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胎魔种,各走极端,源头则一。
剑典筹仙胎,天魔成魔种。
红色的慈航剑典附魔卡,与红色的天魔大法附魔卡在身,林远身体中,已然有着仙胎、魔种两种存在。
因为金手指的特殊效果,仙胎魔种互不影响,就如同平行世界的存在一般。
若是能仙魔合一,会不会有更神奇的效果?
取消两张附魔卡的效果,仙胎魔种也同时消散于他的体内,先天紫霞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在经脉中奔涌,不断洗刷着进入体内的天地灵气,打上属于林远的精神烙印,也不断淬炼着他的经脉强度。
“师傅,弟子对长生诀有些想法,想向师傅请教。”
宇文成都同样一脸狂热,哪怕身体中依然有着生死符的存在,但他却已经完全将之忽略。
授篆传功以来,宇文成都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机能在不断地提升,真气的续航能力、抗打击能力,都在不断攀升着。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身躯,正在向着更鼎盛的时期蜕变着,就仿佛在进行着逆生长一般。
数年来征战留下的伤疤,晒黑的皮肤,都在渐渐恢复白皙与光泽。
若是往日,他会唾弃这样的自己,就像个小白脸一样,简直不堪入目,可现在的他却很清楚这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长生诀,居然可以提升个人资质!
没错,就是提升个人资质,让一个人有着更高更强的上限,也有着无限的未来。
“说吧。”
林远对宇文成都很是温和,不比对婠婠和师妃暄差,谁让这个工具人徒弟这么懂事呢,在练武这方面,那是一点儿都不懈怠,为他解析长生诀提供了很多的灵感。
到现在,他脑海中的长生诀附魔卡已经是从红色向紫色转变,代表着他对长生诀的理解,已经快要完全透彻。
宇文成都是个莽汉,但在武道一途上,却也无愧天骄之名。
有着小成的长生诀打底,他对长生诀的理解也是不差,只不过是远远比不上林远罢了,而林远也不会吝啬。
这样一个能给自己提供有效灵感的工具人,自然要好好维护。
大红色的符篆出现在手心,将宇文成都那压抑着狂喜的脸庞,照耀得火红无比,林远满意地点点头,“这段时日以来,你的努力为师也看在眼里。这一次,便作为奖励吧。”
宇文成都立即跪下,大礼参拜,随后如同孺子一般,渴望之色溢于颜表,大声道:“弟子多谢师尊!请师尊放心,弟子一定勇猛精进,不负师尊期待!”
“此言,且谨记。”
林远点点头,将红色的符篆打入了宇文成都的头顶。
不出意料地,宇文成都如往日一般,全身被浓郁的红光笼罩,随后便陷入了“顿悟”之中。
在这场人为的“顿悟”之后,宇文成都在长生诀上的实力,也将再提升一个档次。
“每一次见国师如此,都让人震撼无比,神乎其技!”
林远回头笑道:“不是让你们养伤吗,怎么出来了?”
房门口,婠婠和师妃暄两人并肩而立。
和之前回屋时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换下了之前那身显得有些狼狈的衣服,重新穿上了属于妖女与仙子的服饰。
只不过,现在的婠婠少了一丝妖媚,师妃暄也少了一分仙气,反倒是有种柔柔弱弱林妹妹,风吹过就会折断腰肢的感觉。
刚刚开口的是师妃暄,她的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与向往。
那份崇拜与向往,不是对林远,更不是对林远的神奇手段,而是对破碎虚空,或者说,是对仙道的渴望。
仙子终究是仙子,哪怕是要渡情劫,也的确是讲究至情至爱,却永远没有将情爱放到最重要的位置。
已经将剑典完全理解的林远,很清楚师妃暄的状态。
对此,他没有生气,没有恼怒,有的,只是对师妃暄的怜悯。
哪怕同样是逐道追仙,林远对自己的目的却一直都很清楚,那就是这所谓的逐道追仙,从来都不是目标,而是手段。
一种相比于逐与追,更高级的手段罢了。
他想要的,是逍遥天地,说得朴实一点,就是能过着真正属于自己,自己喜欢,又不受他人限制的生活。
所以,他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境界。
只要足够的强大,更是有着足够悠长的寿命,才能完成他的这份目标。
而在成就这份目标的道路上,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他同样会停下来,看看这条道路上的风景。
可师妃暄呢,似乎是将手段当成了目标。
林远没有给师妃暄上心理课的冲动,他也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和目标,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又或许,在师妃暄看来,他的路,才是邪道呢?
