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画风这么一变,楚安然眸中染着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姝玫,她心里暗想她不会就这么把自己女儿出卖了吧?
碍于要去叫傅景逸,楚安然没再待下去,起身上楼。
白姝玫没有停下哭泣,反倒是更加伤心了。
她身边的傅显山已经有些急了,连忙问:“是不是景嫣出事了?我去看看。”
“都给我坐下!”
傅忠国怒声开口,把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在桌上,目光凌厉看着白姝玫,吩咐道:“刘副官,把大小姐给我带过来。”
“是,司令。”刘副官轻声应着,也离开饭厅。
白姝玫哭声渐渐变小,双手紧紧握着身侧傅显山,心里很没有底。
之所以挑明这件事情,是知道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与其傅景嫣的事情败露让老爷子知道,倒不如他现在就知道。
事情还未到回旋的余地,她无法使用极端的办法逼傅景嫣就范,但是老爷子有本事,只要他说出让她去拿掉这个孩子,谁敢反对?
虽然这么做老爷子也会大发雷霆,但祸不及她和傅景之。
傅景嫣被刘副官带下来,面色并不好。
视线落在饭桌上,看到白姝玫红着眼,傅忠国板着脸后,原本就不好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爷爷,您找我?”傅景嫣走过去,出声问。
若不是白姝玫随意进她的房翻看东西,她怀孕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被她知道。
恨吗?
应该是没有的,毕竟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对她所有的感情好似都是种浪费,侮辱自己。
爷爷知道了,那么她还有活路吗?
记得她爸曾经说过,当年白姝玫能够嫁进傅家并不是因为肚中已经怀了傅景之,相反,白姝玫当时是怀孕了,但是她和傅显山还可以瞒了下来。
未婚先孕,是傅忠国最看不上的。
当然,凡是都有例外,她的大哥就是。可是……试问她没有大哥那么受傅忠国宠爱,也没有他那么优秀,自然不会是例外。
“你自己说,最近做了什么事情?”傅忠国被白姝玫吵得现在心里烦得很,也没了用餐的食欲,出声问。
“我……”傅景嫣看向白姝玫,见她警告地看了自己一眼,心里升起一抹悲凉。
“景嫣,是不是惹你妈生气了?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傅显山担忧地看着自己女儿,显然对白姝玫突然这样完全不知情。
“爷爷,我最近很乖啊,我妈给我安排了各种相亲,我都很乖的去了。”傅景嫣用轻松的语气说。
“你倒是说说又哭又闹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傅忠国看了傅景嫣一眼,再次将目光落在白姝玫身上。
这一大家,非得闹出点事情不可。
白姝玫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爸,我管教无方,让外面的混小子轻易就骗了景嫣,还……还留下了孽种。”
“混账!”傅忠国在听到孽种二字后,面色骤然阴沉下来,目光狠厉地落在傅景嫣身上,“你妈是否属实?”
傅显山急得已经站起来,走到傅景嫣跟前,“景嫣,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不是你和你妈开玩笑的?”
傅景嫣看了眼傅显山,而后将目光看向傅忠国,“爷爷,我妈说的不属实。”
“化验单我都看到了,怎么会不是真的?”白姝玫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爸,这孽种绝对不能要,您一定要做主让她打掉这孩子。”
“你给我闭嘴。”傅显山回头大声吼道。
娶妻当娶贤,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她这样的女人?
张口闭口孽种,要打掉孩子,难道她没有想过这孩子要是出生会叫她一声外婆吗?
“我……”
白姝玫第一次见一直好脾气的丈夫如此愤怒,张了张嘴,坐下来,不再说话。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看老爷子会怎么做了!
“不属实?”傅忠国看向傅景嫣的目光深了几分,吩咐说:“刘副官,请医生回来……”
“爷爷,不用了。”傅景嫣打断他的话,深呼一口气,“怀孕属实,可是TA不是孽种!”
不管是男是女,这个孩子都是她的,怎么能让人说TA是孽种呢?
“你……傅景嫣,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傅忠国站起来,抬手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刘副官,去拿鞭子!”
“司令,大小姐还怀着孕。”刘副官眼中含着不忍。
他在傅家这么多年,是看着三个小一辈长大的,虽说各个性子、脾性不一样,但他还是知道傅景嫣从来就没有坏心,只是骄纵了一点。
“去拿!”傅忠国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决。
傅景嫣听到鞭子,不由向后退了两步,面色变得煞白。
“爸,景嫣还是个孩子。”傅显山上前将她护在身后,面上极为纠结。
一方面在他眼中自己的女儿一直都只是孩子,可如今竟然已经怀孕,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对傅忠国的愤怒,他无能为力。
这个家,终归不是他说的算。甚至,他的话语权,都没有傅景逸来的实际。
“你给我让开。”傅忠国杵着拐杖走过来,呵斥让他让开,“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知廉耻,未婚先孕,竟然一点不晓得悔改!”
