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书正在命人打开箱子,一件件的比对礼单时,手里的礼单忽然就被人抽走了。
黎锦书反应迅速的回过头去,入目的是陆泽宇英俊的面庞,她不禁问道:“你做什么?”
陆泽宇浅看了她一眼后,开口说道:“我过来帮你。”
“帮我?”
这么多年了,黎锦书还是头一回听到陆泽宇说要帮她,他不给她使绊子,找她麻烦,就已经是万幸了。
在轻怔过后,黎锦书问道:“你是担心聘礼有什么出入吗?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陆泽宇有些窝火的想,这女人想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来帮你,是爸的意思,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陆泽宇有些赌气的说完,便见黎锦书点了点头,轻“嗯”了声。
如果是干爸的意思,那她就没必要阴谋论了。
见她宁可信陆弘业,也不信他,陆泽宇捏着礼单的手指紧了紧,但他这回没再说什么,只是蹲下身体,开始清点聘礼。
珠宝首饰自不用说,更宝贵的还有一些名人的古玩字画,都是市面上并不流通的拍卖品,陆泽宇只消一眼,便知厉景琛这是有意要讨好陆弘业,所以才送了这么多名贵的收藏品。
黎锦书站在一侧,自然看到了陆泽宇手中的字画,她的眸光微微一亮,下意识道:“这是许大师的锦绣江山图,千金难求。”
陆泽宇闻言,抬起头来,见黎锦书难得的有些激动,他心里却不是滋味起来:“那又如何?爸又不喜欢古董字画,厉景琛把它送来,也只能是压箱底了。”
话虽如此,但陆泽宇把字画放回箱子里时,却是小心翼翼的,毕竟谁愿意去损坏一副价值连城的宝物呢?
黎锦书则道:“压箱底也没关系,这些古董字画讲究的是年限,放的越久越值钱,将来……”
陆泽宇轻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觉得陆家会衰落到卖掉这幅画不成?”
黎锦书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啪”的一声,陆泽宇干脆把箱子盖上,对一旁的佣人说:“把它抬去储藏室吧。”
“你清点好了吗?”黎锦书赶忙问道。
“好了。”陆泽宇说着,翻了一页礼单。
黎锦书这才示意佣人,把装有字画的箱子抬去储藏室。
陆泽宇则接着清点。
过程中,陆泽宇不知出于何意的问:“这些聘礼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黎锦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喜欢的没用,得晚晚喜欢才行。”
陆泽宇头也不抬的说:“厉总,晚晚,干爸,你的嘴里似乎永远只有别人。”
黎锦书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陆泽宇一边清点着箱子里面的金条,一边说:“我现在问的是你。”
黎锦书看向他的眼神中,起了些许波澜:“我都行。”
陆泽宇撇了撇嘴角:“无趣。”
黎锦书收回视线,淡淡道:“我向来如此。”
“你!”陆泽宇猛一抬头,结果却忘了黎锦书就蹲在他的对面,这一抬头,顿时撞到了黎锦书的额头。
“……”黎锦书一记闷哼,低下了头。
“你没事吧!”陆泽宇心中一慌,忙探身去检查她的额头。
“……我没事。”黎锦书是受过疼痛训练的,别说是被撞一下额头,就是被捅上一刀,她都能面不改色。
“抬起头,我看看!”陆泽宇却面色大变,他直接用大手盖住了黎锦书揉着额头的纤手,想要为她检查。
低着头的黎锦书,面上掠过了一丝细微的错愕。
听陆泽宇的声音……好像是在担心她?
陆泽宇见她忽然一动不动,还以为她是疼的都失去反应了,不禁更贴近了她些,用着从未有过的气声,轻声哄道:“黎锦书,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黎锦书心弦一颤,那股怪异的感觉又从内心深处冒了出来。
她不确定的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了陆泽宇担忧的神情。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但陆泽宇却紧接着道:“把手拿开,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黎锦书这才意识到,自己搭在额头上的手,还被陆泽宇的掌心包裹着,便抽了出来。
没了她的阻挡,陆泽宇这才看清她的额头,见红了一大片,他眉心一跳,道:“我去找医药箱!”
“不用了……”
黎锦书话还没说完,陆泽宇便急匆匆的起身去了。
但因为心急,他甚至忘了医药箱放哪了。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佣人不禁问道:“大少爷,你在找什么?”
“锦书受伤了!医药箱在哪?”
“什么?锦书小姐受伤了?大少爷等等,我去拿!”
“快点!”陆泽宇拧着眉,催促道。
当佣人把医药箱给他送来时,陆泽宇几乎是用抢的,把它从女佣手中抢走,接着大步回到黎锦书身边,单膝跪地把医药箱掰开来。
黎锦书清冷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暖意:“没流血,你不需要为我特意治疗。”
“别说这么多了。”陆泽宇拿出了一瓶止痛喷雾,拧开瓶盖后,对黎锦书说:“闭上眼睛,我给你上药。”
黎锦书只好闭上了眼睛。
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呈现在陆泽宇眼前。
但他此刻却顾不上别的想法,只想赶紧为她镇痛。
“滋——滋——”
在喷完止痛喷雾后,陆泽宇又给她轻轻揉了揉额头,确认药剂都被皮肤吸收了,他这才收回手,问:“头晕吗?”
黎锦书摇了摇头:“不晕。”
“真的?”陆泽宇不信,他以前蒙着眼睛跟晚晚妹妹玩捉迷藏的时候,曾经撞到家里的罗马柱,疼的他哭了半天。
黎锦书睁开眼睛,道:“真的,我已经不疼了。”
陆泽宇神情一松,缓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黎锦书笨拙的安慰道:“你不总说我是机器人吗?机器人又怎么会感觉到疼呢?”
曾经的恶语相向,如今成了一把尖锐的小刀,缓缓刺入了陆泽宇的胸膛,让他的心口止不住的战栗道:“是啊…或许…疼的人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