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所切断的手臂已经由波导暂时的封锁住了。
先前被楼镌击飞的长风则在落地的过程中震碎了脚下的地面。
回旋的风之轨迹缭绕在他的体侧,如此惊人的破坏力并不是他的杰作,而是来自对方。
为了能够让自己稳定的落地,生成的风旋仅仅只是起到足够的缓冲作用,却已经将地面完全的震碎了。
此刻,从高处眺望的会长依然处在临武不乱的状态。
“搞什么呀?在这样破坏下去的话,我们的总部大楼还能够挺得住吗?”
俯瞰而下的大地发出点点的镜光,那是被攻势震碎的镜片在遇到日光照射后所发出的光芒。
颓然滑落的碎石以及建筑残垣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战斗依然没有得到遏制,但协会似乎也没有想要继续加派人手的打算。
在这样的暴风眼中心,岿然不动的会长大人令所有的人都捉摸不透,就好像架在胸口的炮膛已经填上了炮弹,但他竟然还在不紧不慢地欣赏着发射台的制作工艺有多精湛。
无解,完全无法解释!
“还不准备停手吗?”长风卸下了长袍,露出了绷带缠绕的手肘。
“都已经到这样的时刻了,你还在说这种无关痛痒的字句?”带有戏谑地楼镌突然爆射而出。
那几近枯萎的手臂看起来已经无法发起足够带有威力的招式了,那么唯一能够行动的左手在波导的缠绕下打磨成球星的能量意图塞入长风的躯干。
但风似乎提前发起了提示的讯号,临空一跳的长风将眼睛落在了自己的掌心。
螺旋生成的浅白色风旋正在急速地运转着。
“啸——”
落空的楼镌立刻将视线转移到了天空。
与此同时,感召的风竟然在视线中不断变大,甚至到了足以摧枯拉朽的地步。
“呼啦啦——”
急速的风暴以风所存在的专属姿态在攀升后坠落到楼镌所处在的位置。
无比狂流的气流直接将楼镌彻底的包裹在其中,就跟西部人类区竟然生成的巨型龙卷一般,将周围的一切一并吞噬。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噢天呐,有点赖皮!”
但招式并非只是单一的控制技能,伴随而来的是无比强劲的风刃斩切。
楼镌紧咬着牙齿,身体上不断被切割的肌肤泛出了枯黑色血液,疼痛的感觉依然强烈。
并非是他没有采用波赋防御,而是无比凌乱的风之轨迹,令他完全找不到需要侧重防守的位置,但如果是全部防守的话,那强力的风刃依然能够轻易地破开他的防御。
时之沙所带来的增幅竟然已经到了逐渐跟不上对方脚步的状态了。
“那干脆就不防御了。”双手交替的瞬间发出了波导在下一秒的时间中形成了蜿蜒盘旋的巨龙。
“龙之翼。”
金灿灿的身躯在来回穿梭的风卷中强行展翅,巨大的羽翼被风所限制,但与此同时,注入的波导依然还没有放弃。
随后,更加具有气势的龙翼在挣脱束缚后直接切断了长风的招式。
就在楼镌正准备露出笑意的同时,不知何时贴近的长风在风的帮助下挥出了带有螺旋吸附的拳头一举击中了楼镌的面门。
扭动的身躯在强力的反抻下爆射而出,甚至撞入了外部的围墙中,被塌落地砖块所堆叠。
“等等——这是什么时候?”长风突然意识到了一处未知的危险。
而就在楼镌飞出的瞬间,从指尖射出的波导形成的龙牙猛突同样咬住了长风的侧腹。
爆裂的巨响在未人协会的大楼轰鸣,持续高涨的烟幕已经辨认不出敌我的状态。
长风的手臂在牙突的过程中被撕裂了一般,望着从砖瓦中钻出的男人,他不由得赞叹道:“应变能力实在是出色,招式是在被我击飞的时候就已经释放了,而且释放的过程不是从远处向近处释放的,而是在被我击中的瞬间就释放,那个位置就在我的身后,伴随着身体在空中的横移,他持续地延长了波导的长度,以便能够保持招式足够的破坏力,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在我身后,连风的轨迹都被他所欺骗了。”
他试图握了握手指,但损伤的肌肉结构似乎已经让他的右手报废了。
“这都让你躲开了呢——”
楼镌有些气愤地说。