刘副官从书房出来,急忙走到楼梯口,正巧傅景逸、楚安然碰到。
“少爷、少夫人。”刘副官面露难意,向他们问好,让他们先下去。
男人单手插在口袋中,从楼梯上走下来,面上淡淡的,谈不上有什么情绪。但走在后面的楚安然却知道,这货被叫起来很不满,只是叫他起床的人是自己,起床气不敢撒出来罢了。
“呦,一大家挺热闹的吗?”
原本落座在饭桌上的人,大多已经起来,傅忠国和傅显山还在争论,可不就是热闹。
“你这小子,别添乱。”傅清水拧眉开口,一个傅景嫣的事情已经够头疼了,要是景逸这小子突然说出什么话来,不得把老爷子直接气医院去了。
“姑姑,我这就说了一句话。”傅景逸不怒反笑,目光扫了一眼周围,最后将视线看向刘副官身上,“爷爷是要拿鞭子抽谁呢?”
“你再说一句话,抽的就是你!”
傅忠国显然被气得不轻,看谁都来气。
作为一名军人,竟然能睡到八点,简直丢尽了他的老脸。
白姝玫站在老爷子身后,听他这么凶傅景逸,心里甭提多开心,最好老爷子一生气,把他一并罚了!
“玫姨,难道是你的事情暴露了,所以爷爷恼羞成怒要拿出家法?”
白姝玫这边唇角刚要上扬,就听傅景逸如此说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心里却没底地开口,“你……你瞎说什么呢?”
“都给我让开。”傅忠国拿了鞭子,径直走到傅景嫣跟前,“我问你,知道错了吗?”
傅景嫣向后退了两步,但在对上傅忠国那双愤怒的眼睛时,一步都不敢动了。
她错了吗?没有!
“爷爷,我没有错。”
“混账!”
傅忠国气得一鞭子抽下来。
傅景嫣紧紧闭上眼,久久都没有感受到来自身体的疼痛,缓缓睁开眼。
“大嫂……”
只见楚安然眉头拧起,用手握住了那道不算细的鞭子。
“爷爷,不管怎么说她还怀着孩子。”
此时,楚安然只觉得手和鞭子相触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却忍着痛出声。
“放手!傅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权威受到挑衅是老一辈最受不了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屁大点的孩子。
傅景逸危险地眯眼,上前直接将傅忠国的鞭子夺了过来,“谁让你伤她的?”
“傅景逸,我看我是太纵容你了?”
傅忠国伸手,看向男人,“把鞭子给我,我教训自己的孙女,还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别人?轮不到她来插手?”
傅景逸低头垂眸轻笑出声,而后缓缓抬起头,“楚安然是我妻子,两个孩子的妈妈,她不是你口中说的别人。”
“我让你把鞭子给我。”傅忠国上前,呵斥出声。
“我要是不给呢?”
“那就给我滚出去,我傅忠国没有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孙子!”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对他说话。
他当年废了多大的劲才说服那个女人生下他,为得什么?
不就是希望显仁能后继有人,也能让他留个念想,所以他才一直纵容他。
不想当兵,好、二话不说让他离开部队,想娶那个女人,虽刚开始不同意但最后他也退让了。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换来了什么?
“爸,景逸也是心疼安然,你看她手都肿了。”傅清水上前搀扶傅忠国,情况已经乱成一团,明明只是傅景嫣一人的事情,现在倒好,把傅景逸和楚安然都牵连了进来。
这样的局面,怕是要让白姝玫晚上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那也是她活该!”傅忠国瞪了楚安然一眼。
管闲事,就要付出代价。
“马上就是您八十大寿了,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最好的,您消消气。”傅清水说着,一直给傅景逸使眼色,见他并不理睬,都快呕吐血了。
一大家都是倔脾气,好好的认个错,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真能和小一辈过不去吗?
哎……
“明天就让你妈带你去医院。”好不容易压住从傅景逸那里受的气,傅忠国也没心思再惩罚,直接下命令。
“……我不去。”傅景嫣捂着小腹摇头,“爷爷,我求您别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你是我傅忠国的孙女,未婚先孕是想丢进傅家的脸面吗?”傅忠国冷声说。
“他会娶我的,我也可以去国外,我……”傅景嫣已经泣不成声。
“那穷小子拿什么娶你?我也不要求他多富,在帝都无房无车那什么生活?”白姝玫自然看不起那穷小子,她还指望她嫁个有权有势的高官。
“这件事没得商量。”傅忠国说完,在傅清水的搀扶下朝着楼梯走去。
“慢着。”傅景逸出声止住他的步子,“您伤了安然,向她道歉。”
“景逸……”楚安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却还是晚了一步。
“傅景逸,你、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傅忠国胸口起伏明显,若不是有傅清水搀扶,他早就被气倒了。
“我说向她道歉。”
看着肇事者一脸无所谓站在那里又重复了一遍,心里那口闷气就是下不去,呵斥出声,“滚出去!”
