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瑾冲站在门口的苏沐熙笑了笑,接着低头察看药草,边看边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怎么我们刚刚搬到这里来,你就找了来了,这是谁的耳报神这么快?”
站在东方瑾对面的赵承林看着眼前笑语嫣然的东方瑾,一时间目光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东方瑾面对他的时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笑的这样会心,这样自然,这样畅然。
“我不是跟你说让你一有了落脚的地方便立马通知我的吗?现在有了落脚的地方,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不听话。”苏沐熙语气像是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赵承林心里暗想,若是他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估计又会打一场不大不小的嘴仗。
可此时的东方瑾却并没有生气,只是一扬眉,道:“这不是还没有倒出空吗?急什么急。”
语气竟如家人一般随意。
这让赵承林心里妒忌又羡慕。
在这里能称得上东方瑾的家人的人,恐怕就只有他赵承林了,可是她却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她说完此话之后,问道:“你刚才进门的时候说什么?你难道认识这个北唐榕吗?”
苏沐熙几步到了东方瑾的跟前道:“没见过,只是听说他在江湖上很有些名声,深谙奇门遁甲之道,可是却不以此为业,偏偏用三脚猫的医术养活自己,我找了他好些时候了,一直都没有找到,若不是你找了这个地方开医馆,我还发现不了他,紧赶慢赶的赶来,没想到这次又错了过了。”
“还以为你是为我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那个北唐榕,他走了有半天功夫了,你令你的人从八面出京,应该还能追的上。”东方瑾打趣道。
苏沐熙笑道:“呵呵呵……,算了,有缘自会相见,在这方面我也不强求。”他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道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开门坐诊啊?”
“越快越好呗。”
“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苏沐熙问道。
“暂时不需要。”东方瑾道。
赵承林等人见他们凑到一起说话,自己也插不上嘴,便自觉的去跟秀儿和蝶儿收拾打扫去了。
苏沐熙在这里待到日落西山才离开。
东方瑾看着桌子上苏沐熙写的三个字喃喃的念道:“回春堂,倒是听响亮的名字。”
此时,蝶儿走来叫东方瑾去后面吃饭。
“蝶儿,我们的医馆叫‘回春堂’怎么样?”东方瑾笑着问道。
蝶儿笑道:“奴婢不识字,怎么知道好坏,等会主子还是问问姑爷吧。”
“赵承林一个武将知道什么,算了,就叫‘回春堂’了。”东方瑾将桌上的字收了起来,对蝶儿道:“明天你拿着这字,让赵承林带你去做一个牌匾——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还不如我对京城熟悉呢。”
她们吃过晚饭之后,便各自休息了。
忙忙碌碌一天,她们都疲惫的很,就连赵承林也是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瑾便带了秀儿出门。
赵承林担心东方瑾的安全,便也跟着出去了。
只留了蝶儿看店。
东方瑾带了苏沐熙的字,一路到了装裱店,进了房门之后,便道:“魏叔,你按照这幅字给我做一个匾额。”
装表店的老板忙迎了出来。
东方瑾见了之后,忙将脸别到了一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以为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来这里像串门一样。
可是当她看到曾经精神矍铄的魏叔弯着腰步履蹒跚的从后面捶着后腰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双眼一下便朦胧了。
半晌不敢回过头看向他。
“小姑娘,你要做什么?”魏叔的声音了嘶哑了。
魏叔本名叫魏长生,幼时曾得过恶疾,被她的祖父上官铭治好了。
魏长生自此之后,便于拜上官铭为师学医,可是上官铭说他不是学医的料子,便一直没有收下他。
可是魏长生一直不死心,待上官铭如待恩师一般,年年都会带着礼物去上官家拜年。
他的装裱功夫,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只要是上官家的人来表东西,他从来都没有收过一两银子,就像对自己的活一样。
而且魏长生这样做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几十年都是如此。
在上官家出事之后,她被卖为官妓,魏长生想尽办法照看她,不让人欺负她。
没想到一年多不见,魏长生竟然成了这副样子,不知道他这一年多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赵承林见东方瑾神情有异,便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问道。
东方瑾将眼中的泪一仰脸忍了回去,道:“没事。”
她将手中的字交给了魏长生,道:“我想做一块匾额。”
魏长生将手中的字展开,看了看,皱眉眯眼抬头朝东方瑾望了过来,颤声问道:“您要开医馆?”
“是,我从小的心愿便是自己开一家医馆,现在终于如愿了。”
魏长生点点头,将手中的字放在一边,点头道:“好,好,请问做多大的尺寸?”
“五尺长两尺宽。”
“好,五天之后来取。”
“请问要费多少银两?”
“来时再说吧,还不知道能不能让您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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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装裱店之后,三人默默走过了两条街,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连向来大嘴巴的秀儿,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儿,吓得不敢说话。
“让开,快让开……”一辆马车飞驰而来,猛地停在了一家医馆的跟前。
从马车上跳下来两个人,从车上架下了一个病人。
东方瑾等人远远的看到被架着的病人满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他们紧走几步到了那家医馆的门前。
正要进门去看,没想到那个病人又被抬了出来。
东方瑾瞥了一眼被抬着的病人,纳闷道:“明明是外伤,为什么没有留下医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