大道之途,悠远且长,谁对谁错,终究是需要时间来证明。
“道长为弟子授篆传功,这么大的事情,婠婠和师姐自然要一起见证。”
婠婠嘻嘻笑道:“道长对弟子还真是体贴呢,不但传授了功法,而且直接授予了功力,要是天下间的师傅都像道长这样,那该多好啊。”
林远哑然失笑,“婠儿这是怪我太偏心了?”
婠婠没有否认,拖着仿佛能被风吹走的身子,走到了林远身边,小手轻轻拉在他宽大的道袍袖口上,小声说道:“婠儿不敢。”
“是不敢,不是想对吧?”林远捏捏婠婠的鼻尖。
这种亲昵的动作,对两人而言,却已经是日常的互动,并不会显得有什么不合适。
师妃暄却是感觉鼻尖一酸,微微侧过头去。
婠婠悄悄问林远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师妃暄,林远瞪了这丫头一眼,没好气道:“还有心思捉弄人,看来伤得也不重,那就去练功吧。同是宗师,却被梵清惠像大人打小孩一样,你也不羞愧?”
婠婠顿时不乐意了,“道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梵斋主可是大前辈,虽然也是宗师,但却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哪里是我们这种刚入门的小可怜能比的啊。真要说的话,那梵斋主修行了那么多年,却连道长都比不过,那不是更让人羞愧?”
林远摇摇头,没有继续跟婠婠扯淡。
这个世界的武者,在嘴皮子上都十分有一套,就连战场杀将的宇文成都,同样很难在嘴皮子上吃亏。
没办法,这是世界修行方式导致的。
他更喜欢的,却是拿着和氏璧抗压,大家都别用真气了,直接就是拳拳到肉,哪里还用得着嘴皮子啊。
所以啊,他也没想过能在嘴皮子上胜过婠婠,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婠婠瞧出了林远的想法,也不再说这件事,而是回转了话题,“道长,你对弟子都那么好,婠儿和师姐可是你的身边人呢,就不能一视同仁吗?”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婠婠深知这个道理,更何况,是男人和女人呢?
林远似笑非笑道:“以前你这样说的时候,可不会把妃暄带上。”
“那不一样。在慈航静斋的时候,师姐为了守护道长,都直接和她师傅对上了,还是拼了命的那种。虽然婠儿依然不喜欢师姐,但却也承认师姐的确有资格站在道长身边。”
说这话时,婠婠显得十分认真。
林远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笑道:“天魔大法十八层的功法,阴后没有给我,也没有给你,我能再次让你体会前十七层的感悟,实力更上一层楼,但效果有限。”
婠婠开心道:“这样就可以啦。只要道长对婠儿好,实力什么的,无所谓的。”
林远摇摇头,“我倒是希望你能将天魔大法练到极致。”
宇文成都这个工具的经历,让林远有了更多的想法。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他的天资再高,对于功法的理解也只是一家之言,如果能有同路之人,共同研究功法,哪怕只是理论上的,也能让他有着相当大的提升。
婠婠的天赋很高,若是能将心思用到练功上,肯定会是他很好的助力。
然而,婠婠却是突然羞涩起来,媚眼如丝,声音更是柔弱而媚惑,“如果是道长的话,婠儿愿意呢。”
林远:“???”
短暂的疑惑之后,林远很快想明白了缘由。
这丫头说的,该不会是她将天魔大法修炼至十八层才能破身的事情吧?
好吧,这丫头以前就用这个理由来应对边不负的骚扰,现在好了,面对他的时候,却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林远已经准备“入世”,自然不会压抑自己的心情,否则与他那逍遥自在的目标不是冲突了嘛。
如果他想的话,婠婠肯定也不会拒绝。
但为了婠婠的未来,也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好的帮手,他自然不会现在就对婠婠下手。
大红色的天魔大法附魔卡在林远手中凝聚,那神奇的一幕,再次吸引着婠婠与师妃暄的眼球。
忽然间,婠婠问道:“道长,婠儿要像宇文将军那样吗?”
