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千名先天武者牌服务器的加入,以及赤松子、卫庄、月神这等顶级的服务器,还有盗砳、大司命、双生少女等优质服务器。
紫山洞天的范围,一下子扩大了五倍有余。
当然。
没有神性的许可,在这里的所有精神意志,都只能看到紫山和四座守护仙山。
至于更外的世界?
在他们的眼中,只会是一团迷雾。
按照虚拟游戏的算法,紫山和四座守护仙山,是已开放的区域,可以供玩家正常的游戏。
而外边的区域,则是正在搭建、未开放的区域,需要等游戏Gm——神性放开,才能真正发现和进入。
新出现的区域,除了基本的地面之外,一片混沌。
神性屹立于高空之上,大手一挥,一处空地上便开始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只不过瞬间的功夫,地面便已经裂开。
一座跟现实中新郑相似无比的城池直接从地面“长”了出来,随后是一条条官道,从新郑城的四方城门处延伸,不断将现实中的地貌复制在了这片未开放的地区中。
神性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喃喃道:“绝对的理智、极致的算力,但却缺少了足够的想象力。暂时先这样吧,反正还不着急开放。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归,他招来的策划,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位?”
桑海城中,林远正在儒家经典的海洋中畅游。
在三国,甚至是其余几个世界,林远都得到了很多的儒家知识,也知晓了很多的儒家理论。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凝聚出一身浩然正气,谁见了,都得喊一声:
拜见大儒!
然而,这方世界的儒家经典中所蕴含的知识,却是再度给了他大大的意外,与惊喜!
许多遗失的经典,都在这儿被他发现。
还有一些理论的解释,在后世被曲解的观点,此刻都恢复了最初的模样,让林远大受裨益。
他的元神,如同一块海绵一般,不断吸收着这些知识,并且将它们分析解释,化作自己成为的资粮。
荀子每天都会来陪林远,坐而论道。
最开始时,还能有来有回,甚至还能在论道之上压制住林远,可渐渐的,荀子就感觉力不从心。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面对林远所讲述的理论,荀子居然连反驳都做不到。
如此轻易的胜利,林远没有骄傲,没有嘲讽,就仿佛是最简单的闲聊一般,聊过了,便继续读书。
荀子呆呆地看着林远,忽然自嘲地笑道:“老夫学儒八十七载,却还不如一道人。可笑,可笑啊!”
红莲和焰灵姬看了过来,带着埋怨的神色,似乎在责怪荀子打扰林远读书。
至于荀子的身份?
抱歉。
她们只认林远一个人,才不会管荀子是什么人。
荀子歉意地笑笑,没有离开,而是学着林远的模样,重新将这些他本认为已经吃透的书籍拾起,和林远一样,认真地翻看起来。
“得,书呆子变成两个了。”
红莲忍不住吐槽一句,无聊的伸了个懒腰,“这样的日子,还要等多久才算到个头啊!”
焰灵姬看了她一眼,“十三天。”
一个月,是林远和小圣贤庄的约定,眼下已经过去了十七天,自然便只剩下十三天。
红莲一窒,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了。”
焰灵姬笑了笑,没有跟红莲争辩,而是乖巧地站在林远身后,看着茶水快干了,或者冷了,都会进行添加或更换。
妥妥的绝世好侍女!
红莲看着这样的焰灵姬,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焰灵姬没有回答,但动作明显有一瞬间的僵硬。
红莲嘻嘻一笑,“晚上的梦境,对他是一种考验,对你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改变呢?”
焰灵姬依然没有回答,但答案,却似乎早已经明了。
有间客栈,庖丁收到了六指黑侠的传信,其中讲述了各家合力进入紫山寻求仙缘的消息。
还有对林远的询问。
庖丁在海边找到了雪女,“巨子有消息过来,询问你和林远道长之间的关系。”
雪女安静地站着,任由海风吹起自己的银丝和衣裙,似乎没有听见一般。
庖丁也不介意,一屁股坐到了石头上,大大咧咧地说道:“能让巨子如此重视,又能进入小圣贤庄,随意浏览经典一月,林远道长,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但他对雪女统领你又有着另类的情感,我虽然是个厨子,但我也能感受得出来,你对他并没不反感,甚至还有些好感。所以,你是有什么顾忌吗?”
