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宅院内,柳爷端坐在堂前,魏德贤立于柳爷一侧,“四鬼”正跪在柳爷的正前方。
魏德贤将偷袭宫铭和董平二人的经过和柳爷详细地说了一遍,魏德贤看的出来柳爷脸上的不悦,可是眼下柳爷正是用人之际,‘至尊’内部这几个月来行事太为高调,损失惨重可调动的人手不向以前那么宽裕了。也不知是谁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据说‘至尊’对柳爷这段时间的行事已经颇为不满,而魏德贤也算得上是柳爷的心腹,柳爷的本意着力培养的小书生被‘至尊’下令诛杀后,眼下柳爷能百分百信任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魏德贤也正是抓准了这两点,虽然表面上对柳爷还是极为恭敬,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早已有持无恐了!
柳爷心里当然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如此紧要的关头,竟然还是让宫铭和董平逃掉,若是以前就算柳爷不杀魏德贤,他也免不了对魏德贤一顿训斥,可是眼下柳爷却没了这个底气,‘至尊’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善男信女,他自己还有许多事要让魏德贤,自然不能与魏德贤撕破脸皮。柳爷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眼下魏德贤罚不得,可是自己心头的这股恶气又一时难平,柳爷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魏德贤挥了下手说道:“宫铭的事待会再说!”
魏德贤恭敬地冲着柳爷点了下头说道:“是!”
柳爷看着正跪在身前的“四鬼”问道:“我不是派你们四个去福州郑家追查宫铭的下落,你们怎么回来的?”
“四鬼”当中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爷,我们兄弟四人按您的吩咐赶到了福州郑家,可是那郑家似乎出了什么事情,整日里来往客商不断,于是我们四个趁乱混进了郑府之中,但是在郑家宅院中,我们并没有发现宫铭的踪迹。”
柳爷哼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当然找不到他,他来了扬州城!”
那个黑衣人接着说道:“既然宫铭不在郑家,我们四人商量了一下要马上赶回来将此事告诉爷,或许爷您还有别的事吩咐我们去做!”
柳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们想的很周全!”
难得此时柳爷还能夸他们两句,可是“四鬼”似乎没有一丝欣喜,那个黑衣人轻咳了一下说道:“可是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我们……”
柳爷听出那黑衣人的语气不对,他大声说道:“快说出什么事了?”
那个黑衣人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把赵大娘杀了!”
“什么?”柳爷和魏德贤不齐而同地惊叫了一声。
魏德贤追问道:“你说的赵大娘可是那个专为官府办差的‘江南四杰’中的赵大娘?”
黑衣人点头应道:“不错,就是她!”
柳爷皱着眉头厉声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你还快详细说明!”
黑衣人说道:“我们兄弟四人打定了回来向爷复命的主意,离开郑府没多么,还没有走出福州城就发觉被人跟踪了,当时我们四人本以为是郑家人发现了我们入府行踪才会派人踪我们,于是我们便佯装不知,然后故意将其引到福州城外的一间破旧宅院中一举将其擒获。我们正准备从来人口中证实宫铭不在郑家的事情,没想到跟踪我们的人不是郑家的人,而是赵大娘原来她一定在暗中监视郑家大公子郑攀的行踪。我们潜入郑家的时候没有被郑家人发现却被她发现了,于是她便一路跟踪我们不想被我们设计所擒!这赵大娘在江湖上有些名望,我们兄弟四人当时也犯了难,可是我们四人已经在赵大娘面前露了相,于是我们四人商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赵大娘做掉以绝后患!”
柳爷沉吟道:“区区一个赵大娘,我还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她一向为官府做事,如果此事被官府知道,可能会给我们惹上不小的麻烦……”
未等柳爷把话说完,那为首的黑衣人纳头便拜冲着柳爷高声疾呼道:“属下自知有罪,还请爷责罚!”那个黑衣人话音刚落,其他三个黑衣人一起冲着柳爷大声说道:“属下有罪,甘愿一同所罚!”
未等柳爷发话,魏德贤冲着柳爷拱手说道:“爷,属下知道杀了专为官府办差的人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事发突然“四鬼”所做所为也是为了避免将‘至尊’组织的行踪漏露,实属出于无奈,还有既然那个赵大娘在监视郑家,她又是在郑家的地盘上出的事,如若此事败露自当往郑家头上引去还请即可,还爷您不要责罚他们!”
