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见到此况,都是一惊。
特别是乡土派一帮人,对王大石了解透彻,当王大石做出这样的决定时,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知道东方清落武功武技高强,这般决战无疑是以卵击石,自找没趣。
东方木白想阻止,但是想到弟弟的孤傲,王大石铁一般的决定,也就没敢说话。
在群人的心目之中,王大石乃本分之人,脚踏实地,并非鲁莽,狂言诳语之人,虽然身入行道,却没有行道人的那副粗莽的架子和秉性。他如此一个戟指,委实让群人一震,便是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也都一个怔忪,纵然从来没有发现他如此的坚韧与凌厉。
王大石说道:“东方清落,你欺人太甚,作恶多端,今天我若是不能胜你,天不道义,地不公平;今天,若是不能胜你,我王大石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你出招吧!”
说完,王大石站立起来,摆了一个对战的武姿。
东方清落哈哈一笑,重新展出御金剑,他看王大石的武姿,正是楞菇师傅传授《散武术》之时,在两敌对战之伊始所展示的姿势,心中更生鄙视。当下御金剑一挥,顺手一提,那剑高高飘起,插入背后的剑鞘之中。
东方清落摆好了武姿,冲着王大石说道:“王大石,本人若是使用御金剑,众目睽睽之下,定被笑话说我欺辱你!哼哼,你乃蛀虫,何须本人抽剑!”
王大石心中对他的孤傲不齿,对他的言语行为愈发讨厌。
王大石没有在谦让,就将出招攻去,就在这个时候,大福右跑了过来。他指着东方清落就骂了过去:“东方清落,你这个小子,你是个牛屎粪堆出来的臭娃,就是苍蝇都不会闻一下!把你的皮给拔下来炒辣椒!你小子厚脸无耻,把你的脸皮旋下来能盖两亩地!真倒劲!”
风游僧冲着东方清落骂道:“你娘的个嬉皮的,死你娘个买匹,孬种狗日的土炮冲子,冲死你个匹养的,艾子等给你收尸!……”
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三人不学无术,没有武功,派不上正式的用场,嘴巴倒是不荒废。
欧阳紫云听着呵呵笑了起来。
东方清落没有理会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王大石。
王大石当即聚气,力贯全身,说道:“东方清落,今日一战,群雄刮目,若是本人胜你,请兑现你的承诺!”
“呵呵,若是你败了呢?”东方清落昂然而道。
“若是本人败于你手下,之前的恩怨咱们一笔勾销,从此你我再无瓜葛!”王大石说。
“呵呵……”东方清落一阵干笑:“那么温晴晴呢,你要还是不要?”
曾经,王大石一直梦想着能够学习武功、技艺、方术之类,能够行走乡间角落,救死扶伤,帮助村民;能够赚些银两,养家糊口,娶个大屁股的媳妇。他一直努力地学习,探索,最近时日,当发现自己能够学习武功技艺潜质之后,耗精泣血,拼学武功,主要的目的便是战胜东方清落,证明当时楞菇师傅所安排的都是正确的,并且要从东方清落的手中夺回被他抢走的温晴晴。
面对东方清落的提问,王大石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间想到自己武功的匮乏。
“若是,战胜不了,那么温晴晴还能回到我的身边吗?”王大石想着,本将攥紧的拳头,松懈下来,他不敢与东方清落拼这个赌局。
“可是若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不如他呢,若是连这个机会都把握不住,就是将温晴晴拱手相让给他了!”王大石的心很乱,如缠搅交织的麻线一般。不一会儿,他又默默地告诉自己:“有机会,就要试一试,即使战败,自己努力过,争取过,必然也不会后悔了,而这段经历也将是成长之中最好的教训和积累呀!”
想到这里,王大石大声说道:“本人若是败妥,自然不敢再讨寻温晴晴!”
东方清落得意洋洋。
就在这个时候,风游僧喊道:“东方清落,你这个狗赖皮,当初是你带着温晴晴治疗眼睛,并且答应治好温晴晴的眼睛后会把她还回来,王大石正是信任你,才让你把她带走。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是不讲信誉!呸!呸!娘个嬉皮的!你是横刀夺爱,你真卑鄙,像你这样的人,没有好结果,生孩子屁Y眼朝天!”