雪女侧过头来,平静道:“你就是这般,肆意评价他人的感情吗?”
庖丁连忙摇头,“别误会,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如果你不想听,那我不说就是了。不过啊,巨子在招集大家过去,紫山的仙缘闹的动静太大,将会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的风云之地,巨子也需要我们的力量。你,是和我一起,还是等林远道长出来?”
雪女没有回答,但庖丁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有间客栈大厨庖丁要回乡探亲的消息,很快便遍了桑海城,尤其是那些习惯了有间客栈的食客,都感觉很是可惜。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可能都吃不到庖丁的菜了。
没办法啊。
在这个时代,远行不仅仅代表着时间长远,更代表着不可测的危险。
或许一次远行,便是永别。
十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林远合上了最后一本书籍,起身拍了拍荀子的肩膀。
荀子迷茫地看着林远,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笑了起来,“若是道友愿意,可以继续参阅儒家经典。儒家,欢迎任何一位对儒家理论有意的朋友。”
“老夫子没安好心。”
林远笑骂一句,迎来的,却是荀子无心机的笑容,“老夫的心一直都是很好的。可若是道友因为先贤经典而自愿加入儒家,老夫自然也是发自内心的欢迎。”
林远摇摇头,“贫道的路,老夫子很清楚才是。”
荀子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老夫清楚道友的路,才有那么一分奢望,当道友踏足更高时,能够自儒家身份自称。”
林远道:“贫道因武而入道途,这一路走来,皆缘于道家传承,更是以道家绝学为根基,这一点,永远无可改变。”
荀子终究只能点点头,“也罢,道友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林远道:“自然是有的。敢问老夫子,儒家至圣先师,可踏破虚空、飞升成圣?”
荀子沉默良久,缓缓说道:“老夫,并不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林远失笑道:“老夫子居然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这一次,荀子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以对。
林远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向着小圣贤庄之外走去,“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万里。贫道末学后进,却也不甘落后于人,介时,自当书信一封,邀请老夫子观礼。”
荀子双眼有些失神。
在他的眼中,林远身上散发出了神性的光辉,更有一条紫气彩带在他的身后,若隐若现。
当他回过神来时,林远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伏念微微躬身,“师叔,林远道长已经离去一个时辰了,您……”
荀子摆摆手,原本就不甚挺拔的腰背,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更弯了,“人老了,懒得再挪位置了。”
伏念有些迷惑,可荀子已经不再理他,而是继续在座位上,翻看起了书籍。
“师叔,弟子告退。”
虽然弄不清楚,但至少是待在小圣贤庄之内,不用担心出现什么问题,而且……
从怀里摸出那卷儒气书卷,伏念的精气神在这一刻,都似乎得到了升华。
“有这份儒宝在内,哪怕是走出小圣贤庄,我也不惧东皇太一那般绝顶高手。或许,的确该去紫山看看了。”
紫山仙缘之事,伏念早已听人提起过,也有着十分详细的消息。
只是碍于身份原因,他不得不坐镇小圣贤庄,以镇儒家气运,可现在不同了。
小圣贤庄中的儒气华盖,一小半的力量被铸成了儒气书卷。
虽然没有儒气华盖那般强大的压制力,但却也弱不到哪里去,更是可以随身携带,方便至极。
当他走出书阁时,身后却传来荀子的声音,“有空,记得多来看看先贤典籍。”
伏念转身躬礼,“诺!”
离开小圣贤庄、回到有间客栈之后,林远才知道庖丁被六指黑侠召集离开的消息,不由得有些失望。
红莲更直接,“他走了,咱们吃什么啊?其他厨师的饭菜,我可是吃不下去了。”
话有些夸张,但无不在表明庖丁的厨艺之高超。
焰灵姬道:“这个简单,我们也去紫山那边便可以了,到时还可以让庖丁为我们做饭菜。”
红莲眨了眨眼睛,“你还在想着救你的太子呢。”
“毕竟他是百越最后的希望,如果道长愿意放他离去,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无论如何,焰灵姬都会留在道长的身边,生死相依。”
焰灵姬直视着林远,将自己的心意完全坦露。
林远没有意外。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焰灵姬本想以火魅术来影响林远,可结果被影响最深的,反而是她自己。
经历了这一个月的间隙,她也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
没有痛苦,没有纠结,就这般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甚至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欣喜。
那是面对新生的喜悦。
但新生与旧事总会有着一些联系,焰灵姬现在在做的,便是斩断与旧事的羁绊。
百越太子,天泽!