柳爷暗自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看着“四鬼”说道:“我且来问你们,你们杀那个赵大娘做的干净吗?”
为着的那个黑衣人说道:“爷您放心,当时只有我们兄弟四人在场,杀了赵大娘之后我们将她的尸体丢进了一口枯进之中,并在上面盖满了泥石,绝对不会被外人发现!”
柳爷敲了敲手中的折扇,伸手冲着“四鬼”的挥了下手说道:“你们四个这几日波奔辛苦了,快起来好好休息去吧!”
听了柳爷的话,“四鬼”一愣,魏德贤在一旁冲着“四鬼”叫道:“你们四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过爷啊!”
魏德贤的话刚一说完,“四鬼”忙冲着柳爷高声叫道:“属下谢爷开恩!”说完“四鬼”恭敬地退出了门外。
房内,柳爷看着魏德贤一句话也没说,魏德贤看着柳爷愣了愣神,轻咳了一声说道:“爷您还有什么话要问属下吗?”
柳爷问道:“你确定玲玲那个贱胚子没有将我的行踪漏露出去?”
魏德贤笑道:“爷您就放心吧,玲玲还没见到宫铭就已经中了‘追魂夺魄针’,此针是何等厉害,若是没有爷您配制的解药,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柳爷又问道:“那劫走宫铭的是什么人?”
魏德贤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属下实在不知,不过属下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四下追查宫铭的下落,如有消息立刻回禀!”
柳爷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回去歇着吧,我有些累了!”
魏德贤恭敬地应道:“是爷,属下告退!”说完魏德贤恭敬地退出了门外,他刚走出正堂外没多远,绕过回廊,只见偏院院门口有四个人影,正是“四鬼”。
看到魏德贤的身影向他们走了过来,“四鬼”忙冲着魏德贤拱手抱拳说道:“刚才多谢魏二爷在柳爷面前为我兄弟四人求情,在此我们兄弟四人谢过魏二爷了!”说完“四鬼”四人齐向魏德贤拜了一拜,魏德贤忙冲着“四鬼”摆了摆手说道:“大家都是自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再说兄弟们本就没有做错,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罢了!”
“四鬼”冲着魏德贤说道:“我兄弟四人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了,魏二爷日后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兄弟四人绝不推辞!”
魏德贤冲着“四鬼”拱手笑道:“好说好说!”待“四鬼”走后,魏德贤斜着眼冲着正堂方向瞥了一眼,哼笑了一声,转身往偏院走去。
柳爷坐在正堂中的椅子上,他闭着眼用手轻轻地扶着自己的额头,皱着眉牙关紧咬,今晚发生的这几件事让他越想越生气,柳爷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案几上的茶盏,可是茶盏里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柳爷心头更是气愤,顺手一扬将案几上的那只官窑茶盏掀翻在地,只听“啪”的一声,那只茶盏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柳爷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他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些!他已经两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上一次他发这么大的火还要追溯到两年前,当他知道段虎四人假死一事的时候。
就在柳爷心绪稍定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跑到了堂前冲着柳爷说道:“爷……小院里的灯亮了!”
柳爷一愣,冲着黑衣人说道:“我知道了!”
柳爷来到小院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的心里也不知道这一次屋里的男人会不会饶过他!
柳爷来到窗前恭敬地唤了一声:“爷!”
屋子里的男人正端坐在窗前,他说道:“听说宫铭那小子来到扬州城了?”
柳爷应声说道:“是……是!”
屋子里的男人接着问道:“那他人呢?”
柳爷应道:“本来今晚属下安排了人手去暗杀他,可是没想到他被人劫走了!”说完柳爷屏住呼吸,准备好了接受雷霆怒喝,可是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屋子里的男人说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柳爷长舒了一口气应道:“不……不知道,不过属下已经安排人手去追查了,想必明天一早就有消息了!”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这已经是第几次宫铭从你的手上逃走了?”
柳爷低着头眼睛一转忙说道:“只因属下想要为爷夺回那幅段虎的藏宝图,一心只想着活抓了他,所以一下未敢对他下杀手,但是不曾想宫铭每次都能趁机逃走!”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得不到那幅图就把宫铭杀了,只要他死了谁也别想得到,这几年我们收来的财物也不少,大不了再多灭掉几个不合作的世家豪门,钱这个东西这世上向来不缺!”
柳爷忙应声说道:“爷教训的是,属下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