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晴听到李显一的笑声,开口说道:“恩人,您……为什么要笑啊!”
“哦,抱歉抱歉,我本以为婉晴姑娘应该是属于比较活泼一点的,没想到还是会害羞啊!”李显一笑着回答道。
“是吗……”崔婉晴小声嘀咕道,之后便用钥匙打开了内房的门走了进去。
李显一也跟在后面进来了,不过里面的装饰倒是挺不错,并赞叹道:“这里面挺有大户人家的风格,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啊!”
崔婉晴走向自己铺上,收拾了一下被子,然后关上了帘子,转身对李显一说道:“这个房间……是按小女老家的装饰来的,本来这间屋子挺破烂的,但出于对家的思念,便直接装饰成了老家的样子,很奇怪吧……”
“是吗,难怪和外面比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要说奇怪也算不上,毕竟自己家嘛,怎么舒服怎么来。”李显一环顾着周围的一切说。
“嘿嘿,谢谢恩人夸奖,您快坐,我去柴房给您烧水沏茶。”崔婉晴走上前对李显一说道。
李显一见她这么热情,便想拒绝,道:“那个……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
可是崔婉晴已经走出去了,根本没听到李显一的话,李显一也无奈的叹了一声,接着他便瞧见了躺在院子杂草堆里的王桓珝。
李显一赶忙跑上前拽起了他,并费力把王桓珝拖进了里屋,此刻的王桓珝已经睡着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崔婉晴便端着沏好的茶走进来放到了桌子上,并说道:“您尝尝看,如何?”
“嗯,好”李显一轻轻端起茶,品尝了一下,从表情看还是很满意,并点了点头。
“是吗,那太好了,那小女再去给恩人您做饭去……”崔婉晴一边说着还准备向外走去。
李显一直接叫住她说道:“等等,婉晴姑娘,我没事,你可以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刚从外面回来,很累吧!”
“可是……恩人……”崔婉晴低头失落的说道。
李显一看出她的忧虑,起身走上前温柔的说道:“婉晴姑娘,本来我和桓珝兄弟来你家就已经很打扰了,你还这么热情对我们,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好吗?”
“好吧!”崔婉晴终于答应了李显一的请求,并在右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显一和崔婉晴左右面对面坐下,李显一一边品茶一边观察着她,发现崔婉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啊,得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李显一心想)
“那个,婉晴姑娘以前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是因为什么逃难来的呢?”李显一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问出了这个让人敏感的问题。
崔婉晴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完了完了,我怎么问出这种问题来,她刚说自己是逃难来的,我这突然又问她家庭,这不明显揭露她不堪的过去吗】(李显一心想)
“不好意思,刚才我……”李显一赶忙道歉道。
崔婉晴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答道:“没关系的,您不用道歉。就算恩人不问,小女也想找个机会对您说的。”
“是……这样吗……”
“这件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回忆)
三年前,崔婉晴本是震州武平祈罗门村庄的村长崔文明的女儿,他们家在武平地界也算是一个富裕家庭,此时的崔婉晴才13岁左右。
“晴儿,晴儿”女子朝着屋中大喊道。
“诶,来了,娘,您看女儿这身衣裳好看吗,穿上是不是和您一样漂亮了”崔婉晴打开屋子的门,穿着一身干净漂亮的衣裳对母亲说道。
崔婉晴的母亲崔李氏此刻怀着身孕,并温柔的说道:“我们家晴儿穿啥都好看,比娘漂亮多了。”
崔婉晴听到母亲这么说,小跑上前拉起母亲的手说道:“娘,您别这么谦虚啦,平时爹爹不是经常对您说,说什么月儿,你真美”崔婉晴一边说着,还开玩笑模仿父亲的语气说出那句话。
母亲听后,还笑着用手去打她,崔婉晴直接躲了过去,母亲还说道:“傻孩子,别模仿你爹说话,怪肉麻的。”
“嘿嘿,娘亲打不着”崔婉晴在院子里躲着。
“姐姐,你在干什么啊!”又有一个小女孩从另一间屋子跑了出来,直接冲上前抱住了崔婉晴的大腿。
崔婉晴直接抱起她,说道:“嘿嘿,姐姐在和娘亲玩呢,小雪要不要也来啊!”说着还用手去轻轻掐妹妹鼻子挑逗。
“好啊好啊,姐姐带着我一起玩。”妹妹高兴的回答道。
一个老太太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并说道:“婉晴,婉雪,你们别碰着你娘了,她还怀着身孕呢。”
“好吧,知道了,婆婆”婉晴婉雪一起低着头回答道,然后姐姐便牵着妹妹出门去玩了。
崔李氏看着女儿离去的样子,露出了微笑,老太太走到她面前询问道:“嗯?最近怎么没看到文明啊?”