“嗯,差一点就可以直接了当地杀死我了呢。”
长风垂落了手臂,随之而来的是地面不断产生的风旋。
那种风旋以施术者为中心开始扩散。
呼呼呼的风旋声变得急凑而密集,似乎在酝酿更为强大的招式。
“我们的缠斗也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划下句号了。”长风的脸变得阴沉,垂落的长发胡乱地飞舞着。
——
此刻,协会大楼的第九十九层。
“会长大人,副会长大人他——”
还没等自己的部下说完,会长便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也许会有生命在此刻枯败,但我们最终会在这里得到一颗种子。”
圣子降世吊坠在会长大人的胸口晃动着,随后他们看到了其无比惨白的面容以及血一般鲜红的瞳孔。
——
战场。
呼啸的风卷范围在逐渐的扩大,甚至让楼镌都无法站住了脚跟,就连长风也被带入到了空中,漂浮着。
楼镌仔细数了数,类似的风卷竟然有七个。
“我要站不住了。”通过波导吸附在地面所产生的摩擦力已经无法阻止楼镌飞入空中了。
他的身体飘了起来,看到了傲然于世的长风踩踏着风旋。
“我们曾经所培育的恩典,如今也只能亲自将他撕碎了。”
下一秒,七道龙卷在长风的操纵下冲向了腾空的楼镌,而就在交汇的过程中,楼镌感受到了天之将幕的时刻,笼罩的风球将他完全的包裹在内。
“疾风瞳。”
那是无数不规则的风压在有限的空间反复的横切,楼镌压根无法预判对方的攻势,更令人糟糕的是,里面竟然在封闭下进入了真空的状态,风所设定的界限空间,让楼镌连所谓的呼吸都已经无法做到了。
无法着力、任人宰割,最终直到被搅碎成肉末。
枯黑色的血液来回飘落,肉体所带来的痛感,让时之沙甚至进入到了快要熄灭的阶段了。
可不论怎么思考,楼镌都没有办法将对方击倒了。
只是在寂静的时空中突然飘落了一滴温热的黑色血液,并低落在了长风的脸颊。
那一刻,长风的瞳孔猛然的收缩,本不应该挥洒的血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落到自己的脸上呢!
伴随着后撤的步伐,而后爆炸的疾风瞳中是绝对紊乱的波导乱流。
堪称密不通风的真空疾风瞳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彻底地撕裂了,而后在苍茫的大地四散飞去。
“让我来赋予你别样的人生吧,副会长大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鲜血淋漓的左手抓住了地面,而后贯穿的尾刺刺入了长风的心脏位置。
波导大量消耗的长风看到了身体只剩半截的楼镌,他已经猜到了,是在最后的时刻,用他所有的生命能量引爆了自己的下半截身体来破坏疾风瞳的。
长风的气息随即在一瞬间变得虚化了,但楼镌似乎也在发生着变化。
当最后的时之沙到了熄灭的时刻时,视神级早就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了。
楼镌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感受着意识在大地之风的吹散中飘荡着。
就算此刻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他能够感受到意识并没有彻底地消失。
它在飘荡,绕过了丰饶的大地,绕过了古老的西华门,在绕过了北循城的强沿,最终漂泊回到了故地。
直到,那个在母亲口中许诺的男孩子点了点头,铭刻的波纹再次以曾经存在过的方式镌刻在了楼辙的腕部。
不是小楼辙,是十六岁的楼辙。
“这是?”
无比令人震撼的标记浮现了,那是汉尼时女所特有的标记。
不存在于平行茧所在空间的所有物体,而是在楼辙的腕部位置。
“这是男儿的浪漫——”
他的内心有个声音替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