当这位太子消失在她的世界中,并且永不出现的时候,便是她彻底迎接新生的时刻。
红莲抿着唇,却没有反驳焰灵姬,反而有种为之开心的喜悦。
“行,那就这样安排吧。”
林远一锤定音,为他这一趟旅行,提前划上一外句号。
只是很可惜,他这一路所拂拭的尘埃并不多,甚至还有一颗一直没有完成——雪女,终究还是不愿向他展露凌波飞燕的舞蹈。
但是,也没关系。
如今天下纷乱,诸子百家,皆为那紫山仙缘所动。
就连位于桑海之滨的庖丁都被六指黑侠召走,可想而知其它各家各派,也都在汇聚力量。
既然如此,对于一些尘埃,便可以到紫山之下拂去。
除了一些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生的人物,林远在这个世界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走。
一个月的高强度学习,对现在的林远,同样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众人一致决定,休息几天再走。
和以往一样,焰灵姬和红莲都留在了林远的房间中,红莲认真练习她的天魔大法,力求将这门功法修炼至圆满,同时也将自己的精神意志,凝聚到林远认可的程度。
到时候,便可以修习真正的道法。
焰灵姬则是准备继续对林远施展火魅术,这是她每天最期待的时间,也是她最开心、最幸福的时间。
“笃!笃!笃!”
“我可以进来吗?”
雪女的声音忽然响起,让红莲和焰灵姬齐齐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但随即又都是玩味地看着林远。
林远丝毫不为所动,“进来吧。”
雪女推门而入,依然是那套湛蓝色的裙装,风姿绰约,哪怕是昏暗的烛火之下,依然难掩她的清丽绝伦。
“这么晚了不休息,还有什么事吗?”林远笑道。
雪女直视着林远的双眼,幽幽道:“你,愿意去我的世界一行吗?”
林远轻笑出声,对焰灵姬道:“今晚,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虽然很是不情愿,可林远都这样说了,焰灵姬自然也只能让出了位置,可原本还算和善的眼神,也多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敌意。
雪女并不在意。
她缓缓上前,来到床边后,向着林远伸出了白皙如同冰雪般的手掌,而随着她的动作,房间内也凭空泛起了几朵雪花,正在缓缓落下。
林远抬手搭在雪女的手掌心中,感受着她手心中的冰冷,道:“走吧,让我看看……你的世界。”
话音落下,雪花突然增多,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整个房间淹没,也将雪女和林远淹没。
林远闭上双眼,将绝大部分的精神意志陷入了浅睡状态。
就如同每次焰灵姬对他施展火魅术一般,否则,以他的精神意志,就算把焰灵姬和雪女吸干,也无法将他的精神意志,带到她们创造的世界之中。
……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安静而详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同千百年来最普通、最安宁的乡村一样,并且要将这一切持续到永远。
直到一个暴雪之夜,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村庄的平静。
天生白发的女婴降生在普通的村民家中,这让无数人为之恐惧、为之不安,甚至认为这是妖怪降生!
无知、愚昧,带来的自然便是痛苦与伤害。
刚刚出生的白发女婴,还未来得及享受来自父母的温柔,就被丢弃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幸好,有一个路人经过,将可怜的女婴带回了家,让她在这个家里,度过了最无忧无虑、最幸福的五年时光。
不幸的是。
这位路人同样是个普通,甚至是贫穷的家庭。
他们仅有的怜悯和关爱送给了白发女孩,却又因为女孩的白发,被村子里所有的人抵制。
原本便不富裕的家庭便雪上加霜。
终于在女孩五岁这一天,一场洪灾席卷了村落。
所有的村民联合起来,逼迫他们做出选择:
要么,将白发妖怪赶出村子。
要么,带着白发妖怪,一同离开村子!