不肖子孙啊,走有一天会把他气死不可。
白姝玫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都快乐开花。
原本只是希望老爷子插手解决傅景嫣的事情,却没想到傅景逸竟然自己撞上来送死,呵呵……滚出去?最好的结果应该和傅正尧和傅梓歆那样,直接赶出去才好!
客厅里,刘副官离去,傅景之拿了公文包去上班,走得时候,还可以看了一眼傅景逸,见他面无异样,心里升起疑惑。
傅显山安抚了傅景嫣之后,也出门上班。
客厅只剩下傅景逸夫妇和白姝玫母女两人,白姝玫看了一眼傅景嫣,不咸不淡说道:“听到你爷爷说的了吗?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傅景嫣只是呆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没有说话。
“景逸,玫姨还要谢谢你让爸的注意点从你妹妹转移到你身上了。”白姝玫交代完之后,没忍住挖苦起傅景逸。
男人面露笑意,眼眸中隐隐荡着光泽,“所以你要小心的活着,毕竟我不会帮你转移注意力,万一被爷爷抽死了,爸可就成鳏夫了。”
“你……”
白姝玫被反讽回来,气得直接上了楼。
“上去把小烁的东西收拾好,我们回去。”傅景逸低声对楚安然说,而后去后院找楚子烁。
楚安然上楼把东西收拾好,下楼坐在沙发上等傅景逸回来。
傅景嫣视线愣愣地落在楚安然手上,轻声说:“大嫂,对不起。”
她小时候不小心毁了爷爷的一幅画,也被他用鞭子抽过,所以知道很痛。刚刚楚安然完全使用手拦住鞭子,力道全部作用在手上,十指连心,一定更痛。
“没事。”楚安然摇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垂下头没再说话。
傅景逸回来,手里拎着楚子烁衣服领子,眼里有些嫌弃。
“麻麻……”楚子烁委屈地喊出声。
“怎么了?”楚安然走过去,见楚子烁身上沾着泥巴,脸脏兮兮的,哭笑不得。
“麻麻,爸爸都不抱我。”楚子烁双脚悬空,挥动手嫩声说。
楚安然抬手拍掉傅景逸的手,没好气开口,“儿子你也嫌弃?”
男人将楚子烁放在地上,让他站在原地,“不许靠过来,去沙发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哦。”楚子烁看了看傅景逸,又瞅了瞅楚安然,走过去。
傅景逸抬眸看着楚安然,轻吐出声,“除了你,谁都嫌弃。”
最后,楚安然没忍心让楚子烁走路,用纸巾将他的小脸擦干净后,将他抱在怀里。
一家三口离开时,傅景逸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沉声说:“准备留下来被强制带去医院?”
傅景嫣心思原本是在神游太空,在听到傅景逸的声音后,眼中立刻一亮,“大哥……”
“跟上。”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别墅。
车内,傅景嫣坐在副驾驶,双手搭在双腿上,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开心。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傅景逸竟然会开口带她离开傅家,这么说他是准备管这件事了?
“小子,到爸爸这里来。”
傅景逸从上车就见楚子烁一直腻着楚安然,出声让他过来。
“小烁不要,爸爸刚刚都嫌弃小烁脏。”
楚子烁果断拒绝,往楚安然怀中钻。
傅景逸眼眸沉下来,这个特权是只有他才有的,这小子……
“楚子烁,你妈妈受伤了,到爸爸这里来。”
话落,傅景逸直接伸手把楚子烁拽到自己身边,视线落在楚安然手上,“把手给我看看。”
“没事,回去抹点药就……嘶……”
楚安然的话没说完,傅景逸直接将她受伤的手拉过来,不客气地按了一下。
“你、你有毛病啊?”突然被人碰到,楚安然疼得泪都快飙出来,没好气低吼。
“不疼怎么记住教训?”
傅景逸心里也不好受,看着那道红肿的印子,眼眸深了几分。
虽然傅忠国年纪已经大了,但是挥鞭子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那么紧急关头,在看到她直接用手拦的时候,差点气吐血。
从来都是这样,做事不会想后果,有没有想到,若是没有握住,很可能那道鞭子就直接抽到她身上了?
