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晚上,泉州城的城墙上一群人正在巡视着。
队伍中一个小兵嘀嘀咕咕着:“这些人真是的,凭什么让我来巡视,他们就去睡觉啊!仗着自己是倭寇就来压榨我们,真是恶心!”
他身后的同伴说:“你呀,别嘀嘀咕咕了,当心被人听见,前几天那个人的下场你还记得吗?被打死了都没有人管的,老实点吧!”
那小兵正想翻一个白眼,就看见城外的一个哨塔上火把熄灭了。
他眼神极好,看见那熄灭的火把过了一会儿又燃了起来。
可是哨塔的火把是极难熄灭的,只有在通知敌情的时候才会用木盆将火把盖住,用隔绝法将火把熄灭。
但是现在这么快又燃起来了,看来是有敌人偷袭。
但是那小兵想了想,要是自己现在就通知有敌人袭击,不仅不会有人信,说不定还会让自己前去查看,到时候自己死了怎么办?那可不行
于是那小兵想了想,捂着肚子痛苦道:“淦!我、我肚子怎么这么疼啊!好疼……太疼了……”
“怎么了?”领头的伍长过来查看,就看见那小兵疼到站都站不起来,面色痛苦极了,摇晃的火光看不见那小兵的脸色,但是能看出来小兵痛苦至极的表情和脸上的汗珠还有和脸一个颜色的嘴唇。
“不、不知、不知道,刚刚、还、还好好的……”小兵吞吞吐吐的说着话,但是面色痛苦极了。
伍长一皱眉,看来这小兵是突发绞肠痧了,这病一个不注意可是要痛死人的。
再加上现在还要巡视城墙,这可耽误不得。
于是伍长让和那小兵同乡的另一个人陪着小兵去找军医,这绞肠痧还算好治,一碗麻沸散下去,只要不疼了过了药效就安全了。
要是药效过了还疼,那就只能再灌一碗麻沸散,然后开刀将阑尾切掉,到时候恢复起来可就麻烦了。
不过总好过在这里耽误巡视城墙的任务吧?
小兵被人扶着去找军医,到了军医的营帐,军医慌慌张张的将衣服穿好跑过来查看情况。
可能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装的,小兵将自己看见的情况给军医和带自己过来的同袍说了。
军医皱眉不敢置信:“二狗啊,你确定吗?”
那位小兵小名叫二狗,大家都是这般称呼他的。
而他也确信自己的眼睛:“陈大夫,我当真确定啊!你给我十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说谎啊!要不是确定我看得没错,咱们之间的交情又好,我怎么可能大半夜的来打扰你呢!”
“啊?那、那我们可、可怎么办啊?”二狗的同乡狗剩慌了:“我、我才十五,还没有娶媳妇呢!老家的秀芳还等着我回去娶她呢!”
二狗一巴掌打在狗剩的后脑勺上:“慌啥!我这不是找你们商量来了吗!陈大夫,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我们就是一群小兵,而且我也听说了,那郡主可是个好人,从来没有对我们这些小兵动手过。
你要是信我,我那边还有一套军装,待会儿你直接换上,我们先在地窖里面躲着,等到天亮了再出来,到时候我们就往降军的堆里一站,以后还是东临的军队,咱们还可以有活路,你意下如何?”
陈大夫连忙点头:“可!可可可!就这样,赶紧的吧!活命要紧,万一那个郡主娘娘召唤个什么神雷过来,咱们可就晚了!”
三个人连忙行动起来。
当兵的都是用命在战场上拼杀的,所有的钱财都带在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用回到自己的营帐去拿军装给陈大夫就好。
但是陈大夫可有很多东西要收,首当其冲的就是这满屋子的药草,还有自己的一些钱财。
几人分开行动,二狗眼神好,回去军营拿军装,也不用拿盔甲,只要陈大夫穿上军装能冒充一下就成。
狗剩则流下来帮陈大夫收拾东西,将这些东西放在地窖里面去。
二狗鬼鬼祟祟的来到军营中,走在路上的时候就想了一下:反正李大将军的援军今晚已经杀过来了,哪里还顾着拿自己的衣服,直接随便在就近的地方拿一套就成。
于是他直接改了方向,去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军帐之中。
刚拿了衣服出来,二狗正鬼鬼祟祟的想要去找狗剩和陈大夫,就被一道威严的声音喊住了:“站住!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二狗被喊的愣了一下,这声音他熟啊!这不就是于校尉的声音吗!
完了,被抓包了!
二狗飞快了想了一瞬,现在停下来免不了会受棍棒之刑不说,这军装也肯定不能交给陈大夫了,到时候陈大夫难免会被人警惕,若是被当成细作的话,那可就没命了!
自己这么笨,又不会什么技能,交代在这里也没什么,但是陈大夫可是好人,要是他死了,那才是罪过啊!
思索只是一瞬,二狗就做出了决定,飞快的拔腿就跑,生怕被追上。
老于好歹是个将领,武功自然是比二狗这个小兵要高。
只是用了几个轻功,就把二狗抓住了:“你跑什么!难道是细作?!你怀里揣着的是什么?!快拿出来!”
二狗很慌,他知道自己是跑不过也打不过了,脑子一转,索性就将自己的发现全部说了出来,至于怀里的衣服和跟陈大夫的计划,他却没有说,只说自己是因为想要逃命,才去军营之中偷东西的,免得老于一怒之下要处置他们三个逃兵,等会儿老于要是生气,就只用处置自己就行,陈大夫和狗剩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老于听完了二狗的话,却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直接将二狗放了,急匆匆的就走掉了。
二狗一脸懵逼:“什么情况?于校尉不是最严苛的吗?今天居然直接放过我了?哎呀不想了,赶紧找陈大夫和狗剩汇合才是真的!”
二狗这边到是去找人汇合了,心安理得的躲在了地窖里面。
可泉州将领们这边却是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