五岁的孩子,本应该懵懵懂懂,可她却似乎早早地懂事了,在这对夫妇为难无比的时候,悄悄地选择了离开。
她的离开并没有逃过村民们的眼睛,但所有人,都选择了无视。
听着身后养母嘶心裂肺的哭喊声,五岁的白发少女忽然懂了很多很多,原本要被无尽冰雪冰封的心,也终究是保留了那唯一的温暖。
五岁的小姑娘,开始了祈活之旅。
树根、草皮、冰雪……
能够入口的东西,都成为了她多活一天的必须品,而在这样的求活之路中,她也渐渐长大。
越发明媚的脸庞,为她带来了很多觊觎的目光。
她不得不用破布遮挡住了自己的美貌,如同一个乞儿一般,在街头努力活过每一天。
直到有一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蹲在了她身前,向她伸出了救赎的手,“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是一个和煦的午后,太后照耀在女子的背后,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明亮但却并不刺眼的光环。
从那一天开始,少女的一生,似乎得到了救赎。
女子是一个舞姬,也是燕地最有名的舞姬之一,她将少女带回了自己所在的楼院,开始教少女练习舞技。
少女不用再遮掩自己的相貌,也不会再因为天生白发而被人视作妖怪。
这里的所有人都很友好,她们把少女视作可爱的小妹妹,在这个达官贵人们享受的地方,少女享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母亲的宠爱,姐妹们的关心。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少女的天赋很不错,女子每次教给她的舞蹈,她都可以很快地学会,并且精通。
花一段不长的时间,就能跳得比女子还要好。
这让女子很是开心,过了两年之后,女子将自己的独门舞技教给了少女,也就是那一支让无数人向往却又求而不得的凌波飞燕!
这是一支要求和限制很高的舞蹈。
女子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事实上,她也教了一些得到她认可的孩子,但都没有人能够学会。
毕竟。
凌波飞燕不仅仅是一支普通的舞蹈,更是一道幻术,一道可以让人沉醉在最美的梦境中、享受世间无数的美好的幻境。
也是,能够让人在这样的美好中,渐渐失去所有的生机,是一个危险无比的梦!
女子对少女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少女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绝佳的天赋加上辛勤的汗水,终于将这一支凌波飞燕学会。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开始追求少女,他是一个执着而疯狂的人,为了追求少女,付出了很多很多。
然而,少女和女子看得很清楚。
这个人并不是一个良配,哪怕他对少女的追求,也并非是所谓的真情相爱,而是对美好事物的占有欲。
在他的眼中,少女就是一件珍贵的收藏品。
为了得到这件收藏品,他显得十分疯狂,也十分偏执。
面对这样的人,少女自然不会同意,女子同样不会同意。
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人终于失去了耐心,在偏执与疯狂的加持下,他劫持了女子。
并且以女子的性命,逼迫少女嫁给他。
女子没有逃脱的实力,少女也没有救出女子的实力,为了女子的性命,少女虽然痛苦,但却也是选择了答应。
然而女子却不愿意自己视若亲生女儿的少女,就这样掉入到绝望的火坑之中。
为了保全少女,女子竟然选择了自尽。
她用自己最宝贵、也是最后的所有,救赎了少女的未来,也彻底将少女的心冰封。
这一日,少女跳起了凌波飞燕。
为女子报了仇,也用无尽的雪花,替女子送葬。
这一日,少女立下了两份誓言:
绝不在人前跳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
终此一生,不会再嫁!
这一日,少女只剩下了一个名字:
雪女!
自冰雪中降生,得到所有,失去所有,最终……一无所有的少女!
这一日,雪女仿佛长大了十几岁,换上了更美的湛蓝色纱裙,安静地站在山巅,站在女子的墓前。
只是和记忆中不同的是。
在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林远缓步上前,轻轻拍了拍雪女的肩膀,“这一场梦,你已经做了很多年了吧?每一次梦境的循环,这山巅的雪便会厚上一分,将下面那颗跳动的心,埋得更深,冻得更冷。”
雪女侧过头来,冰冷的脸庞上,难得地露出一抹笑容,“你想看,我的凌波飞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