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望着双鬓见白的周桐,周二爷两人,周董带着卫娇,几步上前,望了又望,忽然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上。
“不孝子,周董带着儿媳卫娇,见过父亲、二叔。”
卫娇随着周董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不复往日的泼辣,而是神色惴惴不安。
周灿心中虽然也明白,自己和周桐等人血脉相连,但是遇到了这样的情景,仍是让他的心中生出莫名的情愫。
这周家,便是自己这个世界的根,里面有着和自己这一世的肉身血脉相连的亲人。
“灿儿,还不赶紧过来,这是你爷爷,这是你二爷,还不跪下来,请你爷爷进来上座。”
看着站在周桐、周二爷身边的周灿,周董出声招呼着。
周二爷笑着,“灿儿,这一下,你应该确定了吧,我确实是你的二爷,还不跪下吗?”
周二爷洒脱不羁。
周灿一撇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双亲,你们虽然和我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可是你们对我做过什么?
是帮助我过我,还是爱护过我,是生育了我,还是养育了我,你我之间并无亲情,所以不用拿血脉亲情来拘束我,我不吃这一套。
你们把父亲生养,父亲跪你们是应该的,至于像让我跪,也不是不可以,拿出来让我跪拜的资格吧。”
周灿对于跪拜,非常的不喜欢,他不喜欢这样的形式,若是一跪就能够解决种种问题的话,还要礼仪、律法、规矩干什么?
很多问题,不是跪下就能够解决的。
男儿也不能轻易的向任何人下跪。
“逆子,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这是你亲爷爷,你老爹我见了都得跪,你还在这里站着,成何体统,难道你的身份比你老爹还尊贵?
再不过来跪着,一巴掌拍死你。”
周董是第一次朝着周灿发火,担心周灿第一次和周桐相认,会给周桐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虽然流落在外,风雨江湖十多年,仍是希望可以落叶归根,认祖归宗,能够让周灿认祖归宗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跪一下又何妨?
但是周灿,对周家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但是看着暴怒中的父亲,周灿默然,悄悄的向着周董的身边走去,他准备遵从父亲的意思。
“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和你一样倔强,他不愿意跪,你又何必逼他,是不是你也想让灿儿和当初的”你一样,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
周二爷哈哈一笑,上前一步,走到了周灿的身边,一把抓住周灿的手掌,“不用听你父亲的,他是老顽固,思想刻板的紧,谁要是按照他说的去做,那活的就太没有意思了。
人生一世,就应该活出自己想要活出的样子来,何必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
受到周二爷训斥,周董屁都不敢放一个。
卫娇更是泫然欲泣,“不小儿媳卫娇,见过公公。”
“周董十年江湖风雨,未曾归家,都是因为我,我不孝,。”
带着别人的儿子,远离了家庭饲堂,十年未归,风雨江湖,受尽了多少颠沛流离之苦,每日里想起自己的家,都泪水暗流,沾湿衣背。
忽逢亲人时,其中的委屈,如四海之水倾斜汹涌,感情的大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如同汪洋之势。
未曾经历过,不知道其中的辛酸,难以说出其中的味道。
酸甜苦辣咸,百味陈杂,难以尽叙。
“哼!”
周桐狠狠的瞪了一眼周董,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纵使十年未见,纵使心中想念,恨不得抱头痛哭,周桐仍是不辞以颜色。
仍有周董直挺挺跪在那里,不理不睬,而是走到了卫娇的身边,衣袖轻拂,一道柔和的文气,把卫娇托了起来。
“你替我周家延续血脉,生了一个好儿子,是我周家的功臣,我周家的人都应该感谢你,你秉性纯孝,性格活泼,多年来,跟着我这逆子流浪天涯,落魄江湖,仍是不离不弃,是我周家对不起你。”
“也不知道我这逆子是上辈子修了多少道德,才能在今生和你相遇、相知、相守到白头,他将来,要是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会替你出头做主,镇压这不孝子。”
十年江湖风雨,渺无音讯,几乎天人两相隔,周桐看着周董,左右都是不爽,走上前,抬起脚,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周董的身上,把周董踹的呲牙裂嘴,一个踉跄,差一点来个狗吃屎的姿势。
“父亲,孩儿错了,可是孩儿的孩子还在这里,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周董面色涨红,看了周灿一眼,整个感觉都不好了,这一脚下去,自己在周灿面前,那里还有什么威严啊?
“面子,你是我儿子,老子大儿子天经地义,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莫非你不服,是想要造反,给为父动手不成?”
“在为父面前,你根本没有一点面子。”
砰!
又是一脚。
周桐胡子上扬,气啾啾,恨不得再给他几脚,吓得周董抱着头,不敢再顶嘴。
十多年离家,唯有只语片言传回家中,让父母牵肠挂肚十多年,受上几脚,若是能够化解父亲心中忧愤,周董自是愿意。
“是是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父亲,你要是心中有气,再踹我几脚,消消气,你年纪大了,千万不要气出来什么毛病。”
周董忙顺着周桐的话去说,一切顺着老人。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任由周桐出气。
出了一会儿气,周桐初见周董时候的激动才平复了下来。
“想不到,十年不见,你整出来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也是难为你了。”
作为父亲,终究是疼儿子的,看着一座小岛,许多门人弟子,周桐也是心中感觉颇为自豪。
周董听了,颇为不好意思,“父亲,你看走眼了,这不是我打下的基业,儿子碌碌无为,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一切,都是你孙子白手起家,创下的家当,与孩儿无关。”
周桐瞥了周董一眼,“我就知道你一无是处,果然还是老样子,我没看走眼。”
周董一脸无语,任由老父说教。
“父亲,听说帝都中,儒门遭劫,我们周家...”
到底割舍不断的血脉,周董问出家中事,不知道家中的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为何只有周桐、周二爷二人逃离帝都,其他的人呢?
问出此话,周董心中十分的沉重,周围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压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