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接过丹药瓶子,握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后说:“贫僧只是法力耗尽,到不需要丹药疗伤。”
“没关系。”君楚楚摇了摇手,从乾坤袋里又拿出数瓶丹药来,说:“我还有一些,大师你就收着吧,我看你们佛门弟子出门在外什么都不带,不说救自己,万一用到救别人也是好的。”
“那贫僧谢过楚施主了。”无花笑着,把药瓶收起。
君楚楚这时才稍微回过神来,左右看看后说:“却不知无心小师傅呢?”
“我把她藏起来了,贫僧来之前遇到一位乾霆阁弟子,不知待会是否还会再有人来,贫僧在这里等楚施主醒来后一并离开。”无花说着话站起,君楚楚可以活动了,他也准备离开这剑冢了。
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剑冢中,君楚楚急忙四处看,她见这剑冢如同一片死地,地面满是肆意的死气,数不清的短剑躺在地上,生锈腐化,完全就似一个古战场。
“这就是剑冢?”疑惑的时候,君楚楚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之前躺的地方全然就一墓碑,这个拦腰断掉的墓碑非常巨大,上面画着巨大的一个叉叉,仔细一看,下半截连起来看,是一个杀字。
“杀剑?”君楚楚回头看了看这一地死气,开口道:“原来这剑修修得是杀剑,难怪会被人追杀,得杀了多少人才能在金丹期练剑成丝?”
无花走到君楚楚边上,眼神闪了闪,方才道:“楚施主,我们走吧,贫僧法力耗尽。非是一日可以恢复,还是不要在是非之地久留。”
君楚楚一步三回头,跟着无花离开了这剑冢,无花一眼看透了她,只说了一句此时的剑冢里什么都没有,便成功让她乖乖跟着走了,“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就算不留下宝物,功法也该留下啊。”
无花没有说话,领着君楚楚离开这里后,才对君楚楚说:“楚施主,贫僧之前对施主见死不救,还望施主原谅。”
君楚楚瞟了一眼无花有些泛白的嘴唇,回忆着之前唇红齿白的样子,有些心疼,道:“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无花一怔。温润的眼中带有一丝诧异,君楚楚却接着道:“你来晚了,我最多被多放二两血,你没看见小无心那样子,道心崩溃,我那一瞬间都要以为她神魂离体了。无花大师,你可不能这么把无心小师傅放在如此险境里。”
无花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半响没说话。
君楚楚见无花不愿意解释,心里有些慌,想打个圆场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跟在无花身后快速离开清泉村,她回头看了看,发现清泉村所有温泉都枯竭了,包括两条横贯清泉村的小河,也都只剩下干涸的河道刺目的泥土以及大量死去的鱼虾。
“这村子,完了。”君楚楚匆匆离开时想。
一直跟着无花到了一座如笔一般刺出地面的尖山边,发现山被掏空不少。建了一座祭拜山神的庙宇,里面还算干净,看来还是有香火的。无心小师傅呈观音坐莲的姿势,如石雕一般被放在地上。
小沙弥从山神像后偷偷看过来,见是无花后忙跑出来,无花走上去摸了摸小沙弥的小光头说:“没事,你去修早课吧。”
君楚楚回头看,见太阳正巧从地面冒出一丝来,心道这种时候这些和尚都不忘早课,佛门真可怕。她看到无心后急忙上前,小尼姑衣服和脸上还有着大量干涸的血渍,一把扯下衣袖,君楚楚手一甩,衣袖抽到一团招来的水团中,待收回手中时,正好湿润了。
无花见君楚楚打算帮无心擦净面上血渍,便开口道:“楚施主,无心是为道心破碎,此时正是需要自己醒来,你就算帮她擦得再是干净,也不可能唤醒她的。”
君楚楚却眯着眼仔细擦了起来,待所有血渍擦干净,反复确认后,才笑了,说:“无花大师,还记得我之前与你们说的无相偈吗?”
无花低廉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贫僧记得,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施主是为无心拂拭明镜台么?
君楚楚摇了摇头,说:“无花施主,我拂拭的是我自己的明镜台,而无心小师傅,我送她一个歌偈,是她一直想听的歌偈,菩提偈。”
她传音给无心道:“无心小师傅,你听好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君楚楚话音才落,仿佛老僧入定的无心浑身一震,如同石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无心睁开眼睛,正对上君楚楚的眼,她会心一笑,道:“阿弥陀佛,无心,谢过楚施主了。”
君楚楚终于舒了一口气,坐到地上,笑着说:“小师傅客气了,佛家三三之数,可且记好了,你欠我三条命了。”
无花手中佛珠顿时断裂,一颗颗菩提子掉落地上,滚动一地,低头怔怔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佛珠,无花笑了,对无心道:“无心,恭喜你顿悟第一门神通。”
无心看向无花,双手合十,虔诚地点头示意后道:“无心此次,顿悟地藏本愿刀。”
君楚楚听到这话沉默了,地藏本愿刀是什么,与菩提镇法刀同属一类,是佛门三十六中大神通中最靠前的几种,她本以为无心小尼姑多少就顿悟几个小神通,此时却得知无心顿悟了三**神通中的地藏本愿刀!
