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孽障,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忤逆我,忤逆家族的荣光?”小泉纯太郎听了长子的话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次子从小就很听话,虽然才干、计谋、手段未必是第一流,但一直都很有恒心与耐心。老于事故又精通政事的他,深知成熟的心性对于政客来说是比出众的才干更加宝贵的东西,而这次小泉进次郎失了方寸,表现的急躁又愚蠢,所以他才会对次子如此失望。
“父亲,也怪不得次郎着急,那女人肯定那孩子威胁他了,若这件事情曝光出来,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彻底破灭了,本来就有很多人看不惯他年纪轻轻就占据高位,若以此时攻击的话他的前途堪忧,即便仕途不断路也没那么好走了。”小泉孝一郎是真的在为弟弟和家族着想。
“要不干脆就狠一点,那孩子反正又没出生,外界也不知道这件事……”小泉清子是小泉纯太郎的姐姐,在家族里的声望比这个当了三任内阁总理大臣的弟弟还高,而她十八岁就已经在政坛驰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姐姐,此事不可为,泷川家再怎么没落也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欺负的。”如果真的只是个平民家族,他们当然是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然而泷川家也就是这两代青黄不接没落了,才让人以为家里只有几个搞艺术的,可搁在他祖父那辈上人家甚至比小泉家还强势。事情做得太难看了绝对有被人帮着出头,这些人当然不会是想要主持正义,单纯就是为了借机把他们给弄下去。
“哼,那女人的名声我也听过一些,是不是次郎的种还两说呢。”小泉清子冷哼一声,那泷川克里斯从成年到最近,十几年来什么时候缺过绯闻?之前跟小泽征尔都差点去进行婚姻申告了,最后还不是因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吹了。这种女人就算娶进了门,也定然不会是个安份的,发展到最后不免又要成为家族的不幸。
“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一戳就破,她若是没把握怎么敢以此要挟次郎。”小泉孝一郎对大姑母也是怕得很,但此时他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此时最重要的不是那些细枝末节,关键问题还在他弟弟身上。
小泉纯一郎也点点头,对长子的看法表示了相当程度的认同,“我们不同意还好,若同意了之后孩子也生出来了,肯定是要带去做检查的,若不是次郎的种整个泷川家都要跟着倒霉,量她也没那个胆子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那要怎么办,真的就遂了她的心愿?”小泉清子终生未嫁,把一切都奉献给了家族的事业,所以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让这种人嫁进来并且还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取代她的位置,是她怎么都不能接受的。
“还是先把次郎叫回来吧,这件事得跟他谈了才有用。”小泉孝一郎垂下眼帘,他其实觉得弟弟说的也没错,娶谁不娶谁应该自己做主才对,即便他们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又如何,这改变不了他们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体的事实。
“真亏你名字里还有一个孝字,若不是你这忤逆子胸无大志,事情何至于发展到今天这地步,他想娶谁就娶谁去好了。”小泉清子就差一指头戳到小泉孝一郎的面门上,在她心目中大侄子可比小侄子有能力得多了。
小泉纯一郎黯然长叹一声,哪怕到了他这份上也不是没有烦恼的,而且比起普通人还多得多,“姐姐你也别生气了,这都是命啊,虽然要跟次郎谈谈,但他也确实需要冷静一下,这事儿明天再说吧,现在坚持把他叫回来只会适得其反。”
神奈川县叶山的山道上,一辆黑色的奔驰正在缓速行驶,因为车子又宽又重在山路上速度根本快不起来。小泉进二郎单手托腮靠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在宗国给探头拍到了一个危险驾驶肯定跑不掉。他本就有些神思不属,此时还在开车,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一辆盯着“专修房屋漏水”牌子的铃木Landy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弓手,目标往叶山港方向去了,我们进了市区没法再跟,请求调换车辆。”要是有外人在车上就会发现,这车里的车载电台跟东京都港区警署刚换的那批新家伙型号一模一样,这是林田海赞助给他不是未来老丈人的未来老丈人三号的,截留了几台交给了张自强的侦探社用于行动联络。
“弓手收到,命你自行脱离,结束。”代号弓手的张自强说完换了一个频段,“鬼火,目标出来了。”
一个正在便利店里吃宵夜的青年,忽然把吃了一半的汉堡塞进垃圾桶,拿上头盔从便利店里出来跨上了一辆摩托车,拐了一个弯儿后正好跟上一辆黑色的奔驰。
“社长,对付一个白痴公子哥儿,会长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吗?”旁边的小弟一边递水一边抱怨道。
“知道阿佑为什么能被会长选去给他开车吗?”张自强忽然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似给会长开车是个苦差事,几乎没有个休息的准点,必须随叫随到还不能出去玩,但人人都羡慕被挑中的筱田佑一,因为这意味着他将来也有机会接任张自强甚至渡边小池的位置。
“因为他没你这么多的屁话。”张自强一巴掌就呼了过去,一点都没留手,“会长的事情是你能问的吗?也就是我了,给别人知道了再多句嘴,以会长的性格……”
“谢谢强哥提醒。”这个小弟憨笑低头赔罪,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虞。
张自强很清楚,会长之所以弄这么大阵仗来是想在小泉进二郎到地方之前先把网子撒下去,制造出让他无法生出疑心的巧遇来,而这个巧遇的对象是谁以他的职位居然还不知道,可见会长是有大图谋的,所以他只是接了任务就来干活,一句多余的都没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