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仙在大哥仝和敢的提醒下,早已备好了保暖的披风,但还是让他有些打哆嗦。
卢子仙看向站在一旁的疾风,她却依然淡定如初,虽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部分,但能看出她有什么心事,左手东洋刀一直握的很紧。
俩人在雍凉边境海边等待航行的舳舻到来,气氛有些尴尬,卢子仙想和她聊上几句,但又因她不会说话,且根本不搭理自己,卢子仙只能识趣的保持沉默。
“哟”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卢子仙的肩膀上,卢子仙被吓了一跳直接甩开他,并马上拔出佩剑。
那人连忙摆手笑道:“诶,第一次见面就拔剑相向,不太好吧!”
卢子仙见他面相也挺和善,还面带笑容,便把剑收了回去,说道:“请问你也是来参加此次航行的吗?”
那人马上礼貌鞠躬行礼道:“小生耶苏衡竭·谭默,是代表乾州这边出发航行的二人之一,很高兴认识两位。”
只见谭默长得一表人才,身形偏中,为人彬彬有礼,气质不俗。
卢子仙也向谭默自我介绍了一番,谭默见一旁的疾风一直不说话,也不看向自己,便开玩笑似的说道:“兄弟,别这么拘谨啊!也和我们一起来聊聊。”说罢,也想把手搭在疾风肩膀上。
疾风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毫不犹豫拔剑砍向他手臂,谭默反应也非常迅速,残影躲开,然后又摊手笑着说道:“哎呀,看来这位兄弟脾气不太好,失敬失敬。”
卢子仙心里想到:看来能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善茬,就刚才那一下,疾风这么快的拔剑速度,一般人根本来不及躲开。
卢子仙马上上前解释疾风的事,谭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歉道:“疾风姑娘,抱歉啊!刚才有些冒犯,这样,改日在下定请姑娘吃顿好的赔罪。”
卢子仙马上把谭默拉过来,对他说道:“你最好小心点,她这人脾气不太好,我都不敢跟她说什么话,别把她惹急了。”
谭默笑道:“哈哈,想不到子仙兄弟挺为人着想啊,还好心提醒我。不过……像你这样处事,会吃大亏啊!”
谭默这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卢子仙听愣了,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过了半个时辰,疾风突然向海边走了过去,卢子仙还在纳闷她为什么往那走,谭默突然说道:“走吧!接我们的舳舻来了。”
“什么?海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卢子仙疑惑的询问道。
“是没有,不过你静下心来仔细听,就能听到舳鲈驶过海面的溅起的声音,这是航行月出行的规矩之一,没有在舳鲈到达规定离岸距离听到声音并及时到达岸边等待者,将强制退出航行,证明你基础实力都不行,不配上去。”谭默平静的说完便向岸边走了过去。
卢子仙只得静下心来仔细去聆听,心无杂念的情况下终于听到了海浪拍打声,也向岸边走了过去。
等卢子仙来到这里,除了疾风、谭默在这里,还有一个人也在此等待。
等卢子仙仔细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脱口而出:“格兰?你怎么在这里。”
格兰回过头和卢子仙对视,继续嘲讽道:“怎么,谁允许本首领不能参加。卢子仙,你可真是无礼啊,见到首领不用敬语称呼也就罢了,竟直呼首领名字。”
谭默看戏似的询问卢子仙道:“卢子仙,你们认识?看你们这氛围,关系并不融洽啊!”
