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似乎并没有被楞菇所施的镇邪之术所威慑,她的声音依然柔美,依然虚无缥缈,好似一缕一缕的青烟游移不定。王大石仔细听着,大概听懂了她意思。
——女子得了王大石的掩护,感恩王大石的相救之举!
女鬼说完,接着,天地朦胧起来,随着阴寒清冷的一阵风吹过,消失在弥漫的青烟之中,等到青烟散去,不远处的地段呈现出一座土墓,浩大而气势,古朴而厚重,散发着阴暗的气息,仿佛阴曹地府一般。在土墓的中央,万千身着古装的儒子在一面画像前,手持竹简,似乎在诵读,似乎在忏悔,似乎是在做一场仪式,后而顶礼膜拜,周而复始。画像模糊不清,看不出画像中的主人是谁。古墓中间有一具冰石,压着一具女体沉尸,冰石的周围散漫着袅袅白烟,女体沉尸白衣素装,美丽非凡,竟和女鬼一般面目。沉尸女体的脸上留着遗憾,又流露出无限的渴望和憧憬,似乎要从冰石之下挣脱。
王大石猛地惊醒,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虚幻,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或是那女鬼的指示和引导。他思前想后,总觉得冰石下的女尸在喊他,在呼喊他的名字,又似乎是在呼唤,在呼救。
“游魂的召唤?”
王大石吃惊:“她,她需要帮助!可我……”
拿起那奇怪的玉珏,王大石看了又看,终究不知道刚刚发生的是什么预示,他没再多想,找了块布,把玉珏包好后放入了袖口袋中。
就在王大石想要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缺少什么,空洞洞的难受。他掏出玉珏,把它塞在胸口处,令人称怪的是,胸口的难受瞬间消失了。
王大石察觉到奇怪,心中很是吃惊,开始不断地回味着这个似梦非梦的境遇。
这个梦境又关乎着什么呢,为什么那具似近千年的女体沉尸在喊自己的名字呢,又是那么的真实呢,一切的一切,只待揭开这个千年沉尸之梦。
蠢笨的王大石本来不想思考,他也不善于去思考,而此时他不得不独自地思考着。他愣在当地,很久很久才回去。
花落叶飘,荏苒之间,数日已过,时光如飞梭,冬意渐渐浓厚。
王大石已经记不起还有多少日子便开始比试武功择选弟子传承绝学,这里的日子好像总比平常慢了一截,每天都是闲散无事,无聊无情地消磨着。王大石傻傻地期盼时间快点过,他知道楞菇不会惩罚他多久,只要这样,他便可以和同仁们合在一起,即使所面对的是欺压、嘲弄与不公平,他也不愿意在山洞里头呆下去了。
他遥遥地期盼着这日的到来,但是又有些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与大福右几人比武拆招,炫艺较技,担心被打倒在地上,那是一件多么丢人事情,况且,他们都学习了武功技艺,自己什么都没有学会,出招都不知道摆什么架势,那岂不是让人家笑掉了大牙。
王大石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为好,他叹了一口气:“哎,命运就是这样被安排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过着的,谁又能把控得住!”
……
这天,王大石早早地起了床,坐在外头。
几日来,饭菜都是大福右和大福左轮流着送来,自从欧阳紫云生气后,王大石再也没有见到她,估计再过几日,欧阳紫云便走了,天涯海角,估计这辈子也遇不上了。
其实欧阳紫云早就要走,之所以还没有走,大概是楞菇师傅身体抱恙耽误下来的吧。
至今,王大石也没有机会把女鬼的事情跟欧阳紫云讲清楚,没能得到她的谅解,他焦灼着,担心会被欧阳紫云误解一辈子。他连连叹气,叹了又叹。
这些日子清闲,王大石的外伤已经痊愈,身子好生舒坦。在这没有生气的地方,他无所事事,空余的时间多了,经常会遥想连篇,他没有雄心壮志,只愿学了武功和技艺养家糊口,可是已经不能学习武功,稍有难度的技艺也无法学习了,对将要来临的武技比试没有任何的准备,此刻,他只是盼望着草草比试完毕,落个倒数,任由楞菇怎样分配发落,此后别无他想。
王大石睡在小径的边上,直直地向路的尽头看去,不多会,遥远的路上一个身影向这里缓缓走来。这只身影渺小,王大石已经辨认出来,正是欧阳紫云送饭来了,他赶紧起身,整理装束,抖了抖衣角,抹了抹头发,心中把将要说的话和需要解释的女鬼事情理了一遍又一遍。
欧阳紫云的步履果真也快,急匆匆的,王大石正想迎上时,岂知她远远地停下脚步,顺手便把食盒子摔了过来。王大石吓了一跳,幸亏及时接住了它,不然,食盒子掉在地上,必定会被砸得粉碎。
王大石刚缓身,欧阳紫云冲他说道:“嘿,大福右他们最近一心练习武技和心法,没有时间过来送饭给你,我是迫不得已才给你送来的!另外,告诉你,楞菇太太身体不好,现决定明日比试武技,谁的武技好,就把乡土派的绝学传授给谁,这就是楞菇太太让我跟你带的话!你个蠢猪,你听清楚了,记好了,不要到时候忘记了,然后便怪我没有传达!还有,我跟你说,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外憨内狡的小人,居然骗我耍我!”
说完,欧阳紫云便匆匆地走了,没留给王大石任何解释和说话的余地。
其实,王大石一心想解释误会,只听到“比试武技”之后,什么也没有听得清楚,见欧阳紫云一走了之,便跑上去。
“欧阳紫云,你刚才说的什么,是要比试武技嘛!”
欧阳紫云充耳不闻,径自走着,头不回,脸不转。
王大石害怕误了事情,屁颠颠地跟在后面。
欧阳紫云气冲冲的,走的很快,王大石竟然没有追上她。
不过一会儿,来到了练武场,却见不到一个人在,既然是要比试武功,大伙儿应该都会在此练习或准备,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这让王大石有些捉摸不透,又经过舍院和厨房,仍然不见一个人。这里既然没有人,想必会聚在大殿之中,但是大殿中不是几人常去的场所,只有重要的事情,楞菇才会在大殿中召集他们。
王大石颇感奇怪,偷偷地走入了乡土派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