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克琳娜是少有的乱了方寸。
在直播画面里看到陈越受伤那一刻,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几乎只花了不到十秒钟,她就做了决定,在网上定了飞往华夏的远程机票。
如今终于见到陈越了,见他安然无恙,她才总算放下心来。
她是一个非常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旗下有数十名球员。
作为经纪人,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在某个球员身上投放太多私人感情。
但陈越的受伤,还是让她方寸大乱,失去了理智,不惜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赶到华夏来看陈越。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者说,其实她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克琳娜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报备……”
不经意间,她扫了一眼陈越的床上,不由得脸色一变,冷笑一声:“看来已经有女孩子照顾着你了,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陈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床尾处赫然有一件女性内衣。
那是王馨雪的。
这一下,陈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和克琳娜的关系很特殊,也很微妙,既有工作上球员和经纪人的关系,又有私人感情上的纠缠。
尽管克琳娜并没有限制他的私人生活,但此时此刻克琳娜的情绪和态度,却显然已经超乎了一般经纪人对球员的态度。
“你的私人生活,我不应该去管,但是,作为你的经纪人,你受伤这么大的事,却没有第一时间跟我报备,陈越,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我对你很失望!”
“我飞了二十多个小时,转了两趟机,才从比利时飞到华夏来,就是因为担心你,可是你……呵呵,你倒好,佳人相伴,难怪!难怪!”
那件白色内衣,像是一根火药的引线,仿佛瞬间勾起了克琳娜所有的怒火、委屈和愤懑。
她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颠簸了一天一夜才来到他面前。
可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一件不知道是来自哪个妖艳贱货的内衣。
面对克琳娜的愤怒,陈越有点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照实说肯定不行。
人家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从比利时飞过来,满怀着一腔情意,你总不能当面跟她说我谈了个女朋友,你请回吧。
这样太残忍了,就算要告诉她,也应该要以后再找机会说。
骗她也不好,陈越不爱骗人。
在陈越印象中,眼前这个向来高冷的女人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过。
这让他很头大。
忽然间,鬼使神差的,他嚯地站起身,走到克琳娜身旁,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然后又将她推到墙上,紧紧按在墙上。
他把克琳娜壁咚了!
克琳娜身高175,穿着高跟鞋更是将近185,已经是一个足球运动员的身高了。
她留着一头披肩金发,化着精致锐利的妆容,气场异常强大,是个妥妥的御姐职场女强人,和王馨雪那种小鸟依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克琳娜猝不及防地被陈越按在墙上。
纵然像她这样的高冷御姐,在面对壁咚时,也是表现得如少女般娇羞,她轻吟一声,顺从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沉浸在被壁咚的压迫感中。
再强势的女性,在面对比她更强势的征服者时,也没有太大抵抗力。
陈越宽厚的胸膛压在克琳娜身上,蓬勃的男性气概顿时让克琳娜从霸气女总裁变成了温顺小家猫。
她积压了两天的愤懑和委屈也在这一刻飞到九霄云外。
果然,壁咚是对付生气中的女人最好的方法。
这是陈越在一本网络小说里学到的。
书里说,不管女人多生气多不满,直接拉过来一个壁咚就可以解决问题。
女人毕竟还是喜欢被征服。
哪怕你是什么叱咤职场的女强人。
克琳娜已经完全屈伏在陈越身上。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然而,过了几秒钟,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竟然同时推开了对方。
两个人都愣住了。
陈越之所以推开克琳娜,是因为当他抱着克琳娜的时候,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出王馨雪嗔怒的俏脸。
这让他感到有些煎熬。
现在的他才知道,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齐人之福不好享啊。
克琳娜则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职业套裙和散落在额头两侧的秀发,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了下来,缓缓说:
“我们还是说回正经事吧。”
“你刚才说,这两天有很多品牌要找你谈合作,你跟他们谈吗?谈得怎么样了?”
陈越摇摇头:“没有,我不是都关机了吗,没联系上。”
克琳娜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嗯,这样吧,我们公司在华夏也有业务和驻点,我替你去谈一谈吧,你从联系你的品牌里面挑一些你满意的,把名单发给我,我先初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会随时跟你沟通。”
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嗯,具体佣金方面,还是按之前合同里约定的那样吧。”
“好。”
眼前的克琳娜,前一刻还处于情绪失控边缘,下一秒就已经完全回复到工作状态,这让陈越既惊讶又内疚。
“行吧,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走了。”克琳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职业衬裙。
陈越见她要走,连忙道:“你坐了那么远的飞机,要不在这里……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
克琳娜看了陈越一眼,又看了看床上那件内衣,不由得笑了,只是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和苦涩。
“算了,我走了,免得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她说到“麻烦”时,尤其加重了语气,然后她转身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对陈越说:“陈越,在你心目中,我算什么?”
陈越愣了愣,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讲。
克琳娜苦涩地笑了笑,转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陈越说的一样:
“兴许,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你的经纪人,或者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但在我心里,你是不一样的。”
最后一句“你是不一样的”,她说的很轻,轻到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到。
说完后,她没有再理会陈越,径直走出了房间。
陈越站在原地,目送着克琳娜离开,一股说不上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