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在她童年的记忆深处,奶奶的慈祥面孔永远都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江锦乔和江斯微两人。
就算是平白受了委屈,也只能一个人躲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抹眼泪,爸爸不在家,她在江家成了没有疼爱的小孩。
奶奶的偏袒,一次次的重击着她童年时幼小的心灵,而这满腔的委屈当想找爸爸倾诉时,换来的,却是他轻描淡写一句:你奶奶一直都这样,她不疼,爸爸疼。
江雁声有时候会想,在这些饱受家庭暴力的孩子们里,她或许,不是最惨的一个,可是当下却让她过的十分痛苦煎熬。
耳旁,那道温柔的声音依旧在诱导着她走出心底的阴霾,渐渐的,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奶奶也看起来变得很慈祥,江雁声指尖不再死死抓紧男人的手背,蹙紧的眉眼也柔和淡去了不少。
……
……
一觉醒来,江雁声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也很快发现了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格局不大,布置的很淡雅舒适。
她表情茫然,慢慢的坐起来。
“小姐姐,你醒了呐?”
一旁,有个格外娇嫩的女孩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她大眼睛弯弯,笑的很可爱。
突然间冒出一个陌生人,江雁声下意识看周围,像是要找什么人。
“我叫邓恩恩,你找霍哥哥吗?”
一声霍哥哥,把江雁声叫怔了几秒,或许是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太过无害没有攻击性,长着一张小公主的脸,让她无法去讨厌。
“我妈咪在跟霍哥哥聊天,小姐姐喝水吗?”
“你妈咪?是……柏医生吗?”
邓恩恩没有欺瞒自己的身份,调皮的眨眼:“对啊。”
江雁声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下,没说话了。
她不是厌恶,而是那种排斥的情绪不愿意跟心理医生相关的一切事物牵扯上关系。
邓恩恩笑起来时有酒窝,主动去握她的手:“我带你去找霍哥哥吧。”
……
江雁声来到咨询室门口时,柏医生和霍修默还在交谈,突然间,她的脚步止住了。
“我为什么会睡在床上?”
她心底升起了某种怪异的感觉,转头,看向一脸甜笑的邓恩恩。
“我妈咪房间里的熏香有令人安眠的效果,只要是闻久了,意志不坚定就会犯困睡觉。”邓恩恩如实告诉她,像个单纯的女孩儿。
这似乎解释的通,江雁声一阵的若有所思却没有在追问下去。
“在想些什么?”
等她恍惚的意识开始飘远时,耳畔,一道低沉有力的男音瞬间就将她给拉了回来。
江雁声睫毛轻颤,抬头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从咨询室走到门口的英俊男人。
霍修默眼底似有了许些宠爱的笑意,修长大手揉了揉她柔滑的青丝,连语气都是温和的:“睡的好吗?”
江雁声先看了一眼旁边的邓恩恩,有外人在,还是个未满18岁的女孩,多少不会跟霍修默相处的太亲密。
她不自然低头,纤细的指尖将发丝勾到了耳后,表情里有些懊悔:“我睡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在外面,就这样睡了很尴尬。
“还怕笑?”
“……”废话。
——
五分钟后。
两人跟柏医生告别后,便离开了心理咨询公司,路上车流很多,已经是下午了。
江雁声坐在副驾驶座上,拿着手机,刚才邓恩恩主动加她的微信,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相熟了几分。
这小姑娘像个乐天派,大概这就是被娇生惯养出来的模样吧,笑容很甜,性格也讨人喜欢。
“我看你行情不错,柏医生的女儿很喜欢你。”霍修默单手握着方向盘,态度漫不经心随口一说。
而江雁声丝毫没有察觉什么,依旧低垂着眼睫毛,视线放在手机屏幕上。
过了会,霍修默又薄唇扯动:“你好朋友太少,也只有南浔一个,以后多交点朋友。”
江雁声看他是管上瘾了,连交朋友这事都要管,抬起眼眸,说他:“霍总,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事。”
一涉及这方面,霍修默的男人尊严就被她挑衅,当即车速减慢,淡漠的视线扫过来:“车上有备上套,找个地方试试?”
“外面你也来?”
江雁声服了他了。
“为什么不行?”霍修默英俊的脸孔五官一本正经,开车作势要找底下停车场。
“你想都不要想。”
江雁声脸皮没他的厚,不会真的任由男人胡来,她双眸瞪了霍修默一眼,语气凶巴巴的:“好好开车。”
霍修默薄唇勾勾,又将车速加快。
……
一回到都景苑,霍修默接了李秘书的电话,还没上楼歇会,就开着车重新出门去公司处理公务了。
他前脚一走,江雁声后脚跟着出门。
不过,是去找南浔。
工作室内。
南浔忙的焦头烂额的,而霍修默派人监督她的两个硬汉一般的保镖整天形影不离的跟着她,现在,就坐在阳台的沙发上,一个拿手机看熊出没,一个喝着冷饮翘着二郎腿享受阳光浴。
“两位大哥,你们是来度假的吗?这样会不会太丧心病狂啊?”
南浔想磨牙杀人,她这边忙的一口水都喝不上,在看这两位尊大佛,心里好不平衡啊。
斯越一口将冷饮喝完,挑着浓眉说:“南小姐,你楼上的工作室要搬走,我早上瞄了一眼,上面有个室外大阳台游泳池,比你这好。”
“也比我这贵多了好吗?”南浔最心疼钱了,何况,她一个女人组室外游泳池上班做什么?
“贵不了几个钱。”斯越很嫌弃她的小阳台。
“你厉害的哦,是被霍修默派来监督我的,还是来享……”
南浔怒火攻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扯着嗓门话说到一半,紧闭的办公室门防不胜防被推开。
她双眼瞪大,望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江雁声。
“……”
斯越和同伙,低声骂了句该死,两人都跟火烧屁股一样从椅子站起来。
总之,气氛很尴尬。
南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刚才一句话里就把斯越的老底给揭了,也不知道江雁声在门外听见多少内容,吓得她愣在原地都不敢讲话。
“咳,那个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