“他啊,最近族长那儿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被叫去吩咐什么事了,估计今晚会晚一点回来吧!”崔李氏解释道。
“这样啊,最近老婆子我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老太太继续说道。
“嗯,好的,我会转达他的”崔李氏点了点头,说。
很快,便到了夜晚,崔婉晴和崔婉雪在一个屋睡,母亲崔李氏怀着身孕单独在一个屋,婆婆和公公在剩下一个屋睡。
崔婉雪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觉,睁眼看着一旁睡着的姐姐崔婉晴,便摇了摇她身子。
崔婉晴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摇醒了,并揉了揉眼睛,睁眼看到妹妹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便询问道:“小雪,你……怎么还不睡啊!”
“姐姐,我好饿”妹妹婉雪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谁叫你晚上吃这么一点的,看吧,现在饿了。”婉晴指责道。
“姐姐,可不可以给我买点吃的回来呀。”婉雪开口说道。
婉晴听到妹妹这个要求,无奈的说:“这大晚上的,哪来的吃的卖啊,要不姐姐去柴房看看有没有剩下什么,给你带点过来。”
“有的,城中李叔叔家,大晚上还会摆摊出来卖,叫甜饼,可甜可好吃了。”婉雪笑着说道。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是不是又瞒着姐姐偷偷出去吃了,哼”婉晴带着指责的语气说道。
“姐姐,好不好嘛,就帮你可爱的妹妹这一次忙吧,好不好。”婉雪拉着婉晴的手撒娇道。
婉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穿好衣裳,便准备开门出去了,出门前嘱咐道:“你要乖乖的躺在那,等姐姐回来。”
“嗯,姐姐放心吧,小雪最听话了。”婉雪笑着回答道。
婉晴最后看了一眼妹妹,便关上了房门,偷偷打开院子大门出去了。
殊不知,这一次离别,将是姐妹二人最后一次……
崔婉晴来到村子以后,按照妹妹说的李叔叔指示,很快便找到了这里,没想到果然有人在这里打着灯笼买甜饼。
婉晴走上前说道:“叔叔,来两个甜饼。”
“好嘞,很快就好。”李叔回答道。
“哟,你不是村长家的婉晴吗,怎么这大晚上还出来买饼吃啊!”李叔笑着问道。
婉晴回复道:“哎呀,也不是啦,是我妹妹大晚上说饿了,所以就出来帮她买了,唉!”
