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
男人虚弱的声音差一点就出现了抹咬牙切齿，最后被他给压了下去，说完后，他便柔柔弱弱地咳嗽了起来，浓黑的睫毛扇了那么一下，露出里头无辜又美丽的琥珀色眼珠。
姜茶茶也懵，她也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程槙，而且还是自己在摆摊的时候。
“程同学，好巧呀。”她尴尬地开了口。
程槙苍白的脸突然青了那么一下，要不是实在太不可能，否则他都要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了。
姜茶茶使眼色给了安琉璃她们两个，于是，都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
她昨晚在网上抱佛脚经过了简单的培训，在路上，她又把她这些半吊子的经验知识传授过了两个根本只是过来玩过家家的安琉璃和林潇潇。
应该，奶茶不会做得太差吧！
怎么说，她来回当三个兼职都有好几个星期了，服务业的基本素养她还是有的。
于是即使戴着口罩别人看不见，她还是露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灿烂笑容，“请稍等一下，你的港式珍珠奶茶正在制作，大概五分钟就好，请耐心稍等一下~”
即使没有看见到她的笑容，但从她那都快弯成甜月牙的眼睛都能被她的情绪感染一二。
程槙不露声色地皱眉，他咳嗽了一下，便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我这才想起来我肠胃不好，喝这么冰的奶茶，咳咳，可能对我身体不太好……”
“我们走吧。”他侧过身，示意了一下保镖。
保镖一脸为难，“可是，少爷…我刚刚下单了诶……”
程槙仿佛不知道脸皮厚是什么意思。他转过头，露出一个绝美易碎的微笑，这是他的必杀技，无论老少，看见过他这个笑容的女的都会甘愿拜倒在他的这个笑容下。
要是在平时，姜茶茶肯定同意了，可能恨不得把命都给他。
但是……
今天不行。
“不行的哦，我们这里下单了就不接受退款的哈。”姜茶茶礼貌地抿唇笑着，语气简直像极了各大商城里面的销售员和淘宝线上客服。
她刚说完，程槙就剧烈咳嗽起来，他还将一只手放在了保镖的肩膀上，人看着脆弱得就像快晕倒了过去一样。
程槙又咳嗽了一声，他眼角泛红，楚楚可怜地看着姜茶茶，“真的…不可以退单吗？”
在旁边目睹这一切的林潇潇母爱都泛滥了起来，她眼睛微红，举起拳头，刚想直接倒戈叫嚣“给他退！！”，可刚发出了一点声音，姜茶茶就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姜茶茶脸上还是维持着迎宾大使的标准笑容，“亲亲，不可以的哦，你去别的店，也是一样不能退的哈，请你不要为难我们这些打工的好吗？”
“而且我们现在还没开始制作哈，你怕全冰吃坏肚子，可以修改成少冰或者去冰，常温的哈，糖度也有全糖，七分糖，三分糖。”
“总之，我们这里是不接受退款的哈。”
笑死，好不容易快能赚到这一杯奶茶钱，她怎么可能会让这钱给飞走？
安琉璃倒不会倒戈，她已经快速倒粉，做了起来。
程槙眸光微暗，仍然微笑着，“那好吧。”
他回头，等转过身的时候，立即变成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骇人表情，脸黑得要死，站在他旁边的保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他倒是不在乎这一杯奶茶钱。
他只是不想跟姜茶茶呆在同一个地方。
跟她呆在一起，他就觉得有虫子爬在他的身上，格外的难受，就连这里的空气也格外的闷了起来。
他一改可怜小白花的表情，冷声道：“等下那杯奶茶你喝。”
“啊？”保镖不明所以，问：“少爷，你不是很口渴吗？”
回答他的是程槙那几乎快把他刀了的眼神，保镖识趣地闭上嘴，不再说了。
想象是美好的，但动手实操起来，却无比困难，场景差点就让人眼前一黑。
“啊啊啊我不小心把珍珠倒在地上了！”
“林潇潇你干嘛！掉在地上的珍珠你还往杯子里放？你不怕人家吃坏肚子把我们告上法庭吗？！”
“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
“这杯倒掉！重新做！”这次是姜茶茶忍无可忍的声音。
她们的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晰地进入到了程槙的耳朵里。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等下这杯奶茶真的能喝进肚子里吗？
正当姜茶茶她们重新开始做第三杯的时候。
姜茶茶远远就听见了张部长的声音。
“看，那应该……就是副会长吧？”
姜茶茶看过去，只见热闹的人群里，会长跟张部长正朝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张部长正用手指指着她们，不过眼神带了点不确定。
糟糕，姜茶茶赶紧蹲下来，让奶茶车挡住自己。
啊啊啊这死狐狸怎么也会过来啊！
谁来都行，怎么偏偏是他！
要是被他知道她在这里摆摊卖奶茶，还这么的落魄狼狈，以他的阴暗性格，肯定会好好嘲笑她再羞辱她一顿的！！
程槙见姜茶茶瞬间变了脸色，便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很快，他就见到张部长和闻淮止走了过来。
闻淮止走路跟猫儿似的，说不出来的慵懒优雅。
他到了，倒是没开口说话。
张部长见刚刚还看到的人瞬间就没了身影，姜茶茶包裹成这样，她本来是辨认不出来，但是姜茶茶旁边有她的朋友林潇潇，加上又是卖奶茶的。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吧。
张部长双手在嘴边弄成喇叭状，“副会长，你人呢？副会长，副会长——”
姜茶茶都要吐槽她到底是不是在叫魂了。
她不愿面对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继续蹲着。
下一秒，闻淮止缓缓伸出了手，长指曲着，有轻有重地敲了敲摆摊车的桌面，薄唇吐出好听的声音来：“副会长。”
她还是不应。
“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华丽，听得姜茶茶也是跟平时一样特别地想掐死他。
她很快跳了起来，气得咬牙切齿，“会长，你过来干什么！”
闻淮止窄框眼镜下的长目温柔地笑着，“别担心，我过来，只是想尝尝副会长亲手做的——”
他很有技巧地顿了一下。
“爱心奶茶。”
姜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