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生死
胡不归的心底升起疑惑之情，他迈步来到门口打开房门，然后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穿着朴实麻布短衫、身材瘦弱的老者拄着一根木棍站在门口，老者的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一张脸上皱纹密集，嘴唇紧抿，眼窝深陷，显得非常憔悴沧桑。这老者正是胡不归昨夜救下的邻居。
“爷爷！您怎么来了？”胡不归惊讶地问道。这老汉身上还有伤，这么一大早跑来做什么？
老汉挤出一丝笑容：“不归，我是来给你送饭的！”老汉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递了过去。
胡不归接过竹筒，揭开塞子，里面是热腾腾的米粥，还有两个馒头。胡不归吃完早饭后，老汉告辞离开。
吃过早饭之后，胡不归背着包裹骑马离开了村子。他来到城外的一座小山上，这里距离城镇已经不远了。
胡不归策马奔驰，朝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来到城门口，他翻身下马，然后徒步走进城中。城内一片喧闹，店铺开张了，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街边摆满了各种摊子，一群人围观着摊主叫价竞买。
胡不归没有兴趣观赏热闹的场景，径直往西市的方向走去。
西市位于京城西北角的位置，占地极广。西市的建筑呈现圆形，共有三层楼阁。在每一楼阁之上都悬挂着牌匾。
西市内商品众多，包罗万象，有粮食、药材、绸缎、铁器等等。
胡不归一路行来，发现西市内最着名的商铺是一家“珍宝轩”，里面卖得全都是稀罕玩意儿，价格高昂。而珍宝轩的掌柜的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姓刘名福贵，乃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古董商人，祖传下来一套珍珠项链，据说价值千万两银子。这套珍珠项链是由八粒硕大饱满的粉钻镶嵌而成，非常漂亮。
当初胡不归看到那串珍珠项链后，顿时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这个年代没有玻璃，没有玉器，所以胡不归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这串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
这一趟胡不归带着那套珍珠项链，一共花了五百多两银子。
胡不归进入珍宝轩后，四处张望了一阵。很快，他就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看到了一个卖艺的少女，那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梳着简单的辫子，身穿绿衣裳，腰间系着一条蓝色布条。她赤着脚，右手握着一柄琵琶，正在跳着一段舞蹈，动作优雅轻盈，充满了魅力。
胡不归忍不住鼓掌称赞道：“小姑娘的歌唱得很好，跳得也很棒！”
女孩似乎没想到这个陌生男子居然懂音律，忍不住多瞧了胡不归几眼。
胡不归注意到她的视线，微笑着点头示意，随后继续留恋地看着女孩的舞姿。
女孩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禁羞涩难耐，她低下头来，继续专心跳舞。
过了许久，那女孩才停止了表演，她向胡不归欠了欠身，然后转身朝旁边的屋舍走去。
胡不归正欲追上去询问一番，忽然一辆马车从巷子深处驶了过来，马车停稳后，一个身着华服的胖子扶着一个老妇从马车上走下来。那胖子身穿锦袍，面容肥硕，眼神阴鹜，看起来像是哪家的公子哥儿。
胖子看了一眼女孩，然后冲着身后挥挥手：“跟上她！”
马车缓慢前进，一路来到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酒楼的伙计们忙碌地招呼客人进入店里。胖子拉着老妇登上二楼，找了一间雅室坐下，并吩咐伙计把点心端上来。
伙计离开后，胖子殷勤地对老妇说：“奶奶，您尝尝这家酒楼的点心。”
胖子的话刚落，一个年纪稍长的管事走了进来，他先是对着老夫人恭敬地施礼，然后说道：“王员外，您今天又要采购一批货物吗？”
王员外说道：“是啊，你们这批货怎么样了？”
那管事说道：“货物都已经齐备了。王员外如果有空的话，可否移步仓库查验货物？”
“好吧，咱们过去看看。”
王员外跟随管事来到一个巨大的仓库前，这里堆放着数千担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货物，看起来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管事指着堆积如山的货物介绍道：“王员外，这些货物都是您要的，我已经派人仔细检查过，绝对没有任何瑕疵。”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王员外说。
管事躬身退了下去。
王员外对身后的伙计说：“你们几个分别挑选一块料子回府。”
伙计领命，立即挑拣货物，将一块块颜色鲜艳夺目的翡翠搬进马车。王员外和老夫人则坐在酒桌边闲聊。
王员外的夫人今天没有陪伴他，因为她去了寺院烧香拜佛，祈祷老爷平安无恙。
“哎呦——”
王员外突然捂住腹部痛哼一声，脸庞扭曲，额头冒汗。
老妇焦急地抓住王员外的胳膊：“相公，你怎么啦？”
“我没事。”王员外摇摇头，强装镇定道。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你别瞎操心。”王员外咬牙硬撑着，额头冷汗淋漓。
老妇松了口气，但仍然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没事？要不请个郎中看看？”
“没必要浪费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王员外安慰她。
老妇点点头，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相公你放心吧，我已经拜托了刘师傅帮我们雕刻一副玉佩。等我的玉佩雕好，你戴上后肯定能逢凶化吉。”
王员外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你，老婆子！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贤妻良母，永远都不会忘记我！”
“相公你就别取笑我了。”
就在这时，伙计走了进来禀报道：“老爷，老太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老妇闻言，双眼顿时红了。
王员外叹了口气：“唉！老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更加虚弱，看样子真的活不久了。这可怎么办呀？”
老妇擦干眼泪，抬起头来看着丈夫，坚定地说：“相公，我决定把家产献给皇帝。”
“这不行！这些东西都是祖辈辛苦积攒下来的，不能拱手送人！”王员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老妇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我们家的田庄和铺子都献给皇帝，只希望能换来相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