欧阳紫云听出了端头,喊着温晴晴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温晴晴,温姐姐,我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有一天夜里,我亲眼见到东方清落跟着狐艳娘子勾勾搭搭,光着身子……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他!……”
温晴晴听到这话,眉目一紧,脸现惊讶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该说什么。
东方清落大喊一声:“住嘴!不要胡说!”身子一跃而起,落在欧阳紫云跟前,一个巴掌伸了过去,就要贴上欧阳紫云的嘴巴。
“紫云妹妹说的没错!”王大石跟着跃过去,伸出手臂,挡住了东方清落的进攻。
东方清落当即双臂下倾,变掌为拳,掏向王大石的心窝。这一招,正是楞菇师傅当年所授,没有想到东方清落会在此时用出。
王大石一个纵跳,空中变掌为拳,朝东方清落抡了过去。
这一拳是王大石气极而发,夹带着巨大的力道,抡去之时,风过叶落,速度快捷。
东方清落感觉到强悍的力道打来,当下收起拳头,身子侧转,躲过了这一抡来之猛。由此,王大石左手上提,再次凝起拳头,猛地朝东方清落身上落去。
东方清落轻视王大石,根本没有想到王大石身附大力,同时出拳又是如此之快,连连躲闪之下,已经被迫得远离欧阳紫云。
王大石落在欧阳紫云的身前,护住欧阳紫云。他再次伸出戟指:“东方清落,你堂堂一个男子,既然做了亏心事,就要敢作敢当,怎么会对一位弱小的女子下手呢!”
大福右和风游僧此时从人群之中窜出,大骂东方清落丢人无耻,对弱小女子下手。
群人在此时也都唏嘘议论起来。
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对东方清落也是嗤之以鼻。
就此一着,便分出了人气。
欧阳紫云努着嘴巴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这人,看似长得潇洒干练,却不通人情,不识场合。”
群人听此一说,似有同感,嘴上再次沸腾起来。
东方清落不经意间被王大石连进两步,心中气愤难平。他不得不对王大石刮目,此时抽出了御金剑,大喝一声,高高跃起,挥洒而去。
铸剑行,铸剑之艺名扬天下,行中所锻造的剑只锋利传神,驾驭操控如灵。御金剑,性刚至柔,剑法精妙,此剑当空,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耀眼生花。金、木、水、火、土,乃是铸剑行的精髓,御金之剑,可单斗,可与木剑、水剑、火剑、土剑配对相合。
东方清落是习武之天才,禀赋极高,御金剑已经悉数掌握,加之内功修炼,日渐进步,所驱使之剑更加威力与精妙。
金色光芒大放,在天空之端,随着剑影移动,形成层层叠叠,如同通向云浩之天梯。驱念之力,非同一般。
利剑随着剑气,夹着光影,朝着王大石袭击过来。
王大石刚才已经把东方清落催回一边,保证了欧阳紫云的安全,没有想到,东方清落气急败坏,御起剑法。他平日里很少争斗,所学的方术和武功,大都对付一些鬼怪妖精之类,从来没有正面对战如此精妙快捷的剑法。
当时,在五台山显通寺附近的山端,王大石曾经见识过东方清落的剑法,在铸剑行新生代之人选中,绝然是遥遥在上的高手之列,今日对战新生代中的高手,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王大石当下猛地一跃而起,施出刚龙拳。
岂知,王大石刚靠近一步,御金剑挥过,剑影流转,层层飘移。王大石迅速转动身形,赶快躲过。
落下脚步,王大石转脸观去,剑影飘过,一棵诺大的古树已经被截成了数段。
王大石心中一阵唏嘘。
接着,东方清落御金剑再次驱御而去。半空之中,一道金色的剑气,冲向王大石。
王大石没有对战御金剑的经验,最好的办法就是躲闪。恰巧,他身法飞快,轻而易举躲了过去。
东方清落一心想三下五除二,早些卸下王大石,没有想到却在他的身上耗费如久时间;见他武功已经大进,今非昔比,心中烦不胜烦,连连出招强攻,希望能够抢占先机,瞬时拿下。
王大石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敢轻举妄动,对东方清落的连连进攻,大都能够及时地躲闪开来。但是,这剑法确实精妙,每接一招,对自己都是一次生死的考验,必须支住东方清落连连的攻击。
此时,王大石想起当初高人传授武功之时,引领他在茂密的深林之中快速奔跑,使得自己的身体不能够触碰树木,真是煞费苦心。若非如此,今日早就败妥在东方清落的剑影之下。王大石想着,只是到现在为止还不知这位授武的恩人是谁。
