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旱蜘蛛的传说还没有讲完,风游僧已经是口干舌苦,他顿了顿没有再讲下去。
高大统听得出神,立刻对风游僧几人是刮目相看,奉若人仙,他赶紧吩咐大个子为其准备茶水。大个子很是兴奋,凶扑扑地窜走了,不一会儿提了一桶水来,放在地上,任由几人畅饮。
干旱使得青石洼村的数百口井都干枯了,这时的水比金子还要贵,喝了一口水,就如同咽了一口金汁,几人居然得到这种待遇,说明已经得到高大统和村人们的认可。
风游僧丝毫不客气,他觉得如果客气了就没有了派场,反而遭到村民和高大统的怀疑,他拿起瓢在水中荡了荡,从中心舀起一瓢,咕咕喝了几口,把剩下的半瓢水泼在了地上。
王大石也没有喝水,他说道:“这水来之不易,还是把水节省下来给最需要的村人吧,我若是口渴了,我自会向你们讨些水喝。”
大福右也没有喝,只舀了一瓢水喂给大福左,然后把水瓢放在了木桶之中。
高大统见了几人如此爱民,十分感动,他对村人说道:“哎呀,自咱们青石洼村受害以来,附近的风水师、乡异人、大仙、半神就多了起来,可事到如今,没有一位能为咱们村办一点实事的,不是索钱就是要粮,风凌霄先生疯疯癫癫硬是要取一些人的性命!嗨!”话说到这里,他拜在王大石几人面前,“只要几位大神能为咱们的村子求得雨水来,你们索要什么,只要咱们能拿的出,咱们一定奉上……”
王大石觉得高大统辈高位尊,老成持重,怎么能受此大礼,连忙扶起高大统,说道:“有您这般体恤民生的好人也算是村人的福分,咱们什么都不需要,咱们也并非是神仙,只会尽心尽力用咱们的法子为你们求雨,如果求雨不成,你们能够多多谅解就好!”
风游僧这时候摆出架子,说道:“咱们之前都说过了,五天之内帮你们求下雨来,还剩下几天时间,你们就放心吧!”
高大统叹道:“这次,咱们算是真的遇见活神仙了!”说完,和村人们一起跪在风游僧面前,显然把风游僧当成了神。
王大石见到这等盛况,身子一激,无比振奋,突然感觉到他们的急切之情,感觉到他们这一跪分量不轻,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群人在王大石几人的劝导下都宽了心。
话说诸葛亮草船借箭,那是运筹帷幄,神机妙算,而风游僧只不过是在大江南北溜达过,做过几年买卖,粗浅地了解各地风俗的一位普通人,若说能耐,除了偷鸡摸狗的名堂外,可以提得上把的,那就是见的多听的多,特别是听的民间闲言碎语和民间的故事多。平时里头他和大福右就喜欢瞎折腾,大话连篇,凭他一口之言说剩下几日之内可以求下雨水,王大石、大福右却是揪起了心。好不容易才在当地的村民之中树立起了威信,若是日子到了之后,没有下雨,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既然是说出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响当当的,彻彻亮亮地落在地上,难以收回。
王大石、大福右、大福左都看向风游僧,心中疑问重重,不知道他凭着什么能耐夸下海口。
大福右凑到风游僧跟前,小声地说道:“风游僧,你是个大人物呀!你,你不是在说谎吧?求雨,是向老天爷下跪磕头,看老天爷的脸色,老天爷高兴就洒下两滴。哼哼,你千万别把求雨当成挤奶,摸到羊奶、牛奶只要伸手都能滴下来,雨水甘霖,可不是用手摸摸挤挤就能落下来的!”
大福左这时候也凑过来,说道:“哎,咱们怎么能随意答应人家,那若是不能求下雨来该怎么办呢!”
风游僧没有置声,撇了他一眼。
王大石说道:“当时咱们答应五天求下雨水来,只是想救温晴晴脱身,缓兵之计,你却把它当真了?这,这真够头疼的,咱们该认真对待,既然答应人家,咱们多说也没有意义,只有一头心思去求雨了,不管什么办法,只要降下雨来就好,不过咱们也不能灰心,咱们一起四个人呢!”
其实风游僧刚说这话时心底也虚,谁都怪责他快嘴巴,只有王大石在安慰。
其实,王大石这番话没像大福右和大福左充满埋怨,而是把四人拴在了一起,给风游僧一种有难同当的感觉,这让风游僧信心倍增,同时也感觉到了归属感,他向王大石点了点头,心中充满感激。
风游僧是随意之人,对谁都不曾满意过,心中能够充斥着感恩,算是平生第一次。
既然答应四天求下雨水来,高大统和村人难以相信,怕风游僧这一路四人反悔,当下谁也没有再惹出话茬子。在群人的眼中四人高高在上,成了敬拜的真人神,高大统把惩治鹰神汉和侩子手的权利交给了四人,这让风游僧高兴的紧。
当下没有什么事情,就准备惩治鹰神汉和随从刽子手了,高大统和村人们静候四人的安排。
风游僧走世道的时候,曾经也干过这类骗人的把戏,不过,他有做坏事的原则,不对贫民,不对清富,专门对付那些偷盗的浊民和残暴横敛的官员,如此做派,倒是显得侠义,面子上说也不为过。而鹰神汉是对苦难百姓血淋淋的诈骗,而且还要愚杀大福左,这毒恶之人,引得人们恨之又恨,杀之不解。
若说贬低人家,大福右未免是古往今来的高手;若说是折腾,那风游僧的把戏无人出其之右。首先,风游僧让鹰神汉和刽子手跪着爬到村民跟前一个个地磕头道歉,然后让村人把其捆起来,再差人从茅坑房里舀来稀汤糊液,用小棍挑着屎粪啷当给他头脸做面敷……一番折腾后,把鹰神汉牵狗拉猪一般扯到庙外,再把盛着敬供物品的黑筐子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