“杀气很大啊,这神通。”自言自语了一阵,看向无花,这和尚对于这消息反倒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宣了一声佛号后,道:“此次无心顿悟地藏本愿刀,是为楚施主之功,若非施主所授菩提偈,无心也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
害羞地笑了笑。君楚楚说:“不用谢,不用谢。”非要谢的话,就让我诱惑一下下好么?
君楚楚说完这句话后,无花只是温温一笑,盘腿坐下不语,闭目拨转着佛珠打坐恢复法力了。
无心也告了一声罪,继续闭目打坐。她刚刚领悟一门神通,道心初复,还需静静修养一段时间,君楚楚尴尬地站在原地,发现又没她什么事儿了,也学着坐下,打算打坐练功又不敢,只好拿出一瓶恢复灵气的丹药吃了。
几日后,两个和尚才睁开眼睛。君楚楚早已休息好了,还去外面寻了吃的回来,见两个佛修恢复了,心情也跟着敞亮起来,同小沙弥一起招呼两人过来吃东西,看着大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的杂菜。香味扑鼻,君楚楚左边看看清秀可人的小尼姑无心,正捧着碗安静地吃着。右看看,无花静静地夹菜,吃饭,喝汤,每一个动作都让君楚楚心头一跳。
“风华绝代,仅仅筑基期就有如此风采,却不知这无花到了金丹期又是怎样的风姿?”痴痴地喝下一口汤,君楚楚心生摇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由于君楚楚心慌怕了,她是知道自己成事儿妈了。已经坚定自己到了金丹期学成望气法后,定然能看到自己头顶杂乱的黑气,和出门相克着。不敢乱跑的君楚楚倒也学乖了。哄骗着两个和尚同她一起游山玩水,用生命展现自己的厨艺,以至于小沙弥嘴被她养叼了,到了水乡江南,点了一桌素菜竟然只吃了几口。
至于无花和无心,两人不愧灵隐寺高僧,吃什么都是一样的表情,若不是偶尔大发慈悲的会在吃君楚楚做的饭时冒一句很好吃,君楚楚都要忘了自己还会做菜了。
苏杭桐泾湖边,君楚楚正看着红船带着香味和歌乐从酒楼边游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道:“人生冉冉几十年,却要把握时间及时行乐才可。”
无花放下筷子,淡淡地看了一眼那飞速远去的红船,道:“此类种种,皆为虚妄,没想到楚施主却心系于此。”
君楚楚不为所动,杵着腮,看着那红船离去,道:“大师多虑了,人生本就是快意恩仇,我之道,非彼之道,无高低之分。”
“施主所言极是,是我迷障了。”无花宣了一声佛号,看了君楚楚一眼,方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无花大师,你可会乐器?”君楚楚却心痒难耐,红船路过时传来的曲子让她也想奏乐高歌。
无花拿着手里的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会一些古琴。”
“那可真好,大师今日且与我泛舟月下,共谱一曲水调歌头可好?”君楚楚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只古琴,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放在长椅上,大有逼无花答应的气势。
无花嘴角微微翘了,朗目看向外面的湖水,轻声说:“自无不可。”
当夜,君楚楚与无花泛舟船上,无心小尼姑与小沙弥规矩地坐在船的另一边,权当观众,君楚楚拿出珍藏的茶叶,给四人煮好茗茶后,退到无花边上,拿出笛子,对无花说:“虽然我以前都是弹古琴那个,不过总觉得无花大师你弹古琴定比我好,我学的杂,笛子也会一些。”
无花低头不语,一双白玉似的手在古琴琴弦上拨弄了一下,发出铮铮之声,道:“这是好琴。”
“此琴沉星,便赠予大师了,还望大师不会嫌弃。”君楚楚眼睛仿佛会发光,看向无心小尼姑说:“无心小师傅,这世间曲子各有玄妙,寄人情感,一开始,就奏一曲水调歌头与你们听吧。”
咚的一声,君楚楚话音才落,无花便弹起第一个音符,月下,君楚楚含笑把笛子放到嘴边,跟着吹了起来,她望向舟边的水,在看向空中的月,不知为何心中意气风发,心境宽广地可以放下整个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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