长剑舞动,在半空之中荡起道道尘烟,紧紧跟随着王大石,接着,一道剑光从胯下刺过,好在王大石反应极快,才幸免躲过。
这一连急攻,费了东方清落不少力气。王大石左转右翻,此时也气喘吁吁,赶紧调整体内气力的分布。
一阵急攻急伐,王大石再度感觉到危险随处影随,必须断了东方清落手中的御金剑。
王大石再次躲过一剑之后,突然,连速空翻,靠近东方清落,双臂长长伸出,使出擒龙手,双掌不停地叠绕穿梭,游走在其身畔。
东方清落挥出一式。
王大石伸出膀臂,抵开他的手腕,使之偏移,接着双手瞬间伸去,一手扣他的脉门,另一只手,聚起力道,如同游龙一般,只听“敖——”的一声,冲向东方清落的心口之处。
王大石武功有了些许的进步,但是东方清落哪里知道王大石居然会使出这样令自己觉得很是陌生的武功来,而且这武功,紧紧地缠着自己,缠身随影,游移不止,当下猛地一震,稍不留神,胸口之处竟然被抓了个口子,冒着血滴。
东方清落见到胸口的伤情,大是吃惊,他害怕被群人看见,惹得贻笑,身子未落之前,瞬间将手中的御金剑高高抛起,双手一掸,利用衣装的角边把伤口盖得严实。御金剑高空中落下,他接住御金剑,仍然傲然凌峰,作出英姿逼人之态。
其实,他这一动作颇显仓促,伤口虽被盖住,但是,他竟然没有想到,衣装乃是棉布所织,鲜血洇在衣装上领角前,红了一大片。
群人都不知刚才他将御金剑高高抛起所作何用,当下见到血痕,且已明白缘故。
大福右的嘴巴最不会饶人,哈哈一笑,说道:“呵呵,东方清落,你这个小子,你想遮丑反而愈加扬丑,且问你的领角之处湿湿的一片,所是何物?真是倒劲,这只是场比试切磋,你却挂了彩!呵呵,这叫什么,这就是挨了刀子的大老鼠,头上戴着两朵大红花,跑去买猫肉!……”
“哼,关你什么事?”东方清落怒眉斜扬。
欧阳紫云呵呵笑道:“大福右,你说的真是好玩,依本人看,这老鼠挨了咬,头上戴着两朵大红花,根本不敢去买猫肉!”
大福右一顿,说道:“呵呵,这又是为什么呀?”
欧阳紫云说道:“哼,他只会到粮食仓前,鬼喊着买猫肉给人看!”
哈哈哈……
大福右的口中尽是无聊废话,被欧阳紫云这么一撮和,群人自是忍俊不禁,大笑起来,便是胡大雄也露出斜斜的笑意。
东方木白一脸无奈,不知道帮助谁。身畔铸剑行众人,大都并不喜欢东方清落,面无表情地观看着。
风游僧润了润嗓子,说道:“呵呵,东方清落,刚才大福右所问你尚且没有回答呢!且问,你领角之处,红了一大片,那是什么?是血吗?”
东方清落阴着脸,没有回答。
大福右倒是快言快语,跟着风游僧调侃起来。
“那么大福右,依你所说这是什么?是血吗”风游僧道。
“不是!”大福右摇摇头。
“是汗水?”风游僧继续发问。
“不是!”大福右依旧摇头。
“难道是泪水?”风游僧诧异。
“不是!”大福右自若其是。
“那是什么?”风游僧似乎想急于知道。
“那还能是什么?”大福右反问。
“哈哈哈……原来是那个呀!是呀,谁也想不到吧!”风游僧似乎已经悟出端倪!
“那是自然,呵呵,人家打仗切磋流血、流汗、流泪……他,呵呵,原来是他吓得小鸡J流下尿呀!”大福右大呼。
群人再次笑了起来。
欧阳紫云说道:“大福右,你说话也不害臊,真是羞死人了!”
说完,欧阳紫云转过脸去。
王大石听欧阳紫云这么一说,便觉此处未婚女子较多,此话不宜。见到欧阳紫云转过脸去,他不知不觉间朝温晴晴看了过去。
这一看去,王大石的心再次被震颤着。
东方木白走了出来,对东方清落说道:“弟弟,劝你多少次了,你还是赶快把温晴晴还给人家,平息这场比试,无故争斗,总会多结下恩怨,冤怨相报,何时善终,你又如此固执呢?你再不听劝话,哼,苦头必然有你吃得,刚才的笑话,群人对你的鄙视和奚落,难道不是你自己招惹的祸害吗?”
东方清落此刻自然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导,回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哼,不过,你最好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父母,这样我还能称呼你一声哥哥,若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了母亲或者父亲,之后,我连你这位‘哥哥’都不会叫,都不会喊,咱们断绝恩情的来往罢了!”
东方木白听了这厢之言,再想多说也是无话了,只是自叹了一声:“唉,多怪父母平日娇惯!”
王大石听到他们兄弟两人的对话,他看着东方清落,心中说道:“我曾处处忍他,让他,由他,耐他……天道公平,十年之后,若是不能改教,我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