正在几人说话的间隙,很快舳鲈便停靠在了他们不远处,从舳鲈上下来一个男的,热情说道:“欢迎四位来到航海行,在下张宣,将是你们接下来一个月的指引者,请随我上来。”
疾风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上去,紧接着谭默坦然地走了上去,最后卢子仙和格兰也先后上了舳鲈。
半个时辰后,舳舻正式启航,卢子仙在船上看着大陆渐行渐远,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出海,摇摇晃晃的船身,令他有些晕,甚至有些恶心。
谭默坐在一旁安慰道:“没事,第一次出海都这样,难免会有些晕,开始几天多像我这样坐着,等适应这个节奏以后,就不会晕了。”
格兰坐在卢子仙对面,大声嘲讽道:“怎么,手下败将,你不仅实力不行,连坐舳舻都会晕吗,真是个废物……”
面对格兰喋喋不休的嘲讽,卢子仙选择视而不见,另一边疾风依旧独自一人闭眼坐在船头。
夜晚,张宣把四人齐聚在了一起,对众人说道:“诸位,此次目的地是寒冰之屿,相信很多人都有所耳闻,相传此岛上全是千年寒冰,高人修行的绝佳场所。据发现者透露,曾在远处见岛上出现了三道光,三光消失之日,整个岛屿便会被厚厚的风雪盖住,岛的正中央出现了一座光柱,但发现者想靠近去看看的时候,自己乘坐的舳鲈前方的海面便会被冰冻,根本前进不了。如若人想步行从冰面上岛,冰面便会瞬间消失,不论做什么都会被神秘人故意阻止。发现者也是因为水和食物即将消失殆尽时才返回。”
卢子仙首先提出了疑问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们宣传所说,岛上有失传的功夫,这个是从何而来?”
张宣面对卢子仙的这个疑问很从容,朝着谭默的方向说道:“谭默公子应该很清楚,此次寒冰之屿航海行已经是第二次举办了,三年前也曾举行过,当时他也是其中之一。可否请谭默公子出来讲述一下当年发生的事,他亲身经历的肯定比我更容易表达清楚。”
谭默笑了笑,无奈起身道:“张宣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本来还想在他们几位面前装一下自己是第一次参加寒冰之屿的航海行的。既然你说到这份上了,给你个面子,那我就说一两句。”
“三年前我们聚集了四人,可我们中每个人对寒冰之屿的了解很少,只有那一位发现者的一番言论,为了证实他说的是否属实,于是把原定计划去先罗岛改成了去寒冰之屿,经过了二十多天的航行,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可那天晚上突然狂风暴雨,我们中一名叫袁笙的人,在那场暴雨之后消失了。我们都以为他可能丧命了,便在未找到寒冰之屿的情况下返回大陆。可奇怪的是,就在一年前他回来了,学了很多民间没记载过的功夫。据他说述,自那次经历暴雨掉下船后,脑子一片空白,醒来便来到了一处岛屿上,被一老人所救,而功夫也正是老人无意说出某一处有动作图学功夫,袁笙便偷着去学的。”
谭默说完后便又坐了下来,对众人说道:“我能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具体哪条航线能到寒冰之屿谁也说不准,估计这还一个月又得白跑一趟。”
格兰正拿着一坛酒在那喝着,听了谭默的话,笑道:“哈哈,真是可笑,谭默是吧!既然你曾经就来过,明知道找不到,这一次还要来,莫非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没说啊!嗐,你小子,面相就能看出心机太重,表面挂笑容,内心实则比谁都黑,你真以为我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啊!指定隐瞒了什么不敢说出来。”
谭默听了,身体不由抖动了一下,但又马上面带笑容说道:“哈哈,格兰首领醉了,哪有这种事,别瞎扯了!”