跪着接?
林远翻了个白眼,直接将红色符篆送进了婠婠的头顶,浓郁的红光将婠婠笼罩,无数的知识和真气瞬间涌入。
在进入“顿悟”之前的瞬间,婠婠冲着林远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婠儿就喜欢不正经的道长。”
不正经?
林远哑然,“这丫头是越来越胆大了,当初刚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师妃暄柔声道:“国师对婠婠师妹宠爱有佳,婠婠师妹自然会投桃报李。”
林远点点头,也终于有时间和师妃暄好好谈谈,“妃暄,你让我这样称呼你,又为何还对我用这般生疏的称呼?”
师妃暄看了眼被浓郁红光笼罩的婠婠,“师妹称呼道长,妃暄自然称呼国师。”
这就跟专属称呼一样,还要分个你我他出来。
林远点点头,同时有些庆幸这个时代不流行胡乱取外号,否则像穿越前的时候,一个男人不知道会被女朋友取多少个离谱的外号。
他现在和婠婠、师妃暄的关系,似乎也差不多。
一个是他入世的选择,一个是要在他身上渡情劫,说不定啊,关系还要更亲密一些。
“我伤了你师傅,你可会怪我?”
师妃暄摇摇头,“师傅出尔反尔,已经犯了嗔、痴、贪数戒。国师只是惩戒于师傅,并未伤及师傅性命,妃暄自然不会怪国师。”
林远看得出来,师妃暄是真的这样想,她的眼神真诚无比,一颗剑心依然通透。
好一个理智怪!
不过,这样的理智怪比起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而言,似乎更合适做同路上的工具人。
就像计算机,同样的机能之下,一个全力做题,一个还要分出一部分算力去做其它的杂事,谁的效率更高,一目了然。
一念即此,林远笑了起来,“我已将剑典完全参悟,这枚符篆,能助你重走一遍剑典之路,甚至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进入死关境界,冲击破碎虚空。不过我不希望你这样做,因为剑典上限不够,死关已是极限,想要突破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却是镜中月,水中花。”
神秘的紫色符篆在林远手中凝聚。
只是一瞬间,师妃暄便被吸引走了全部的心神,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她心底响起,让她接受这道符篆,更是要让她立即踏入死关之境!
眼中的痴迷浓郁非常。
忽然间,几道小剑的虚影在眼中闪过,痴迷之色如同实质之物一般,被那几道小剑虚影斩碎。
师妃暄的眼皮再度恢复清明,“妃暄多谢道长,只是此时妃暄境界不足,只希望道长能在妃暄渡过情劫之时,再予妃暄。”
果然,理智怪啊!
林远叹了口气,他是不能完全理解师妃暄的想法和态度,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否则,师妃暄也就不是师妃暄了。
过了一会儿,婠婠和宇文成都相继转醒。
感受着体内再次强大几分的力量,以及越发青春的身体,宇文成都激动得直接嚎了一嗓子。
然后,他就被林远直接丢出了院子。
婠婠也笑得十分开心,“多谢道长相赐!师姐,现在若是再相争,婠婠可是有很大的把握赢你哟,你真的不接受道长的授篆传功吗?连伤势都好了几分呢。”
师妃暄不为所动,“国师,妃暄先去养伤休息了。”
“去吧。”
林远点点头,然后对婠婠道:“先去房间,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道长是想要婠儿了吗?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机会再突破天魔大法第十八层,但如果是道长的话,婠儿愿意……道长慢点,等等婠儿啦。”
婠婠的表现,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可瞧着林远不搭理自己,反而直接进了房间,她也顾不上继续,连忙跟了上去。
从婠婠出现在林远身边时开始,只要是住宿,婠婠都是和林远一个房间的,哪怕是现在,也同样如此。
回到房间后,婠婠熟练地去准备洗漱,要替林远擦洗。
林远叫住了她,“等你养伤之后,就回阴癸派吧。”
啪嗒!
手中的铜盆掉到地上,眼泪瞬间就从婠婠的眼睛里滚落下来,“道、道长,你不要婠儿了吗?”