“我错了。”
楚安然本来很生气,在听到他语气中的心疼、担忧时,气就没了。乖乖地垂下头,喃喃出声。
那个时候她压根没想太多,脑海中想的就是傅景嫣有了孩子,不能被打。
傅景嫣坐在前面,其实一直注意后座的一家人,她骨气勇气,转头说:“大哥,对不起,是我害大嫂受伤的。”
傅景逸抬眸看着傅景嫣,神色平淡,“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早做打算。”
“……嗯,我知道。”傅景嫣愣了一下,而后点头。
她已经想好了,这些年傅显山给她的零花钱不少,足够能支付两个人出国的费用。傅家的势力再大,也涉及不到国外。
走了……或许就不会回来了。
——
时间一晃过去,傅忠国八十大寿的寿宴,就在今晚的傅宅举办。
因着宾客出入麻烦,中午时间刚过,就有人陆续过来。
傅家除了傅三带领的保镖进行安检和巡逻之外,还特地在安保公司雇佣了一批保镖。
最先到来的宾客,由刘副官安排他们休息的地方,最后因为客人太多,刘副官把刚从部队回来没多久的阿华叫来了。
“阿华,今天的宴会非同一般,涉及到的人也很广,打起精神来,知道吗?”刘副官再三叮嘱,才把来客名单给了阿华,自己负责另一部分。
以往若是在酒店,这些都是由酒店全权负责,压根不需要操多少心,但今年不一样,从宴会准备一直到把最后一位客人送离现场,都要由他们傅家承担。
虽说比较麻烦,承担了不少风险,同时也让外界知道这次宴会的重要性,体现了傅忠国的地位。
阿华翻开名单,随便扫了一眼,他要做的事情也简单,将客人带到休息处,然后在名单上标注就好。但见好多名字经常出现在国家新闻联播上,太阳穴开始疼了。
要知道,他平时最怕的就是和这些当官的打交道,一是累,二是心累。
傅清水的任务是负责宴会现场的布置,早在昨天她就已经确认过,等傍晚的时候再确认一次就行,不用时刻盯着,所以她一直陪着傅忠国。
老人从早上起来面色就是阴沉的,即使今天是寿宴,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他也没多开心。
“爸,今天是您的寿辰,要保持好的心情,要不去午睡一会?”傅清水出声说。
这还好没让那些宾客进来拜访老爷子,不然非得被他现在的脸色给吓跑了不可。
“不用。”傅忠国摆手,从藤椅上起来,走到窗户边,看向进来的人。
老人沉声问:“傅景逸那臭小子没来?”
傅清水听他问及傅景逸,也是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怕是担心景逸那小子还生气不愿意过来为他祝寿吧?
爷孙两脾气都那么倔,相差那么大岁数,还能吵起来,不知情的都说两人关系不好,但在她眼里,这两人都很在乎对方。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出来,傅清水佯装生气地说:“景逸这孩子太过分了,您过寿他都不来,我看这些年您也是白疼他了。”
“哼,不知好歹。”傅忠国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他那天生气让他滚,中午就真没见到他们一家人了,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听话?净知道在这方面气他!
哎……八十岁了,他还能坚持几年,自己心里也没底。
若傅景逸一直对这个家不在意,傅家要怎么办?
把持傅家这么多年,让这个家散了,他又怎么忍心?
“爸,我看景之那孩子就挺好,斯斯文文,一早就起来帮着老刘接待宾客,和总是气你的景逸比起来,好太多,您说是吧?”傅清水说着,伸手指着窗外忙碌的身影,正是傅景之。
傅忠国视线落在那道身影上,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息说:“你不是一向看中景逸吗?”
“那不是他做的事情太混账了点,我可是更向着您的。”傅清水笑着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景之虽然不差,但一山容不下二虎。”傅忠国深深看了眼傅清水,开口说。
“爸,如果大哥还在,景逸那孩子不会这么排斥傅家的。”
傅清水眼眶有些泛红,这是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在傅忠国面前提及傅显仁。
傅景逸不爱归家,是因为他没有归属感,傅显山虽说这些年对他不亲不近,但说到底只是他的二叔,而白姝玫这个女人一直对他防备很深,让他如何愿意回来?
“……去叫他回来吧。”傅忠国拂开她的手,出声。
“哎,我这就去。”傅清水点了点头,面上扬起笑意。
“等等。”傅忠国出声止住傅清水的步子,考虑再三开口说:“……听说正尧有了女儿,能联系到他吗?”
提及傅正尧,傅清水身形猛地一怔,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傅忠国,没有说话。
“试着联系,他若是不想回来,也别逼他。”
毕竟,当年是他狠心赶走他们兄妹两人。
恨他也好、怨他也好,这么大年纪,也认了。
傅清水点头,转身离开书房。
如果说这些年傅忠国提及傅显仁的字数少之又少,那么对于傅正尧和傅梓歆,是完全没有提过。
在一般的家庭,老来得子那么这个子一定会备受宠爱,但是在傅家却是恰恰相反,傅正尧十八岁便被傅忠国狠心赶出家门,带着还未成年的妹妹流落在外,这一晃便过去将近二十年,试问谁还愿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