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要印证蒋莎莎长了一张乌鸦嘴一般,我还没从她的话里品味出毛骨悚然的不祥预感,便已经有人指挥两个炼金傀儡大步上前将我提起,拧腰压背让我动弹不得,我还没来得及张嘴抗议,斯坦森这半秃小胖子就一脸阴险笑容的凑上来,并将一只小玻璃瓶杵到我鼻子前面。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孙子用三分得意七分幸灾乐祸的表情问道。
受到语言引导,我眼睛下意识的往眼前的瓶子里看去,却见到透明密封的小瓶里,一条条黏糊糊湿滑滑,线头粗细指甲长短的白色小虫,正聚集在瓶底笨拙的扭动身体。
“这可不是虫子!”不等我回忆初中生物课本关于无脊椎动物的特征描述,斯坦森就迫不及待的公布了答案:“别看它们这幅样子,这可是我们斯坦森家族几百年呕心沥血,数代人薪火传承才完成的杰作!”
“呃……可你还是没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一般小命被对手掌握的时候,咱们智慧生物都会自觉不自觉的避免激怒对方以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因此我动用自己全部意志力,强自压下“你们家这么多年都在玩蛆!”的吐槽,努力把话题往正道上引。
“这是真正的炼金生物!”斯坦森那鸟样就仿佛他瓶子里的东西有多么了不起一般,难道那在瓶子里打滚几百年的玩意儿还会有一天成蛹破茧,长出大复眼、短翅膀和六条腿不成?就算真是那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将我嘴角下撇的不屑尽收眼底,斯坦森却露出了玩弄猎物的快意表情,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们斯坦森家族一直致力于人体炼金术的研究开发,这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同时你们也应该清楚,在生物身上再次施加炼金术,会引起不可控制异变,这是炼金术领域最大的禁忌和雷区。”
“那么,我们斯坦森家族,是如何绕过这个雷区,实现人体炼金的呢?就是依靠这些小东西!”
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出一条瓶子里的东西,小胖子得意洋洋的在我眼前卖弄:“这是由多种珍贵的炼金材料,混合更为珍稀的源生金属制造出的炼金生命,它们只拥有两种能力,第一,它们可以吸收血液中的铁,增殖并生长自己的身体,第二,它们本身带有跟生物中枢神经同样强度的电荷,可以侵占并取代集束神经动物的中枢神经!”
说到这里,斯坦森凑到我耳边恶毒的笑道:“对外,我们一直宣称这是用来治疗中枢神经损伤,使瘫痪者可以像常人一样恢复身体机能的炼金衍生物,但事实上,这种小东西殖入人体之后,它的生长繁衍会失去控制,直到将你血液中的铁元素吸收干净!”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头皮一麻,虽然咱不是科学家,但好歹也上过大学,自然血液中铁质流失会造成什么后果——严重的话,全身细胞都会因为缺铁性贫血所造成的养料供给链断裂而大面积死亡。
“不用担心,不会让你们死的!”这王八蛋还假模假样的安慰着我:“从本质上讲,这小东西可以看做是炼金术制造的寄生虫,自身成长的同时保证宿主不会死亡也是它的本能,在改变血液成分的同时,它也会将自身合成的炼金溶液反馈给你的身体,虽然这种溶液不能像血液一样给身体细胞提供养料,但随着炼金成分在血液中比重的逐渐提高,你们的骨骼肌肉乃至内脏都会被缓缓改造,它们对生物养料的需求会慢慢降低,细胞会逐渐蜡化,最终在保证最低限度生命维持的情况下,再次达成内环境的代谢平衡……当然,在这个时候,你的身体也就已经完成了炼金术的转化。”
我扭头去看戈登,撞上的果然是老头惊恐又无奈的眼神,显然,奴役老人数百年不得解脱的,就是这种不起眼的小虫子,而我们要是被这玩意儿附了体,下场估计也会跟肚子上装拉链的戈登一个样……
“你干脆杀了我吧!”我对斯坦森怒目而视。
“不不不,”这孙子摇头晃脑:“怎么能随随便便杀了你呢,那太可惜了,我们家族之所以费尽心力让这种寄生虫能够在夺取宿主养分的同时维持宿主的基本生命,为的就是让你能够活着啊?”
“让我活着,总不会是因为你们家人天生善良杀不得人吧?”我反唇相讥。
斯坦森也直言不讳,用力戳了戳我的太阳穴:“那当然是为了留下对我们唯一有用的器官了!炼金生物智力低下,操纵起来太过繁琐,但一个人不管再怎么愚蠢,他也是能自由控制自己身体的。”
“所以,我要留下你的脑袋,以及脑袋之下与身体连接的主干神经,等我的炼金生物接管你的神经中枢之后,就等于在你的大脑之下安装了一个新的脑袋,而这个新脑袋的作用,就是判断你的你的大脑对身体发出的行动指令,而判断的唯一标准,就是你的指令与我的命令是否相符,简单来说就是,服从我的命令,你才能指挥自己的身体,同时,我也能随时利用炼金术接管你身体的控制权!”
斯坦森指指戈登:“事实证明,这是一种比直接操纵更有效率的控制方式,就比如我控制你们之后,遇到危险只需要命令你们挡在我前面,不管你们是为了自保还是保护同伴,都必须舍命战斗,但如果你们想要对付我的话……呵呵,只要一抬手指,你们的胳膊就会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呵你麻痹!”我一口痰吐这孙子脸上,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要拿老子当枪使啊!
面对我的暴怒,斯坦森倒是有一股唾面自干的从容风范:“想吐就多吐两口吧,这小东西取代全身主要神经完成人体炼金化改造需要三到五年,截断中枢神经接管运动器官控制权却只需三十秒,半分钟以后,我要你按着自己的脑袋舔我的鞋。”
身后的炼金傀儡一用力,压着我的脑袋朝下弯曲,然后我后脖颈微微一凉,一条冰凉的小虫甩在脖子上。
“完了!”我的念头还没升起,紧接着就是钢针刺穿颈椎的剧痛袭来,我立刻嚎叫一声,四肢抽搐的倒在地上,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