏德贤说道:“爷您放心属下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没有露出破绽!”
柳爷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说道:“前几次都让他侥幸逃脱,还折了我几员大将,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到了我们的地盘无疑于羊入虎口,我就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晚上就动手把他们两个……”说着柳爷拿着折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嘴里发出“咔嚓了……”
柳爷刚说完,只听得门外响起一道厉问声:“你现在来此做什么?”
柳爷冲着门外叫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得站在门外的捧着一只水盆的玲玲抢着应声说道:“奴婢看天也不早了,想伺候着爷您早些洗漱歇息了!”
柳爷说道:“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办,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
玲玲忙应声说道:“是爷,奴婢知道了!”说完玲玲对冲着站在门旁的那个黑衣人点了下头微微一笑,然后捧着水盆又偷瞄了柳爷房间一眼才往回走了回去。
柳爷和魏德贤在房间里的对话虽然玲玲在外听得不全,但是她大致已经听出柳爷已经对金公子二人动了杀机,玲玲将水盆端回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思虑了良久,最终她把心一横决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金公子!于是玲玲又捧起水盆假意去了后厨,她记得后厨后面的院子里有一块假山石,从那里刚好可以翻过柳府的围墙,玲玲绕过回廊的守卫来到那块假山石前,她沿着假山石爬到了围墙顶上。可是她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这围墙对她来说还是太高了,可是时间不多了,已经来不及让她多做考虑,玲玲握紧拳头闭上眼睛,纵身往下一跃,“啪”的一声,她整个人扑在了墙外的街道,她的两只纤细的手掌都被擦破了皮,可是现在她还时间再顾及这些,玲玲赶忙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在没有受什么伤,玲玲露出开心的笑容,她长吁了一口气,拔腿就往宫铭留宿的客栈跑去!
柳爷的房间里,柳爷看着魏德贤问道:“现在你能找到多少好手?”
魏德贤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太白楼一战我们损失不小,加上追查段虎一事又折了几个人,还有小书生他们也折了,‘四鬼’眼下去了福州,目前能调动的人手有十个左右!”
柳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不过才两个人,十个人对付他们足够了,你现在就派他们去宫铭留宿的那间客栈!记住,今天我一定要让宫铭死在扬州城,我不仅要他死,还要他身上的那件东西!”
魏德贤冲着柳爷拱手抱拳应声说道:“爷您放下吧,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说完魏德贤退出了门外。
柳爷坐在房间里,刚才和魏德贤说了那么多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他伸手去取茶几的上的茶盏,才发现和魏德贤说的太久茶都已经凉了,柳爷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突然他想起一个人,就是玲玲!
只怪柳爷自己刚才与魏德贤有要紧事要谈,不然以他的谨慎之心早就发觉不对劲了,这柳府中向来规矩森严,没有主子的招呼一般下人是不会主动过来的,再说了玲玲走时明明知道柳爷的房间中有人,而且定是有要事要谈,她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伺候自己洗漱。
想到这里柳爷越想越不对劲,他冲着门外的人叫道:“去把玲玲给我叫过来!”
门外的黑衣人应了一声:“是!”说完便往玲玲的房间跑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拍门声,那个黑衣人像是一头公牛冲进了玲玲的房间,可是玲玲的房间里早已是空无一人了,他料想到不好,赶忙沿着玲玲房外的回廊四处寻找,走到后厨所在的后院时,他冲着另一个黑衣人问道:“你可曾看到柳爷的贴身丫头玲玲?”
那个黑衣人往厨房方向一指说道:“刚才她端了一盆水去了厨房,说是柳爷嫌水太凉了,要加些热水!”说完那个黑衣人狐疑地说道:“不过看时间,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出来了!”
来寻玲玲的黑衣人一听更觉得事情不妙,当时他就站在柳爷房间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柳爷连玲玲的人都没有放进房间,又怎么会嫌水太凉,他二话没话,直奔向厨房里,那灶台上确是放着那只刚才玲玲端到柳爷房前的水盆,灶炉里还烧着一把柴火,可是就是不见玲玲的身影。
那黑衣人心想会不会是玲玲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已经逃走了,那黑衣人越是乱想就越觉得事情严重了,于是他赶紧跑回到柳爷的房门前,敲了三个门。
柳爷早就听出那黑衣人呼吸急促,脚步又沉又快,没等那黑衣人开口,柳爷问道:“玲玲她人呢?”
黑衣人喘了口气说道:“不见了,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找不到她的人!”
听到黑衣人的回答,柳爷的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怒拍了一下身旁的案几,怒声说道:“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定是去给宫铭报信去了!”说着柳爷冲着门外的黑衣人说道:“你带上那几个探子去把玲玲给我抓回来,如果她不回来就杀了她!”
门外的黑衣人高声应道:“是爷,属下遵命!”
玲玲沿街不停地奔跑着,当她跑到宫铭所在的那间客栈时,客栈的掌柜的刚巧在关上大门,玲玲伸出一只手臂挡在门缝之间,那掌柜的叫道:“这是谁啊,不要命了?“
那掌柜的打开门一看,玲玲地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掌柜惊叫道:“姑娘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玲玲没空理空掌柜的问题,她冲着宫铭的房间指着问道:“金……金公子回来了吗?”
掌柜的点了点头说道:“刚回来不久!”
听了掌柜的回答,玲玲脸上一喜,她看着掌柜的笑道:“快……快去把金公子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说!”
宫铭在房间里本就没有入睡,他听到楼下吵闹的动静,打开门刚走出门口,玲玲盯着宫铭叫道:“金公子快走……柳……”玲玲本想告诉宫铭柳爷派人来杀他了,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得一道暗器破空而出,玲玲惨叫一声“啊……”扑倒掌柜的怀里,掌柜的惊慌地抱住玲玲只见一枚银针刺入了玲玲的后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