“是吗,不过你这大晚上出来得小心啊,万一遇上坏人就麻烦了,下次不能这样了。给,这是你的饼。”李叔嘱咐道。
“好的,谢谢李叔的关心,这饼的钱给您。”崔婉晴摸出十钱递给李叔。
李叔收下后,便开始收摊了,然后对婉晴说道:“你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叔送你回家。”
“真的?谢谢李叔”
“举手之劳,你稍微等一下,叔收拾一下摊。”
没过多久,李叔便带着崔婉晴往她家走去,途中李叔注意到村子口那里有人影在靠近,便察觉到了不对。
心想:那个人……怎么回事,不是村里人,难道……
再仔细一看,那人手中还握着长枪,并直接闯进第一家屋子,并传出了阵阵惨叫声。
李叔于是赶忙拉着崔婉晴来到了一处杂货后,婉晴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叔,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人在叫……”
“婉晴啊,你在这等一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千万别出来,叔去看看。”李叔安顿好崔婉晴后,便起身离开了。
外面的惨叫声,连连不断,吓得崔婉晴捂着耳朵闭上眼不敢听,不过她也听话并未暴露自己位置。
几个时辰后,整个村子上上下下三百口人,男女老少一个没放过,尸体全部堆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刚才把崔婉晴藏着的李叔也未幸免,躺在血泊之中,首身分离。
而王桓珝前往的最后一家便是村长的屋子,此刻的村长崔文明也被王桓珝一枪捅死在了家门口。
里面的老太太和老头听到动静去开门了,口里还说道:“文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村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处都是惨叫声……”
还未等老太太说完话,王桓珝直接连门带人一同踹烂压在身下,王桓珝毫不犹豫用手中的长鸿枪隔着门插死了她。
带着杀意的眼神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老头,本就重病的老头已经看傻眼了,王桓珝直接中平抛枪刺穿了老头的脖颈,当场身亡。
怀着孕的崔李氏听到院子的声音也打开门出来了,眼前的一幕直接让她吓软在地,发出“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
在里面的崔婉雪听到母亲的声音也冲了出来,崔李氏看着女儿出来了,大吼道:“小雪,你出来干什么,快跑啊!!!!”
婉雪直接站在母亲前面说道:“不许对我娘动手,要杀便杀我”
“你快走啊,别管娘了!!!”崔李氏拼命呼喊道。
王桓珝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直接拖起崔李氏往外面走去了,婉雪也跟在后面,还一直用自己小手捶打着王桓珝,母女走到门口看到尸体还忍不住呕吐了。
(随后发生的事,便和上一章说的一样了,这里就不过多叙述了)
而崔婉晴不知在那里躲了多久,听到彻底没有声音了,便走了出来,眼前剩下一地的尸体碎肉,空气中也飘荡着血腥味。
婉晴走在这尸山血海之中,根本不知所措,一边呕吐一边往家里走去,她早已被吓傻,不过心中一直想着家里没有事。
可当他走到中央时,眼前一幕令她愣住了,妹妹婉雪的头颅以及尸身在她眼前,母亲的肚子被剖开,脏器掉落在地,以及还未成形的孩子尸体也在远处墙壁下。
崔婉晴当场跪下,看着母亲和妹妹的尸体大哭了起来,此刻的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而刚从祈罗门逃回来的阮云峰路过村门口恰好看到了哭泣即将昏厥的崔婉晴,出于同情便把她带上了马车,离开了武平城的管辖范围,一路来到了坤州安仁……
………………(回忆结束)
“事情……就是这样了。”崔婉晴带着沉重的语气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阮云峰也算是婉晴姑娘的恩人了吧”李显一询问道。
“虽然晴儿很感激阮将军的救命之恩,可当时他把晴儿带回安仁后,便交给了城主,城主说可以给晴儿安排一个院子和家,但必须靠自己努力去养活自己,所以这三年来,晴儿一直靠搬重货养活自己……”崔婉晴解释道。
李显一听他这么说,便继续问道:“婉晴,你一个小姑娘生活在这,不怕那些坏蛋欺负你吗?”
“这个……其实城主挺好心的,他规定城中男性不能侵犯未超过16岁的女孩,所以晴儿这些年一直没被人……,昨天刚好是晴儿生日,那些早就盯上的坏蛋就……那个……想对晴儿……呜呜呜”崔婉晴一边说着一边啜泣了起来。
李显一连忙摸着崔婉晴的头安慰,并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以后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崔婉晴听到李显一的话,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