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合婇怒目瞪着妇人,眼里全是不甘。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萧灼为什么和柳媛茜订婚?!
她可太知道了!
而这时那衣衫单薄的少女扯着妇人的衣角开始哭泣起来:“凌安姑姑!求求你救救我姨娘吧!她受了好重的伤!已经快要不行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凌安姑姑转过身,严肃而冷漠的开口:“柳三小姐,我之前是如何教你的?”
柳媛茜猛然停止了自己的哭声,她愣了一下,接着从地上起身,稳住身形朝凌安姑姑福身行礼:“求求凌安姑姑救救我姨娘。”
凌安姑姑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丫鬟吩咐:“你们去将王姨娘背回她院子里,然后去请刘大夫过来给王姨娘治一下伤。”
两个丫鬟听见命令就上去将地上血肉模糊的王姨娘扶起来稳稳的背了起来。
而柳合婇还不甘心:“站住!谁让你们带走这个贱人的!她这个奴才!偷了我的东西!本小姐难道还不能惩处她了吗?!皇后娘娘是让你教这个小贱人礼仪的!可没有包括这个奴才吧!”
凌安姑姑不是什么好脾气,她在宫里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听见柳合婇这话,上去就是恶狠狠的一巴掌。
“真是大胆!”凌安姑姑厉声呵斥:“未来的四皇妃是小贱人,那皇家人算是什么?!你这般不尊重皇室,是想作何?!是想要挑战皇权?!还是想要造反?!”
柳合婇被这一巴掌扇的耳朵嗡嗡的响,脸直接就肿的老高,脑子也直接空白了一瞬,加上凌安姑姑这段暴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去意识。
而刚好赶过来的柳合婇的亲娘陈氏,一进来就刚好看见这一幕,但是比起女儿脸上的伤,她更害怕的则是刚刚凌安姑姑的那番话。
陈氏连忙上前来笑嘻嘻的将柳合婇拉到自己的背后:“哎呀凌安姑姑,您这是干嘛呀,这小孩子不懂事,有些时候难免犯孩子气,您大人大量,可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凌安姑姑则是板着脸冷漠的说道:“皇权至上,不允许任何的不懂事和孩子气,奴婢只相信一点:子不教,父之过!孩子不懂事都是家里人没教好。
安大小姐今年还没有柳二小姐大,都可以为国分忧了,而柳二小姐还只会在家里犯孩子气,看来还是谨国公府的教养和根子不好,国公夫人您说呢?”
陈氏还能怎么办?
要是真的再拿孩子气这点说事,只怕是谨国公府家风不正的事情明天就能让所有的权贵们知晓。
还能怎么办?
只能走那唯一一个方法了!
陈氏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直接塞进了凌安姑姑的手里:“凌安姑姑,这些后宅里面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些,我这个女儿啊!小时候生过病,发烧的时候烧坏了脑子,这不就时不时的回这样发癫。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对外说她孩子气,咱们都是女人,都相互理解理解,有些事情以后我多注意注意,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您也理解理解我,咱们都各退一步吧!”
凌安姑姑盘了盘手中的荷包,估摸着里面有三两银子和半吊钱,看来这陈氏也是明白事理的,宁愿让自己的女儿背上癔症的恶名,也不要让谨国公府的名声在自己面前臭了。
可是这些事情也就能糊弄糊弄面子,这里子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于是凌安姑姑收了荷包,朝还在这里的柳媛茜和带来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就离开了。
柳媛茜正想要跟在凌安姑姑身后离开,就听见凌安姑姑出声:“三小姐,该怎么走?”
柳媛茜瞬间被惊的挺直了脊背,走在了众人的前面。
她还记得凌安姑姑到她面前的第一天教她的东西——无论何时,自己都是主子,都得挺胸抬头的走在奴才的前面!
谨国公府的庶出子女是不能有自己的院子的,庶女就直接和姨娘住在一起,庶子就直接四个人住在一个小院子里。
而柳媛茜和王姨娘,就住在谨国公府最偏远破旧的小院子里。
若不是前几天凌安姑姑带着圣旨和皇家聘礼直接去庄子上找到被发配到庄子上干活的二人,只怕是她们连回到谨国公府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个小院子,也因为有皇家聘礼的布置,才像个官家小姐能住的地方。
一进院子,柳媛茜就急急忙忙的去房间里查看王姨娘的伤势。
只见王姨娘趴在床上,身上正在由凌安姑姑带来的婢女上着药,刘大夫也被人请了过来,正在外间等里面处理好了皮外伤之后,自己再进去诊脉。
柳媛茜看着王姨娘换下来的被鲜血侵染到猩红的衣服,直接捂着嘴哭泣了起来。
而凌安姑姑则是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树叶递给了刘大夫,二人没有交流,也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动作。
王姨娘身上的皮外伤足足花了两刻钟才清理好,刘大夫看了王姨娘的情况,还好王姨娘只是些皮外伤和长期的营养不良,若是后面调整,倒也是不会有什么大碍。
柳媛茜听见王姨娘没事才放了心,僵直站立的身子一下子就瘫坐到了地上。
凌安姑姑也让人将刘大夫送了出去,然后就开始安慰起了柳媛茜。
刘大夫坐着驴车摇摇晃晃的往自己的住所赶,他将凌安姑姑递给自己的树叶打开,里面是一些指甲胡乱划出来的痕迹。
但是刘大夫看了一会儿,便用指甲上的药渍在衣袖上划出来和叶子上一模一样的痕迹,然后直接将叶子捏碎,从车窗里丢了出去。
刘大夫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上厕所,半夜收夜香的人连着恭桶一起收走了刘大夫家的夜香。
收夜香的人给宫中采买办的公公的居所收了夜香之后,第二天采买办的公公就带着自己在宫外采买的东西进了宫。
进到宫中将给宫人们才买的东西分发了之后,一个小宫女拿着自己刚得的胭脂,去讨好凤仪宫的宫女,没有多久,皇后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哦?你说——谨国公府还有一个银矿被瞒下来了?他们还真是大胆啊!”
皇后玩着前不久安清月送进宫来的魔方,语气轻快的问身边的皇帝:“夫君,你说——咱们这颗棋子,究竟能不能发挥出我们意想不到的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