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一声闷响柳爷也瘫倒在了地上,他的后背还倒着短剑,柳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嘶……”柳爷扯下一片衣袍,咬紧牙关将自己左臂上深处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左边瘫坐在地的那个黑衣人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但是他刚一动弹,就觉得胸口有万道芒刺直插自己的心口,“啊……”他痛苦地叫了一声,又瘫坐回地上放弃了自己的挣扎!但是他还是不死心,趁着柳爷包扎伤口毫无防备之时,要了他的命真是易如反掌,他隔着柳爷冲着右边那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叫道:“兄弟……兄弟……”
柳爷咬着牙用力地将包扎伤口的衣衫拉紧,他转过头看着左边的那个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不用叫了,你叫的再大声,他也听不见!”说完柳爷反手将插在自己后背的短剑插了出来,紧握在手中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左边那个黑衣人这才看到右边那个黑衣人喉咙上插着短刀躺在了地上。
看着柳爷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左边那个黑衣人自知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他扬起头看着柳爷问道:“你怎么……怎么会这样?”
柳爷看了看手里的短剑,哼笑着说道:“我怎么没被这把剑插死是不是?”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柳爷冷笑一声说道:“反正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说着柳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说道:“因为爷身上穿了一件金丝软甲,这玩意根本就伤不了我!”说完柳爷随手将手里的那把短剑扔到了地上,他接着说道:“这件软甲就是当年我救清玄道人时,他送给我的,我知道我这一辈子没干多少好事,所以这件软甲在我身上穿了十五年,这件事除了清玄道人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是没想到今天它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明明看见‘四鬼’剑刺进去了,而且你还流血了!”
柳爷叹了口气说道:“这还要还谢清玄道人,他知道我身空金丝软甲,刀剑无法伤我,如果假死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被他们发现我身穿软甲,定然必死无疑,所以他甘愿为我挡下‘四鬼’的剑,你看到的‘四鬼’的剑刺进我的身体,那是因为我故意收起了肚子好让‘四鬼’的剑刺的更深一些,而你看到我伤口的血都是清玄道人的血沿着‘四鬼’的剑流到了我的身上!”
柳爷说完,那黑衣人仔细往柳爷身上看了一眼,果然柳爷全身上下除了四肢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之外,他身上被‘四鬼’所刺的剑伤处的血迹早就已经干了!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柳爷问道:“你笑什么?”
那个黑衣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在笑那个魏德贤太自以为是,我在笑他永远都没有你聪明,他永远也比不过你,难怪他叫魏二爷,而你叫柳爷!”
柳爷哼笑了一声说道:“好在你死前还说了一句中听的话,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会给你一个痛快!”
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说道:“多谢柳爷!”
柳爷走到黑衣人的身前,伸手抓起了黑衣人的衣领,那黑衣人全身一紧,本以为柳爷会一掌拍死自己,可是没想到柳爷并没有动手,而是拖着自己一点一点向前挪动,那黑衣人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和柳爷二人就站在十里坡的坡崖前,那黑衣人刚开口问道:“柳爷你……”他的话还没有问完,柳爷伸手向前一推,伴着一声悠扬的惨叫声,黑衣人被柳爷推下了十里坡,紧接着坡底传来了几声恶狼的嚎叫声,柳爷往坡崖下看了一眼说道:“我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但是清玄道人可不答应!”说完柳爷又将那个躺在地上喉咙上插着短刀的黑衣人也扔下了十里坡。
柳爷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砰”的一声跪倒在坡前,他冲着坡下拜了三拜,开口说道:“道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必定手刃了魏德贤为你报他,‘至尊’弃我如蔽履,我必定不会放过他,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成功啊!”说完柳爷又冲着坡下拜了三拜,然后他驾起马车往扬州城飞驰而去,但是他刚驾车而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柳爷冷静了下来,他勒住马车,仔细思量着:眼下他重伤在身,就算去了扬州城,就凭他现在的状态只怕还没见到魏德贤就已经死了,突然柳爷想在宅院里那个蒙面密使对魏德贤说过的话,曾经萦绕在柳爷心中的那个可怕的念头再一次涌上心头,柳爷恶狠狠地说道:“‘至尊’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了!”说完柳爷掉转了马车往扬州城外西北方飞驰而去。
而在扬州城内,魏德贤用着从柳爷房间里的那个密室里取出来的金银财宝将整座“陶然居”全都包了下来,更是将扬州城里有名的姑娘全都叫了过去,喝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啊!
