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陈正操、康兴安三人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最后将高元良也找来,四人一起琢磨,却仍然想不通洪承畴为何如此行事。
最后无奈之下,张力只好将此事放在一边,叮嘱陈正操多派船只出去打探,看能不能找到鞑子水师的踪迹。
陈正操领命离开之后,张力不由得有些郁闷:这年月也没有什么雷达、gps定位,茫茫大海中要发现敌人的动向实在是概率不大的一件事儿,与听天由命也差不了多少……
到底洪承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到军营的中军帐中,张力将众人屏退,自个儿又开始琢磨起来。《孙子兵法》开宗明义,第一句话就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正所谓兵凶战危,别看团山军之前顺风顺水,但是这一次的朝鲜之战是集结了团山军的主力,若是有什么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张力通过团山军情报部门在沈阳的眼线已经知道,洪承畴弄来了一批西洋雇佣军,人数约有两三千人,这帮人到底战力如何,还不太清楚。
张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吩咐帐外的侍卫沏了壶茶送入帐中。不多时,热气腾腾的茶水送了进来,张力重又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下一步的作战方略。
孔有德水师的事儿张力暂时放在一边,还是要先把眼前的战役打好才是正理。按照张力的计划,这几日的火力侦查已经将清军的火炮位置尽数摸清,剩下的便是找一个机会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解决了松岳山和蜈蚣山上清军的火炮阵地之后,开城之战便进入了团山军的节奏,堂堂正面之战,清军木有什么胜算。
……
在大明灭亡之后,张力力排众议,并没有使用新年号,也没有继续用崇祯纪年。而是用上了西元纪年。
这实在是一件大事,也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至少现在看来,张大人没有立刻建国改元的意思。而张力使用西法纪元,也让大家跌破了眼镜。
明代施行的《大统历》。是继元代《授时历》,日久天长,已严重不准。直至崇祯二年五月朔日食,徐光启以西法推算最为精密,礼部奏请开设历局。以徐光启督修历法。改历工作终于走上正轨,但后来满清侵入中原,改历工作在明代实际并未完成。
徐光启在天文历法方面的成就,主要集中于《崇祯历书》的编译和为改革历法所写的各种疏奏之中。在历书中,他引进了圆形地球的概念,明晰地介绍了地球经度和纬度的概念。他为中国天文界引进了星等的概念,根据第谷星表和中国传统星表,提供了第一个全天性星图,成为清代星表的基础,在计算方法上。徐光启引进了球面和平面三角学的准确公式,并首先作了视差、蒙气差和时差的订正。
徐光启在《崇祯历书》中也详细介绍了西元纪年,不过限于当时的政治环境,那是绝对不可能使用的。
现在大明朝已经亡了,张力推行西元纪年正当其时。而张力更深一层的考虑,是借着这一股改西元纪年的风潮,在辽东和山东积极推进天文学和物理学的发展。
使用西元纪年短短一个月以来,徐光启的《崇祯历书》几乎卖脱了销。顺带着他翻译和编撰的《几何原本》、《农政全书》、《考工记解》等书也都畅销了起来……
崇祯九年--呃,不,现在应该叫西元1636年六月十六日。在团山军结束了一天的“例行炮击”之后,松岳山下的团山军大营恢复了平静。
一如往常一样,负责警戒的斥候队分散在大营各个方向,而松岳山前的斥候人数也是最多的。大营里伙房飘出阵阵炊烟。埋锅造饭的时辰也与往常一般无二。
可是戒备森严的大营里面,一万名经过挑选的团山军将士完成了集结,静静地等待着主帅的命令。
这一万人分作三队,兵士们并不是站立而是盘腿而坐,因为他们需要最大可能的保存体力,以完成他们的任务。
炊事兵们将一车车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和土豆运了上来。开始给兵士们发放食物。每一名兵卒三个大馒头,外加四个煮熟的大土豆。
这是两餐的配置--三个大馒头是现在食用的,而更加利于携带的煮熟的土豆,正是为了晚上的作战。
没错,今夜这一万名团山军兵士,将要对松岳山的鞑子火炮要塞发起夜袭!
这些兵士们年龄都在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之间,体力正处于最佳的年龄段。连年的天灾**,使得这年月人们的平均寿命都很难超过三十岁,实在让张力唏嘘不已。
张力看着这些“最可爱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起来。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一万人还能有多少活着……
很快张力就收敛起了心思,对着身旁今夜出阵的主将高元良道:“元良,鞑子夜间并不是完全没有防御,他们也布置了大量的斥候--今夜之战,你有什么想法?”
高元良整了整嗓子,开口说道:“大人,咱们选择夜袭还是有很大胜算的。虽然鞑子也有斥候,但是咱们这一次选择的是两面夹击……”
张力微微颔首,对高元良道:“元良,我记得咱们团山军上一次夜袭还是崇祯五年的时候,屈指算来已经有四年之久了。这一仗好好打,一定要拔掉鞑子的火炮阵地!”
高元良朗声应诺:“末将领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高元良也带着一万人出了营地,分作东、西两路向松岳山悄然进发了。出营的兵士们一个个都鸦雀无声,只默默地跟着前一人的步伐而前进,每个人表情都很严肃,整支队伍没有一丝一毫的喧哗之声。
张力在中军帐中等待着前方传来好消息,这一夜,注定无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