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祸福泰否,天有不测风云。
沈休同萧十六正怼的非常开心呢,迎面就遇上了两人共同的敌人,御丞家的宝贝儿子。
御丞家的公子的照例同两个人打了招呼,照例互相问候了一下双方父母。然后十六皇子照例的被请到长公主府里去喝茶。
十六皇子张口婉拒。
“千金阁的案子没结,恐怕你这个当事人需要和我走一趟。”御丞家的李公子看着十六皇,一脸平静。
沈休摊了摊手,从袖中递了块帕子给他,示意十六皇子擦擦被喷到面上的口水。
“我一早入宫还赶着回去歇息呢。……”十六皇子接过帕子。慢吞吞的道,话尚未说完,就被李公子阴阳怪气的打断道:“你这不刚在家吃完早饭才出来的吗,又准备回去睡?我都找过你那么多回了,你怎么一直除了吃就是睡。”
“没有摊上这事之前,我睡饱了还会出去走走………”十六皇子很不厚道的补充道。
沈休撑着下巴,默默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要说这少年,其实也是蛮厉害的。他母亲乃是长公主殿下,当年长公主一直致力于去跟四海八荒里有点声名的案子。于是,长公主认识了到处蹲点准备打小报告的御丞,两人卷入同一个案件之中,不打不相识,得到了一份缘。他们唯一的儿子继承了他们两个的衣钵。想必此番得了十六皇子来皇宫的消息,便早早地来此蹲点。
沈休事不关己的打道回府,回府之后左右没见着人,心情郁闷的蒙头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挥了挥手,把小书童召到跟前,问道:“那个歌姬去哪儿了,还有兄长呢,都一块在原地消失了了吗,你们都去找找,千万别是迷路了,那就不好了。”
小书童碍月斜了斜眼,道:“那个新来的歌姬不见了情有可原,但是大公子总该能在府中找到的,没听说过在自己家里还能迷路的……”
“什么事儿?”沈一的声音由身后而来,沈休转过身去看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伸手揉了揉额角。身旁立着的是正是不久之前看到的歌姬。
歌姬见势赶忙为沈一挪过一张竹椅,沈休斜眼看了看歌姬,又看了看没事,人一样缓缓坐下,还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的沈一。
良久,沈休抬手指了指乖巧的立在选一后面的歌姬,缓缓开口:“我从宫里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的一夜,你们两个同时消失了一夜。而且守门的人说你们没有出去,现在又同时出现了,兄长………”沈休眼神沉重的看着沈一,“那是我屋里头的人啊………”
沈休同沈一在正堂里吵架,连扫院子的大爷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兄长,你老实给我交代,你昨儿晚上到底干什么去?!”沈休指着他们俩,手指都有几分颤抖,尤其还看到歌姬衣服上的折皱。
沈一许是有些累,不想和她吵,声音有些弱:“在房里,什么都没干。”
沈一非常敷衍的的态度激怒了沈休,她将脑袋凑近沈一,声音更大了:“你在自己屋里什么没干你也能沾一身的胭脂水粉回来。是不是阿爹走了府中你资历最老,心里得意起来就无法无天了,我带走那个歌姬的时候还跟我发誓不会再管他,我前脚刚去宫里,晚上你们就双双失踪。”
沈一揉揉眉心:“送给你的就是你的,我不会再要回来。”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沈休始终沉默不语,一个字也不说。
沈休猛地从梦中惊醒,喘着粗气看着周围一片黑暗,她心生不安,喊着:“流衣,碍月,掌灯。”
沈休眼神幽幽的看着刚点燃的烛火,她在宫里,回来之后倒头就睡,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小书童碍月把手轻轻搭在沈休额角道:“小公子梦里一直在喊着大公子的名字,大公子也太不厚道,让您一个人进宫去,都吓出噩梦来了………”
沈休听罢,悠然一笑,抚了抚袖子道,突然开口问道。“府上刚来的歌姬呢,去把他叫过来伺候……”沈休顿了一顿,接着看向明灭的烛光,又问道,“兄长呢。在干什么?……”
两个小书童听沈休说完,脸色霎时就绿了。
那歌姬虽然现在是半个府里的人,可那是不入流的人物,小公子半夜把人家招入屋里来,成何体统。
两个小书童对视了一眼,缓缓的退出门外。
灯火就快要燃尽,沈休还是没能等到两个小书童把人给叫来。
沈休拨了拨眼前的珠帘,正准备叫人,阿爹安插在府里的眼线冲进来禀报,语气有几分吞吞吐吐:“小公子,大公子此刻正在睡觉。”
沈休一听觉得有问题,立马就去了沈一的屋里。
沈休到的时候,沈一正靠在椅子里,手中握着一卷书闲闲地翻着,烛光照得他面色柔和,听见沈休踹门的动静,他缓缓侧过头来。
沈休张口就问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居然在看书?”顿了顿她又疑惑的歪斜的脑袋,“为什么我的人禀报你已经睡了。”
沈一静静的听沈休说完,眉眼陡然生出笑意,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子,将手负在身后,道:“你手下有人么,还不是我的人吗,我的人按照我的意思办事,没毛病。”
沈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面上笑盈盈地看着沈一道:“你说的对,打扰了,我自己走。”
沈一看着沈休皮笑肉不笑,如葱白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扳指,轻轻地叩着桌面,非常亲切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休看着沈一面上脸上绽开明艳的笑容,眼神滞了一滞。这台词好熟悉,熟悉到有一些忌讳。
沈一走到沈休跟前,他开口问沈休:“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沈休于是轻松一笑,道:“没事。就想找你聊下天。”
沈一露出一个“我懂的”的神情,“你刚刚招人进屋里了?”
沈休愣了一愣,果然兄长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不少的眼线,自己的行为举止对他来说当真是了如指掌,她出口道:“你有何见教?”
沈一摇了摇头,特别真诚。“天寒地冻,早些歇着吧,记得叫书童把地龙烧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