而这一晚就是魏德贤此后的人生里过的最得意,最快活的一晚,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死了可是一个人在最得意,最快活的时候是从来不会想到死这件事的,所以那一晚他喝的酒也是最多的!
大明府柳府的宅子里,日上三竿之时,宫铭方才走出房间,不用多说昨晚他又和董平喝的酩酊大醉。宫铭站在门口的廊沿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清醒的空气里带着些花香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宫铭不由得伸开了胳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喂……”
宫铭转过头一看,只见慕容燕笑着冲自己走了过来,宫铭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听说温世伯已经答应了你哥和温敏的亲事,你哥已经回姑苏向你爹复命去了吗?”
慕容燕哼笑道:“我看你这两天啊跟着大叔喝酒喝得都快把我忘记了,还好有温敏陪着我把这大明府里好吃好玩的都吃了一遍,玩了一遍,不然想让你带着我去玩,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宫铭笑道:“你可是温敏未来的小姑子,她自然要对你殷勤一些了,不然等她嫁到了你们慕容家还不知道你会怎么对付她呢!”
慕容燕知道宫铭是在和她打趣,她笑着说道:“温敏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多的心思,我也不会像你想的那般恶毒,反倒是你喝起酒来就什么都忘了,我看以后还是让你和大叔远一点为好!”
“谁啊……大清早的就说别人的坏话!”宫铭和慕容燕抬头一看,董平站在房门口冲着慕容燕笑着说道。
慕容燕看着董平笑道:“说人坏话就不会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的门口说了,我可是为了你好啊,大叔你以后也要少喝点酒,不然以后记忆减退连赵大娘都不记得了!”
宫铭想起上一次在大明府内与赵大娘匆匆一别,但是董平却是不知,他笑着说道:“咦……说起赵大娘,董兄你是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董平听到赵大娘的名字,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摆了摆手说道:“不见她最好,省得她老是来烦我,最好一辈子都不见!”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相视一笑,慕容燕笑着说道:“仔细想来杭州太白楼群一别,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只怕真要是一辈子不见,有些人还会想她呢?”
董平突然脸上一红,他轻咳了一声冲着慕容燕说道:“你说谁呢,谁闲得没事会想她啊?”
慕容燕笑道:“我啊……我在说我自己,以后要是再见不到赵大娘,我一定会想她的!”
慕容燕刚说完,宫铭也接着说道:“还有我,我也会想赵大娘的,当然我知道董平一定是不会想她的,你每次见到赵大娘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想她呢!”说完宫铭和慕容燕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仆跑到宫铭面前,恭敬地说道:“宫少爷,老爷请您移步正堂!”
宫铭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家仆应道:“小的不知,只知道林少爷回来了!”
宫铭看了董平和慕容燕一眼,说道:“走!”
正堂内,温决仁正端坐于堂前,林云鹤刚立于温决仁身后,连日奔波让林云鹤显得消瘦了一些,皮肤也黑了不少,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依然那么坚定。
宫铭三人走进正堂,宫铭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温决仁您有事找我?”
温决仁看了看宫铭身后的慕容燕和董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来了,鹤儿你说吧!”
林云鹤恭敬地应了一声说道:“是,师父!”接着林云鹤冲着宫铭抱拳说道:“宫公子,我已经面见过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二位师尊大概两日后即可到达大明府!”
宫铭一听,心头大喜,忙冲着温决仁和林云鹤拜谢道:“多谢温世伯,多谢林兄!”
慕容燕也十分的开心,她拉着宫铭的胳膊笑道:“好啊,你身上的那个大包袱终于快要放下了!”
温决仁也笑着说道:“宫贤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再住上两天吧!”
宫铭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是,温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