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两个儿媳妇?
县道弯多路窄,所以陈越开得车速不快,三四十公里路程,也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距离老家越来越近了,陈越难免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道路两旁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终于快到家了。
车子刚刚驶到村口,就看到自家那栋两层小楼房。
从村口到自家地堂,只有一百多米,一路上都是熟悉的面孔,陈越没有摇下车窗,只是隔着车窗跟他们打招呼,他归心似箭,此时此刻只想快点到家。
车子开进自家地堂,看到门口那个弯着腰在收拾农具的中年妇女时,陈越眼眶一下子红了。
那是他的母亲,张秋莲。
张秋莲听到汽车的声音,回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台亮黑色的越野车开进自家地堂。
隔着挡风玻璃,张秋莲没看出开车的是自己的儿子,她眯着眼睛,看了看车厢里的陈越,又看了看车子。
她不认得这个车标,但这车看上去又大又气派,估计就是那些年轻人口中的豪华车吧。
“哪家来的大老板,进错门了吧。”
张秋莲嘀咕着,她自知自家没有开这种豪华车的亲戚朋友,就认定了是村里别人家的客人进错了门。
她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走上前来。
陈越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看着母亲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泪水一下子下来了。
三年不见,母亲看上去比三年前更苍老憔悴了一些。
记得三年前,他刚离家远赴欧洲的时候,母亲脸上还没那么多皱纹。而如今,母亲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头发变得花白了,脸上的神采也比当初少了许多。
陈越深呼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
张秋莲看到有人下车,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来,等到陈越下了车,张秋莲刚想开口说话,瞧见眼前的小伙子,一下子呆了。
眼前的,分明是自己那远赴欧洲,三年没见的儿子。
张秋莲怔了怔,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几秒钟才一下子喊了出来:“哎呀!儿子!”
说完这话,张秋莲眼泪就流了下来。
张秋莲这一哭,把陈越刚刚收敛一点的情绪一下子又勾出来了,他搂着母亲,眼泪开始禁不住一颗一颗往下掉。
王馨雪、方晴好本来兴冲冲的准备下车跟未来婆婆打招呼,看到陈越两母子哭了起来,都有些感同身受,竟不禁也都感伤了起来。
王馨雪还好一点,只是默默掉泪啜泣,方晴好倒好,情绪一下子上头,竟是哭起来。
陈越本来正伤感,突然间眼前三个女人都哭作一团,倒把他的伤感冲淡了。
三人哭了一会,陈越在一旁一顿好劝,才总算劝住了。
他往屋里看了看,没见到父亲陈文强,就问张秋莲:
“妈,我爸呢?”
“去地里了。”
陈越皱了皱眉头:“还在地里?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现在我们家里不缺钱,不用去种地了。”
张秋莲憨憨一笑,没有答话,却转头打量着王馨雪和方晴好,问道:
“这两位是?”
“妈,这个是我的女朋友,王馨雪,你叫她小雪就行了,这个是她的好朋友,方晴好。”陈越向张秋莲介绍道。
“阿姨,您叫我晴晴吧,或者叫好好也行。”方晴好接过话头说道。
张秋莲看了看王馨雪,又看了看方晴好,拉起王馨雪的手,又拉起方晴好的手,笑着说:“长得真标致,一个叫雪,一个叫晴,都挺好。”
王馨雪小脸红红:“阿姨,您好。”
她算是“媳妇”第一次见婆婆,自然是有些腼腆害羞。
方晴好却是吃吃笑道:“她要下雪,我是雪后天晴,正好互补,所以我跟她是最好的朋友。”
张秋莲笑道:“好,好,我们进去房子里吧。”
说着拉着两女孩的手,一起走回屋里。
……
陈越家的这栋房子,盖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是他刚出生没多久时建起来的。
那时候陈文强还年轻,家里又没多少钱,于是就自己去学了泥水匠技术,一块砖一担土亲自把房子垒起来的。
陈越走进阔别三年的家里,看到屋里的家具陈设跟三年前没什么区别,还是老样子。
房子很旧,家具也很旧。
不过房子虽旧,但被张秋莲收拾得整洁有条,显得舒适温馨。
一坐下来,张秋莲就拉着王馨雪问个不停,一时问她跟陈越怎么认识的,一时又问她在哪里工作,工作辛不辛苦,一时又问是哪里人,家中有什么人。
问完王馨雪,张秋莲也没怠慢一旁的方晴好,也是拉着手问个不停。
搞得好像两个都是她的儿媳妇一样。
张秋莲虽然是个农村妇女,但却是个高中生,当年只是因为家境不好才放弃了学业,实际上,她虽然学问不多,但为人聪明睿智,和王馨雪方晴好聊天也是毫无代沟障碍。
陈越在一旁听他们聊了一会,竟插不上话来,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父亲还没回来,他就有些急了,站起身刚要往外面走去,就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
“秋莲,来帮我接一下花生。”
陈越听到是父亲的声音,三两步快步走到门外。
只见一个壮实精干,面容黝黑,带着几分敦厚之色的中年男人,肩上挑着两大箩生花生,站在院子里。
两箩花生看上去不轻,把扁担都压成了半弧形。
陈越喊了一声“爸”,陈文强抬起头,脸上登时流露出喜色:“你小子,总算回来了!”
陈越赶忙走上前要接过花生,陈文强却摇摇头说:“很重,你扛不动。”
陈越坚持要接,陈文强无奈之下,就小心翼翼地交到陈越肩上来。
确实很重,不过对于陈越来说,毫无压力。
看着陈越很轻松扛起那两大箩花生,陈文强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高大壮健的年轻人,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清瘦的十七八岁少年了。
当初瘦弱单薄的肩膀,如今已经成长得足够坚强厚实。
陈文强内心既感慨又有些感伤。
儿子长大了,可是他成长蜕变的过程,却是一个人孤身在欧洲闯荡跌宕。
想到这里,陈文强内心忍不住有些自责。
只怪自己没本事,不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父亲,也没有办法给儿子更多的物质支持。
“爸,进屋啊,愣着干嘛。”
陈越看着陈文强在愣神,就喊了喊父亲。
陈文强回过神来,冲儿子笑了笑,收拾心情,抬脚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