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的应聘在一个小酒馆里,他不动声色地绕过几个醉醺醺的荷兰佬,走到酒吧最前头的柜台上。一个喝得烂醉的大胖子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握着一个绿色的空酒瓶,肥厚的嘴唇下滴着口水,正在睡觉。
他咳嗽了一声,那个胖子理都没理他。
他有点不开心,不过他注意到旁边的桌子上有几把刀子,那应该是有人喝醉酒后遗忘在那里的。
负责登记报名人数的胖子叫查夫,他正做着美梦,梦里被金币塞满了,好多漂亮的小妞都看上了他,他正开心地直哆嗦。
“嘭!”
查夫猛的从梦中惊醒,他感受到脸颊边有一丝凉意,手一摸,湿湿的,流血了。他的眼睛快瞪得突出来了!正要破口大骂,查夫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东西,就在他的手臂不到一毫米的木桌子上,插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刀。
握住刀的手很修长,很白,没有丝毫瑕疵,那是一双贵族的手。
他刚要骂出来的话就慢吞吞地咽了回去。
酒吧里人声嘈杂,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查夫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把刀更快点,估计他脸上流的就不是这么一丁点血了。
查夫抬起眼,这才注意到他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体面的青年,他长得很英俊,黑头发黑眼睛,皮肤很白,一身只有贵族才承担的起的黑大衣,虽然大衣的下摆有很多褶皱,还有些旧,但这不妨碍这件衣服的对普通伦敦人的昂贵程度,不过看起来这位大衣的主人十分保守,双排扣一路扣到脖子下,脖子下的银色雕花扣子闪闪发光。
看起来来头不小。
查夫想要呼唤警卫的声音也被自己强制压了回去。
那个青年眨了下眼,有趣地盯着他看。
查夫从眼皮缝里打量这个奇怪的人,咕哝着小声问,“……你想干嘛?来惹事吗?”他倒是觉得这种世道贵族不会有这个闲心来个小酒馆惹事,眼前这个打扮不错的青年真的是贵族吗?
他打量他的眼神不由变得犹疑起来。
那个青年双手插兜,看起来十分随意。查夫注意到他漂亮的黑眼睛扫过墙角,那里蹲着好几个正在抽大麻的警卫,而这个青年在看到他们时微微一笑,露出对一切事物都了然于心的模样。
查夫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并且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有耐心。
然后查夫听到他慢吞吞地说,“我听说你这里招马夫?”
查夫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提高嗓音,又问了一遍,“你想干嘛?”
笑意从青年的脸上飞快地褪去,他的脸阴沉下来。
他不喜欢别人质疑他。
“你没有听错。”他冷冰冰地说,“我要当马车夫。”
查夫还想拒绝,眼前的青年的目光慢慢从他的脸上挪到了他的脖子上,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这不由让查夫浑身僵硬。
查夫明白贵族们有时候有点小嗜好,他们喜欢装成平民跑到平民的地方和大家一起共事,等兴趣没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也许眼前这个青年就是其中一个。
“好吧,你可以留下。”查夫不情愿地说,但他还是要打探一下他的家底。“你叫什么名字?”查夫狡猾地问,“我的意思是,你姓什么?”
眼前的青年愣了一下,记忆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名字,他飞快地抓住了。
“斯莱特林。”他迟疑地说。
查夫“啊”了一声,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许是隐世的大贵族什么的?
“恩没错,我姓斯莱特林。”眼前的青年肯定地说。
他留了下来。
每天有一顿免费的午饭,睡大通铺,他无法忍受这一切,往往都睁着眼睛到天亮。有时候太累了就靠着墙闭着眼睛休息一会,等到有力气了再去找活干。
他也想过找一些更好的工作,比如抄写,但所有做抄写工作的都是家庭困难的女性,她们瞧着他的目光仿佛在说,“看,那是个无能的男人!”他无法忍受这种鄙夷的目光,索性呆在了酒馆里。
每天都会有贵族家的仆人们来,有的是伦敦城里的,有的是沃克郡的,有的是大汉格顿的,有的来自更偏远的瓦港郡。
曾经有一两个贵族看上了他,想要招他去当私人马车夫,他也欣然答应,可好事难成双,没过几天就传来贵族庄园被流弹袭击的事件,他的工作也不了了之。
而在临近圣诞节的某一天,他恰巧又碰上一个贵族庄园来选人。
“快起来!”他听到身后噪杂的交谈声,车夫们都起床了,他们手忙脚乱地穿裤子,一边拽自己的腋毛,一边抠鼻孔。“我的袜子呢!”“别动我,刮胡子呢。”“噢,天哪,我的眼睛肿了,这看上去太不精神了。”
就在他问今天有什么大事时,他的伙伴们都用一种“你真是太落后”的语气说:“得了吧,你是不可能被选上的,今天大汉格顿大名鼎鼎的贵族来城里选马车夫了!”
“没错。”其中一个说,“更关键的是,来的是威斯家伯爵御用马车夫的女儿,她在我们这儿很受欢迎,人人都像娶她。”
他扬起了眉毛,对这个人人都很想娶的姑娘起了兴致。
中午时分,那位受欢迎的小姐终于来了,他看到她的刹那不免大失所望,长得很一般,最多是比较高挑身材匀称,根本连漂亮的算不上边。
“你还不满意?”他身边的车夫们很实在地说,“她一看就是能做活还很能生的人,这种老婆谁都想要!”
他别过脸,不想再看,但没过几分钟,他就回过头,越瞧她越眼熟。
这张脸,这张脸……他是不是在哪里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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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纳今年甚至还参加了万圣节舞会,埃德加是她的舞伴。埃德加邀请温纳的事情让不少斯莱特林伤透了心,就连格兰芬多的女孩都觉得难过,她们甚至认为埃德加当初被分到斯莱特林就是个错误。
佩拉还是和奎克在一起,他们很少在温纳面前出现,少了汤姆里德尔的威胁,他们俩的感情还算稳定,只不过佩拉仍旧保持着一个礼拜来找温纳抱怨一次奎克的频率。
宾斯教授的课还是要求死记硬背,学生只要家底丰厚就可以混过斯拉格霍恩的课,邓布利多教授的魔咒课越来越难,温纳把那根攻击了汤姆的白魔杖随身带着。她的黑魔杖擅长攻击魔咒,而那根不记名的魔杖则很擅长那些白魔咒。
圣诞节的寒假假期,温纳收拾书包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汤姆里德尔。”埃德加在分开前和她说,他还是蛮担心这个以前讨厌的人的,“虽然我不喜欢他,但这样不告而别真让人担心哪。”
不过他很快发现他的好友温纳根本没听到他的问话,她正低着头,和佩拉兴高采烈地聊着什么,佩拉对今年芭芭拉女巫时尚杂志上的手链很感兴趣,温纳正在和她出主意。
当火车到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时,佩拉很不舍地向他们招手告别,埃德加也要回自己的庄园了。
“祝你有个美好的假期。”他拥抱了一下她说。
“你也是,埃德加,佩拉。”她拥抱了他们。
温纳回到庄园后的当天下午,突然有仆人来通报有人来拜访。
威斯伯爵在楼上,温纳放下热牛奶,整理了一下头发,打开了庄园的大门。
然后她看到汤姆里德尔站在门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