林远走上前,轻轻替她擦拭掉眼泪,无奈道:“怪我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以你如今的实力,阴后应该会传你天魔大法第十八层。”
婠婠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婠儿明白道长的意思了,道长放心,婠儿一定会将天魔大法第十八层送到道长手中。”
“我与阴后有过交易,天魔大法的完整版属于交易内容,你就不要做出背叛师门的事了。你回去之后,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林远拉着婠婠坐下,“魔门最精髓的功法是天魔策,天魔大法虽然精妙,但也只是天魔策十卷之一,其它九卷分散在魔门两道六派之中。你回去之后,就着手统一魔门之事,也收集这些功法,集合成完整的天魔策。”
强大的压力,瞬间压到婠婠的身上。
“道长是想让婠儿做当代邪帝吗?”婠婠抿着唇,“近百年中,最有希望完成魔门一统大业的是邪王石之轩,只可惜他被慈航静斋算计,未能完成这番事业,也未能将邪王之名晋为邪帝之名。婠儿自认有几分天资,但要说一统魔门……”
林远笑道:“有些困难,但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婠婠美目连眨,也没有问林远要如何帮自己,便点头道:“那,婠儿去。”
三天之后,婠婠带着万分不舍离开了国师府,前往洛阳,而师妃暄则是留在了林远身边,做起了曾经婠婠的角色。
让一个仙子服侍自己,林远有些别扭,但不多,甚至有一种另类的满足感。
“果然,我的精神境界还不圆满,否则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想法……至少,也不会心猿意马,不可控。”
把玩着和氏璧,林远能够感受到,他的精神意志越发凝炼。
和刚开始拿到和氏璧时的进步相比,现在的效率已经减轻了许多。
“师傅,大德圣僧已经离开了无量寺,下落不明。”宇文成都汇报着林远让他关注的消息。
石之轩离开了?
这位精神分裂患者有一个心结,看过原着的都知道,那就是奇女子石青璇。
邪王想要杀了她,以弥补心境缺失,借此恢复伤势,甚至突破更高的境界,而大德与裴矩却依然是正常人,对石青璇有着父女亲情,在保护着她。
无论如何,石之轩想要治好精神病,都绕不开石青璇。
所以,他有极大的可能去了巴蜀之地。
见林远不作回答,宇文成都又道:“师傅,代王再次谴使,邀请师傅进宫内一叙。”
自从林远手持和氏璧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在知道没有办法用武力抢走的情况下,许多势力都选择上门拜访。
四大门阀除外。
代王杨侑年龄虽小,却也已经多次让人请林远入宫,名义上自然不是想看和氏璧,否则在杨广未死的前提下如此,就是觊觎神器,不忠不孝。
林远笑道:“和以往一样,拒绝了吧。江都方面有什么消息,陛下的,还有你父亲他们的?”
这……
宇文成都低下头,小声说道:“没、没有。”
“是没有,还是有些消息,你们宇文阀不想传到我的手中来?”林远问道。
噗通!
宇文成都立即跪了下去,“师傅明鉴!弟子并不知晓江都的情况,但家父与阀主皆对师傅敬重有加,绝不会行那不轨之事。”
宇文阀的不臣之心,天下皆知。
宇文成都作为宇文阀的嫡系子弟,自然不可能不知晓,但林远感受得出来,宇文成都现在并没有撒谎。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宇文伤和宇文化及,是真的将宇文成都暂时割裂开来,无论未来事成或事败,宇文成都都会有着林远的庇护,成为宇文阀中能够完整保存好的一支。
世家门阀,一向习惯各方下注,宇文阀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林远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宇文阀下注的目标,不过仔细想想,他现在的实力和影响力,似乎也不奇怪。
不过,杨广的情况,可能已经很糟糕了。
否则他拿到和氏璧这样大的消息,也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杨广不可能连问询都不问上一句。
是宇文阀,已经完全掌控了皇宫?
还是说,杨广其实已经被宇文阀暗害了,只是密不发丧而已?
把玩着和氏璧,林远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便一直跟在为师身边吧。江都,就不要回去了。”
宇文成都身子一震,低下了脑袋。
夜,已经深了,林远却是走出了国师府,在看似繁华的长安大街上,身边路人繁多,却没有一个察觉到他的存在。
林远的步伐悠闲,却一路不停,直到来到一座小桥旁,他才停下,看着桥中小船上夜钓的老者,轻笑道:“贫道,见过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