卢子仙倒也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谭默会不会有点问题,毕竟这人面相给人感觉城府挺深,一开始见面就靠近他们找聊天,总觉得谭默的笑容很不自然。
疾风的目光也逐渐关注起来谭默。
张宣见氛围不太对,准备打断几人结束这个话题,格兰直接把手中的一坛酒摔在船板上,破碎声把卢子仙和张宣都吓了一跳。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谭默……不对,应该叫你乌苏合结·尼克·武弦信。”格兰犀利的话语直接刺进了尼克的内心。
尼克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卢子仙也有些纳闷了,心想:乌苏合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难道是邻国……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尼克说话都有些颤抖。
格兰起身说道:“早在乾州黄山地区就跟上你了,你隐瞒了自己真实姓名,化名谭默参加此次航行。早有耳闻大垣国军队一直在黄山地区游荡,虽知道朝廷已派兵力前去镇压,但肯定有部分大垣国人潜伏在了乾州。于是我们族便派部分远征兵清理边境大垣军,而我们少部分人则调查潜伏的余党。”
尼克听到他这么说,掌中开始集结内力随时准备偷袭。
格兰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嘲讽道:“哈哈,想不到你们大垣国人如此愚蠢,本首领略施小计便引出了你们几个手下,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你现在的化名。又根据我在黄山、晋江、雍凉四处调查这个名字住过的客栈,总算在晋江跟上了你。大垣棒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本首领见你手中蓄力半天了,咋还不动手,都不耐烦了。”
格兰刚一说完,尼克手中的气功就打了出来,格兰迅速消失在他前方,尼克赶忙拿出腰间的双刀防御。
格兰转瞬来到身后,格兰双刃刀砍了下去,尼克迅速拔出双刀格挡防御挑开,尼克连续腹刺颈回下顺转瞬即出几十刀,皆被格兰预判挡下。
俩人从船边打到船板中间,你来我往,全是杀招,两边都讨不到便宜。
尼克着急露出破绽,格兰交叉剑气而出,尼克残影躲开了。
“可恶,是残影。”格兰不甘心的抱怨道。
卢子仙见他们要打起来了,向一旁撤了去,整个船板最大的空间都只有他们俩人。
等尼克再次出现,手中早已蓄力“凌云掌”而出,只见格兰丝毫不慌,再次左手强化重击直面硬碰凌云掌,双方皆被震开。
一旁的张宣手握毒暗器瞄准了格兰,卢子仙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正准备用手里的寒冰令剑射出。
卢子仙只感受到一阵风从他头上飞过,一道刺眼的飞刃剑气而出。等卢子仙再睁开眼,张宣已经被拦腰斩断在前方。
卢子仙抬头看向上方的疾风,手握东洋剑,黑衣披风随着海风吹起,气吞山河盛气凌人的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尼克这边还在和格兰双剑对峙硬碰,瞧见一旁张宣已经被拦腰斩断,不禁后退了半步。
尼克突然卸力,导致格兰重心不稳差点倒下,尼克趁机砍了格兰一刀,格兰半蹲下捂着胸口的伤口,尼克便往船舱的方向跑去。
卢子仙找准时机一计寒冰令剑而出,击中尼克的肩膀,尼克带伤跑到船舱找到了备用的小船,拼命划了出去。
卢子仙赶忙查看格兰的伤势,格兰直接推开他,并说道:“张宣和尼克都是大垣人,本次航行负责人已经被他们杀害了,不过寒冰之屿是确实存在的,如若要离开,你现在就跟上我一起去追那大垣国棒子,如若不离开就独自驾船寻找寒冰之屿,你自己选择吧!先走一步。”说罢,便负伤向船舱走去。
卢子仙在船板看到格兰驾驶小船离开,便对着他说道:“首领,别死在外面了,还等着你回营地继续嘲讽我呢。”
格兰不屑的看了一眼,明白了卢子仙的选择,直接从下面扔上一张地图,便驾船离开了。
不过隐约能注意到,平时从没露出笑容的格兰,竟然在回头的那一刻露出了微笑,还小声叹道:“真能给人添麻烦,废物东西,本事不行,还挺喜欢逞能啊!”
卢子仙打开格兰扔给他的地图,上面赫然标注了出发点的位置,但并没有寒冰之屿的确切位置,只标明了方向。
正当卢子仙思考怎么走,船头的疾风跳了下来,直接抢过他的地图,卢子仙一脸懵圈。
她仔细看了以后,直接跑进驾驶室,然后调正了船的方向,这个时候船才终于回到了正轨。
卢子仙来到驾驶室找到了疾风,并问道:“那个,疾风姑娘,你怎么知道现在船的方向?”
可卢子仙转念一想,就算这么问,她也不会说话,也不可能回答自己。
“司南,司南告诉了我现在的方向,再根据地图调整就行了。”疾风突然开口说话了。
短短两句话,却让卢子仙愣在了原地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