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女士听到何脉脉的叫声,转过身来。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语气中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热情。
何脉脉自然也是觉察到了付女士态度的变化,心中一紧,只关心地问道:“我听白学长说,家中似乎有事,不知道怎么样了?”
何脉脉只是处于好心一问,不曾想,付女士居然因为她这一句话,立马黑了脸,语气阴沉道:“何小姐,你还真是明知故问。”
一句话堵得脉脉顿时有些语塞,她心中一惊,不知是什么事情惹到了眼前付女士,让她的态度是判若两人。
“阿姨,这是什么话?”何脉脉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场面。
“你结婚了?”付女士犀利地问道。
何脉脉之前心中已是有了几分猜测,倒也没有意外,只是点点头道:“是,但已经离婚了。”
付女士撇撇嘴,“这我可管不着。也就是你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却勾引我儿子?”
何脉脉不曾想付女士的话说的如此难听,刺耳却又是事实。只能默默点头,心中却是存了一丝念想。
“阿姨,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也不必了。”付女士摆摆手,拒绝听何脉脉说的任何的解释。
“你可知,有人拍下白渝和你相处的照片,想要诬陷他插足婚姻,借机毁掉他的工作。”付女士直接开口道。
何脉脉一惊,立马便猜到了是莫子璟在背后捣的鬼。莫家财大势大,这也是她一直要留下罗耒的目的。
本想着罗耒能够做个挡箭牌,没想到莫子璟居然没有被蒙蔽,直接便找到了白渝的父母。
何脉脉暗暗攥紧了拳头,心中一阵后悔。若是自己再谨慎一些就好了。
“我本想着,让白渝自己解决。毕竟这是你们小辈的事情,我一个老太婆,也不想插手。”付女士大概是看何脉脉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语气倒是缓和了很多。
“可是,白渝那孩子,居然想要带着你,远走异国他乡。”付女士叹了一口气。
何脉脉抬起头,心中一暖,白渝居然想的如此缜密,考虑也很长远。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小语能够习惯国外的生活吗?
还有自己刚刚认回了亲人,舅舅舅妈对自己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外公更是年事已高,她忍心离开他们吗?
还有自己那未竟的学业,能够陡然放弃,跟着一个刚刚认识不到四个月的男人背井离乡,远赴异国吗?
一时之间,何脉脉居然犹豫了。
付女士自然是看出了何脉脉心中的想法,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脉脉呀,你知道我就这一个儿子,自幼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长大,莫说是出国,离家最远的,也没有出市。”
“听说,你还有一个孩子?”付女士开口问道,语气倒是没有什么恶意。
何脉脉自然知道,这样的事情,莫子璟是不可能不告诉对方的。
她自然也不会去辩解小语的身世,只点了点头。
“你做母亲的自然知道,孩子就是母亲的眼珠子。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怎么忍心让他离开。”付女士是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便开始抹眼泪。
“白渝他这个孩子,你也知道,看着不温不火,其实脾气一向倔得很。他其实没有什么自理能力,出了国,那可是真正的生死难测了,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放的下心来。“
付女士边哭边道:“你不知道,他父亲一向心脏不好,我们老两口也没有别的指望,就想着一个独生子能够在跟前尽孝。”
“脉脉,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不是想逼你,只是他若是真的跟你在一起,事情被人捅了出去,怕是去了国外,也做不了学术。”付女士拉着脉脉的手,打起了感情牌。
“你知道学术对白渝意味着什么。若是做不了学术,他还能做什么?”
付女士的这句话,却是戳到了何脉脉内心的最深处。
确实,白渝对于学术的热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提到学术时,何脉脉能看出他眼中闪耀着的光芒。毫不夸张地说,学术可以算得上白渝的第二条生命。
何脉脉确实没有办法想象,不能做学术的白渝,会灰暗成什么样子。
大概是看何脉脉有些动摇了,付女士再接再厉,接着痛哭道:“脉脉呀,你可不要毁了白渝,毁了我们老两口下半辈子的努力呀。”
说到此处,付女士猛地往下跪去,若不是何脉脉拦得快,怕是当场就要给脉脉跪下了。
何脉脉搀扶起付女士坐在凉台上。她被付女士一席话说的心中已是一片澄明,心知,她与白渝,怕是要缘断于此了。
“阿姨,你不用把话说的如此严重,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了。”
何脉脉已不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在外人面前,她极为冷静,不愿让人看了笑话。
“好,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要不,你就现在当着阿姨的面,跟白渝打个电话,阿姨也好放心。”付女士却是生怕何脉脉出尔反尔,回头又跟自己的宝贝儿子纠缠起来。
偏偏是要何脉脉现在就打电话说分手。
何脉脉看着付女士,脸上还挂着刚刚哭下的泪珠,眼神却是死死地盯着自己,一副监工的样子,生怕自己反悔一般。
她心中叹了口气,冷静地掏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白渝的声音中有几丝疲惫,“喂”。
“白渝...学长,”何脉脉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道。
“脉脉,怎么了?”白渝关心地问道,其实他的心中早已是一团乱麻,家里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该如何跟脉脉说起。
“我最近有点累了。”脉脉开口道,话语中甚至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累了,那你好好休息,要不,早课你就别来上了......”白渝立马心疼地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相处有些问题,我不想继续下去了。”何脉脉冷静地开口道。
“脉脉,你是要跟我分手吗?”白渝就算是再迟钝,也立马警觉起来,他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脉脉听着白渝的质问,心中一股难过涌上心头。白渝对她多好,一路走来,白渝才是那个始终陪伴她,默默支持他的人。
何脉脉一时,有些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