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薛延陀人见到了穿着普通黑服的李世民。
“你就是中原的皇帝?!”
首领那也氏眼神里闪着质疑的光,显然,头脑中有很多的问号。
堂堂大唐皇帝,怎么用这种方式和他们见面?
李世民神容平淡,宁静道,“你们不是想要见朕吗,朕来了。”
那也氏一时捉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于是保持恭敬的沉默。
场上安静了一瞬。
李世民眼光闪烁,忽的问道,“你们已经知道幽州罗艺的事情了吧?”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顿时让那也氏后背一凉。
“在下……不懂皇帝陛下的意思。”
事关重大,那也氏可不敢轻易承认!
“别装了,你就告诉朕,你们此来长安是抱着什么意图?
仍旧和大唐交好,还是想和叛军合作?”李世民淡淡的发问。
那也氏自己却感到一股浓重的威严压了过来!
中原皇帝搞什么名堂,说话这样直接,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就如同被当头打了一棒,一时间心头踟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下……来到长安只是商议如何赎回咄默支,皇帝陛下的这些问题,恕我实在难以回答啊……”
那也氏选择逃避!
李世民仍旧是平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朝他们一行人扫过去,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突然绽放了一丝微笑,“今天秘密来见你们,其实是有一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那也氏道,“陛下言重了,但有吩咐,哪谈得上商量。”
李世民随即道,“朕欲和薛延陀结盟,缔结友好条约,互不侵犯,互相帮助,你们意下如何?”
薛延陀一行人都懵了,直觉告诉他们,中原皇帝在搞事情!
因为,薛延陀和中原现在不就是这种关系吗,中原皇帝重申一遍,这是已经认定他们和幽州罗艺扯不开关系了呀!
“朕不喜欢绕花花肠子,你们给个痛快答案,意下如何?”
李世民再开口一句,那也氏迟疑了,中原皇帝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那他们或许真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知皇帝陛下想为结盟付出些什么?”
这是开口要价了,终于上钩了。
李世民忽的露出一幅诡异的笑容,不过一瞬间就收住了。
“你们的赔偿不要了,另外,关口互市,通商。”李世民快速而简略的说出核心。
那也氏思考了一阵,而后说道,“请容我们想一想,通知可汗。”
“没问题,朕等你们的好消息。”
李世民完全没有二话,说完就起身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首领,这个中原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很好猜测,他知道我们已和罗艺有联系,所以想要拉拢。呵呵,这种局面正是我们想要看到,中原内斗,不管怎样,我们都可以从中获利!”
那也氏感觉他想明白了,忽然就笑出了声!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中原皇帝居然也有今天啊,太妙了!”
……
李世民这叫疑兵之阵,处在第三层,那也氏却看不明白,还在沾沾自喜。
另一边。
李治顺路先去制冰厂看了一眼,一切运转正常,除了供不应销这个难题,没有其它问题。
“殿下你看,这是我们上个月的利润,都已经相应的存放起来。”
李鱼儿将账本拿给他看。
一阵子不见,李鱼儿仍旧是冻龄的模样,甚至好像越发的娇艳了。
李治快速的翻了一翻账本。
不愧是垄断行业,利润相当可观啊,仅仅上一个月,营业额就达到五千钱之数。
放在一百年后的开元年间,相当于五十万钱了。
“存钱的地点是?”
“我们在长安另购置了一套庄园,殿下以后在城里也算有了住处,钱就埋在庄园里面的地窖。”
李治听得有点遗憾,钱埋在地下吗。
不过现在也没有银行,大笔的款项的确只能藏起来,各家都是这样。
李治隐隐想到了什么,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思。
了解一番后,他就出门了,往君子楼赶去。
李鱼儿带上小女孩胡灵跟在他身边,说是要保护他的安全。现在两人俨然一对师徒了。
李治没说什么,一起就一起吧。
这些天君子楼处在被关闭状态,杜守怜以及一众青楼女子都在楼里歇息,等着最终判决。
中途有官府的人过来,通知君子楼所有人都恢复自由了,并让里面的人尽快离去。
这里的自由不仅是人身的自由,还有律法上的自由,现在,签过卖身契约的人都是白身了!
消息来的第一天,厨子就全跑光了,可许多女子还不愿意走。
投身青楼这些年,早和家里断了消息,让她们走又能去哪儿呢?
杜守怜本来可以离开,但楼里的姐妹平时尚且和善的待她,这种时候,她怎么能抛下她们独自离开。
李治来到君子楼,直接撕了封条,而后进去。
他本意是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特色酒馆,他想到肯定会有一些女子选择留下,那正好在食客吃饭期间,助以丝竹音乐,属于她们的老本行!
可进去才发现,还有许多的女子都没有离开,这规模,青楼都可以重新开张了!
“小殿下,你看,还有没有其它办法安置一下姐妹们……”
雅间里,杜守怜难堪的说道。
她知道李治要开特色酒馆的想法了,她自然十分支持,她们不是从此就变成私人的养物了,还可以靠自己的双手生活,比先前来得更正大光明!
嗯……
李治大眼明亮,低头想了一想。
他不是人力中介公司,君子楼青楼的业务又不能重新拾起,这么多的年轻女孩,往哪儿安置?
忽然,他眼前一亮,有了。
“这个办法可行,就是你们需要重新培训一下!”
闻言,李鱼儿和胡灵都同时看了他一眼。
杜守怜欣喜道,“小殿下有办法了?”
“办法有些出其不意,击在巧妙的地方,但轰动绝对没得说,所有人都可以不用走了,就留在君子楼!”
李鱼儿最了解李治,斜睨了他一眼,他都说巧妙,恐怕真是非常的“巧妙”了……一般人都接受不了那种!
杜守怜讶异,“大家全都不用走了,可君子楼一个酒馆怎么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呢?”
李治道,“酒馆就纯粹开酒馆,三楼上,我们额外再开一个丝竹馆,你们只需要在里面弹琴就够了。”
杜守怜一听,心里虽然很开心,不过她也必须为李治着想,于是静静的摇了摇头,
“小殿下,这是不行的,光是弹琴唱曲,没有人会来捧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