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斋里灯红酒绿,欢声笑语不断,丝竹声声不绝于耳,花姐今天好像很高兴,她喝了不少的酒,被两个姑娘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花姐笑着身旁的两个姑娘说道:“咦……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没喝够呢?”
其中一个姑娘笑道:“花姐你喝醉了,咱们啊还是回来好好歇着吧!”
花姐怒哼一声说道:“谁……谁喝醉了?我才没喝醉呢,要不咱们再去喝一壶!”说着花姐转身就要往房门外走,那两个姑娘忙拉住花姐的胳膊说道:“喝醉了是小,可绝不能让那群臭男人占了便宜!”说着那两个姑娘把花姐按在了床上,花姐迷迷糊糊地叫道:“谁……谁敢占老娘的便宜,老娘一定打断他的腿!”
那两个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姑娘取过热毛巾为花姐擦了擦脸,另一个姑娘则为花姐盖好了被子,二人看着花姐沉沉地睡去之后,方才安心地退出了门外。
待那两个姑娘走远了,花姐房间的窗子外闪进一道黑影,正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他刚走到桌子前面,沉睡在床上的花姐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对面的黑衣人说道:“你来了!”
黑衣人停在桌子前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花姐,花姐接过茶杯摇了摇脑袋,仰头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她径直走到桌子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喝下这两杯茶花姐才稍稍感觉自己的胃舒服了一些,她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忿恨地说道:“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天天看着那群脑满肠肥的臭男人,我只觉得恶心,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
黑衣人坐在花姐的对面轻轻地说道:“你再忍一忍,要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再过这种日子了!”
花姐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哼笑一声说道:“这十多年来,你的这句话对我说过不下二十次了,可是没有一次真的实现过,你为什么还不去杀了他,你还在等什么呢?”
黑衣人说道:“时机还未成熟,我要的一次绝对有把握的时机,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花姐说道:“你是不是怕了,还是你心软了?”
黑衣人厉声说道:“不,我不怕,我也没有心软,我无时无刻不想从他的手里把我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花姐哼笑一声说道:“可是你做的远没有你说的多!”说着花姐盯着黑衣人的胸口说道:“我想你还在为他差点要了命的那一剑而担心吧!”
黑衣人大声说道:“不,我没有!”
花姐突然站起身冲着黑衣人大叫道:“不,你就是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明明有很多次机会你能杀了他,可是你却没有动手,你怕你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你怕他那夺命的一剑会要了你的命!你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你现在就是一个躲在黑暗里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一个胆小鬼!”
黑衣人咬着牙,他无法忍受花姐质疑他是一个胆小鬼,别人不知道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报仇的信念有多么的执着,黑衣人猛地站起身冲着花姐说道:“要杀温决仁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花姐听完黑衣人的话,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她轻轻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说着花姐的眼泪不禁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黑衣人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他看着花姐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这十年来你秘密地派出过十批杀手想去暗杀他,可是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现在的他比你当初见到的他还要厉害,他更小心也更谨慎。你这十批杀手无一生还就是最好的证明!”
黑衣人的话让花姐无从反驳,她捂着自己的额头抽泣道:“我只是等的太久了,等的太辛苦了!”
黑衣人明白花姐心头的苦,他说道:“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会伤身,有些心中的委屈哭出来,也会舒服很多!”
黑衣人轻叹了一声说道:“宫铭回来了!”
花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问道:“他在哪儿?”
黑衣人说道:“就在慕容家的桃花坞里!”
花姐哼笑道:“真是没想到这小子的命可真是够大的!”
黑衣人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金勾赌坊’被慕容景给除掉了!”
花姐惊讶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黑衣人说道:“就在昨天早上,宫铭就是被‘金勾赌坊’的带回来的,而慕容景借着救宫铭的机会一举将‘金勾赌坊’拿下了!”
花姐说道:“日后这姑苏城内,黑白两道只怕就是他慕容景一手遮天了!”
黑衣人说道:“我担心不是这个,这些年我相信慕容景一定知晓‘金勾赌坊’的存在,可是却一直没有动它,如今为了一个宫铭他竟然会下此狠手,看来他对宫铭也是很感兴趣啊!”
花姐笑道:“像宫铭这样的人才,只怕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不想收为己用的,咱们不也正是如此吗?”说完花姐突然问道:“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黑衣人说道:“什么事?”
花姐说道:“你既然有意要培养宫铭为我们除掉那个人,为什么又要将宫阁的事告诉他,现在让宫铭去找‘至尊’报仇,岂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黑衣人说道:“你只知道杀宫阁的人是‘至尊’里的人,却不知道出卖他的人是谁!”
花姐一愣问道:“是谁?”
黑衣人说道:“就是那个人!”
花姐惊叫道:“是他?”
黑衣人说道:“不错,就是他!”
花姐问道:“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说道:“因为我查到当年宫阁临行前曾经喝过那个人的送别酒,按理说为江湖除害一事,那个人肯定是要去了,只是没想到就是他们二人要出发的前一天,那个人的家里出了事,他的……他的妻子突发重病,凶在旦夕。于是便只有宫阁一人上路,紧接着便是他中了‘至尊’的埋伏,其实在宫铭找到江俊和段虎之前,我就已经找过他们二人了,他们两个都告诉我,当天他们击杀宫阁之时,宫阁的功力只有平日里的五六成,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花姐说道:“所以你就怀疑是那个人出卖了宫阁,便在宫阁的酒里动了手脚?”
黑衣人说道:“普天之下能让宫阁没有丝毫防备的人也只有他了!我本想着让宫铭追查‘至尊’然后从中查到一些珠丝马迹,如此让他自己心生仇恨可是比我们直接告诉他更加可信,也更加具有杀伤力!可是没想到一切都未能按照我计划进行,看来我还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宫铭!”
花姐问道:“你就那么相信宫铭一定能杀了掉那个人?”
黑衣人说道:“当然,因为他是宫阁的儿子,就凭他这么多次死里逃生,他也有这个本事!”
花姐笑道:“可是我觉得他更多的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些好运气!”
黑衣人笑道:“就算他这么多次死里逃生是他的运气好,那他也有着别人没有的好运气!既然都是在赌博,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我们的筹码全都押在一个运气更好的人身上呢!”
黑衣人看着略显憔悴的花姐轻轻说道:“我该走了,别喝那么多的酒,酒喝多了太容易伤身!”说着黑衣人转过身往窗户旁边走去,但是他突然又转过身,冲着花姐撕开了自己上衣的领口,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花姐惊讶地看着黑衣人的胸口,她指着黑衣人的胸口问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只见那黑衣人的胸口处用雪白的纱布包裹着,但是鲜血还是从纱布中渗了出来,花姐忙站起身冲到自己的梳妆台上去拿金创药,她一边翻找着一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会受伤呢?”
黑衣人说道:“不必了,这个伤口是我自己弄的!”
花姐愣住了,她转过头看着黑衣人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衣人笑看着花姐说道:“你看这个伤口的位置是不是很眼熟,就是当年那个人刺我一剑的地方,这么些年以来这个伤口只要愈合,我就要把它再刺破,我这么做就是让我在痛苦中记得那个人带给我的一切灾难,还有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以及我们整个家族的人!”说着黑衣人整理好衣领看着呆站在那里的花姐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一个胆小鬼!”说完那黑衣人纵身一跃从打开的窗户口翻了出去。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十多年他会选择今天将自己的伤口再一次让花姐看到,或许是因为他被花姐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又或许是他是在向花姐证明着一些东西!
花姐手握着金创花追到了窗口,她呆呆地看着窗子外那无尽的黑夜陷入一阵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