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席，女评委满脸掩盖不住的讶异。
会弹钢琴的不一定都会调音，但是会调音的一定会弹钢琴！
这是业内的一句忘记谁说过的俗语。
虽然不知道谁说的，但这句业内人普遍都接受的话恰恰说明弹琴容易，调音难。
否则也不必每次钢琴音色出问题，都要花钱特意去请调音师上门。
比赛现场肯定会有调音师，可为什么钢琴的音色出现问题却没有上台解决，而是让选手自行上场，这点令几位评委不约而同地感到费解。
女评委感叹“看背影像是个年轻孩子，又会调音，不知道是谁的学生。”
A市学钢琴的孩子不少，可是能够教出会调音的学生，那这名学生的老师一定相当有本事。
至少，女评委自认为没有那个本领，除非遇到所谓的天才苗子。
可天才又不像菜市场的韭菜，一抓一大把。
女评委说话的语气不光有感慨，更多的还有羡慕。
她也想拥有一个天赋极高的学生。
旁边一位男评委徐徐道“也许并不是A市人，国外来的也不一定。”
提到国外，众人的视线不由得齐刷刷望向李大师。
李大师没有吱声，众人于是又把目光投回表演台。
李大师眉头深锁，扭头，对始终在身后跟随的学生道“记得刚才在后台我对你说过的那名错过的孩子吗？”
学生哈腰，为了听得更清，也为了两个人的聊天不被人听过去。
“记得，怎么了？老师？”
“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子，而且就是A市人，以她的天赋，自学会调音不稀奇。”
“什么？”
学生讶然，以他的天赋，学习调音起来尚且吃力，而且他跟老师学了多少年？当年那个孩子拒绝拜老师为师，这么些年，业内也一直没有对得上号的人，也就说明那个女孩没有踏进专业钢琴的领域。
从小到大没正儿八经地学习，竟然能通过自学会调音？
这事儿听上去就很玄幻……
ican大楼——
拥有单人办公室的桑绪正翘着二郎腿，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午休时间，开始刷直播。
刷着刷着就刷到了今天举行的钢琴比赛。
既然是本家公司作为最大的主办方举办的，这场钢琴比赛早在一两个月前就开始筹备，花金钱和精力宣传，比赛当天更是上杂志、新闻，各大直播平台都有直播。
桑绪点进去一看，在线观看人数非常可观，人气一度霸占所有直播间的前五名，看来运营部有在好好操作。
桑绪没看内容，直接先刷了几个火箭筒，然后再定睛一瞧，弹幕刷的人多，速度也快，一条消息发上去，没有几秒就刷下去。
不过现在弹幕内容都在统一刷差不多的内容。
“我学钢琴十年，确定钢琴出问题了！即使就弹了一声，水平高的人都能听出来！”
“是觉得钢琴的音色变了……”
“卧槽！八号太牛了！”
“八号666.”
“我在现场，一帮傻子竟然还质疑八号，说八号作弊，我吐了，现实和网络一样，都是一帮大傻子……”
“楼上的你在这儿秀啥呢？这么有优越感敢问您是博士吗？你以为人均钢琴家？提出质疑都不行？你几排几座？我也在现场，有种线下PK，你这条九年义务的漏网之鱼！”
桑绪看了一会儿不明白发生了啥，发了条询问的弹幕。
“有没有人告诉我咋回事？”
他的七彩炫酷id一出，弹幕的字体和特效都和普通的不一样，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土豪装叉味儿。
几秒的时间，顿时收获好几个人的艾特回复。
“666，这字体闪得，我差点以为我眼睛瞎了，手机都给我卡掉帧了。”
“氪金大佬，敢问您充了多少钱？”
“大佬！缺腿部挂件不？”
桑绪把一堆没营养的通通过滤，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网络阴阳人。
“那些个女人没看过土豪吗？至于饿虎扑食一样地主动送？还有啊，不就有几个臭钱？字体开得那么大，生怕别人看不见啊？首富都没你这么嘚瑟！”
“有钱了不起啊？有问题不会自己看直播？故意发弹幕显摆！”
桑绪“……”
果然，网络里面都是一帮大傻子。
幸好，脑袋不正常的人就那么几个，刷过去后就多了正常人替桑绪讲解。
“现在上台的是八号选手，可是她钢琴出现问题了，现场工作人员不解决，所以她在现场调音。”
“刚开始没有人反应过来，以为八号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作弊，故意和工作人员套近乎，后来有的人发现是钢琴音色不对劲，八号和工作人员对谈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桑绪恍然大悟，接着又发了一条“可是既然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为什么不是工作人员调音，而是八号选手自己调？比赛现场肯定有专业的调音师吧，实在不行肯定也有备用方案，可以换一架钢琴。”
“不知道……”
“不清楚……”
“兴许是八号得罪了工作人员？”
看得出来，大家都有这个困惑，但是对到底为什么都模棱两可。
桑绪皱紧眉头，自家公司举办的比赛肯定上心，他一边给现场的负责人打电话，一边调出选手的个人资料。
电脑屏幕迅速出现八号的个人资料，乍看没有任何问题，然而桑绪的眼神忽然一定，这位选手和夫人竟然是一所大学的。
这么巧？
顺着这点继续查，桑绪很快就查出了温小柔和夫人的关系，两人原来是共处一室的室友！
这种巧合出现的概率也太特么狗血了！
耽搁了许久，那边现场负责人终于接听了电话。
“喂？褚秘……”
在ican，桑绪为了不暴露，基本上都只在公司大楼的最高层活动，名字也不用真名，而是起了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别名。
“既然我给你打电话了，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现场怎么回事？”
“褚秘，你炒了我吧……”负责人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可奈何。
桑绪敏锐地反问“怎么了？”
负责人叹了一口气，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不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基本上这场比赛是搞砸了。
与其等待被炒鱿鱼，不如主动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