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温纳严厉地叫道。
汤姆这次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冲着她轻轻笑了笑,皎洁的月光穿过柔顺的黑发,缓缓落在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上,他优美的嘴唇像桥梁一样拱起,仿佛在说,“看,我说的没错吧?”
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温纳的脚像黏在地板上似的,无法挪动。汤姆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头,讶异地发现温纳正垂着手在身后盯着他。
“或许你想再杀我一遍?”汤姆故作恍然大悟,“温纳,你还不放弃吗?”然后他自嘲地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胸口,冲她微笑,“那你这次可得瞄准一点了,温纳,还要用对魔咒哟。”
温纳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犹豫。紧接着她隐忍地回过头,对着卫生间的方向低声念了句什么,一抹红光击中了那面墙,很快墙面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我们快走吧。”她收起魔杖,对汤姆说,“马上这里就要塌了。”
“你不杀我这个无恶不作的坏家伙了?”他“惊讶”地说,仿佛她做了像把鼻屎扔到邓布利多脑门上的出格事。“你决定……接受我了?”
温纳咬紧牙关,别过了脸。
而她的内心正轻轻地询问她,“温纳,你和汤姆在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呢?”
根本……没有不同,她黯然地想。
佩拉的毕业舞会定在一个礼拜后,奎克和她的婚礼提前了许多,原定的舞会后三个月再结婚被直接缩短了一半。温纳忙着帮佩拉挑选各种婚礼所需的物品,佩拉看起来好极了,根本不像受到过阿尔伤害。相反,佩拉的脸颊总是泛着一股羞涩的粉色,仿佛沉浸在甜蜜的热恋中。
布里森庄园花团锦簇的天台上。
“你今天怎么想着要过来?”佩拉喜滋滋地问,她正在缝制手上的新娘头纱,对于自己那天穿的服装,她决定亲力亲为。
“你真的不需要帮忙?”温纳托着下巴,看着佩拉费力地将针线扎进滑溜溜的绸缎里,忍不住说,“这个能这样缝吗?”
“那当然!”佩拉瞪了她一眼,埋头干自己的,“好吧,反正最后都是要用魔法修饰的,但在此之前我希望奎克知道我是用心的。”说完她停顿了下,语气复杂地说,“我想让他知道我是真的想嫁给他,不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
温纳心中一惊,打量佩拉的眼神游移起来,对方朝她露齿一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低头继续忙自己的。
“你开心吗?”温纳问。
佩拉的手一抖,然后一颗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我很开心。”她哽咽地说,“谢谢……谢谢你们……为我所做的……我其实都……”
“你……”
“布里森小姐!”
佩拉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和埃德加呆久了,她也学会了那些粗鲁无礼的动作。等她再抬起头来时,泪水早就擦干,那张红扑扑的脸上正常得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定又是那些无能的侦探。”她抱怨道,“我拜托他们寻找埃德加的踪迹,但是他们都……门口的,来的人是谁!”
温纳表示理解,她也找了不少私人警察,但他们无能地就好像被塞在皮鞋冒用来充高个子的稻草,无用至极!。
“是魔法部的科尔先生。”仆人回答。
科尔先生就是那位调查埃德加行踪的小官员,临行前温纳塞了不少钱给她,还留下了庄园的住址。
“一定是有埃德加的消息了!”佩拉激动地说,提起裙摆跳了起来,温纳赶忙也高兴地跟着起身。
没想到科尔先生带来的竟然是一条红围巾。
“我们看到它上面绣着的名字,所以我想这是……这是埃德加先生留下的东西。”他说。
佩拉呆在原地,温纳则感到一股凉意从背脊后窜了出来,她的喉咙像被胶水黏住了,甚至连她的眼皮也是,但她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科尔先生的话一遍一遍地在她脑海里回响。
“你是说……埃德加他……?”温纳小声笑了下,“这不可能。”
科尔先生垂着脑袋,他光秃秃的头皮上残存的几缕黑发因为沮丧而耷拉着,“很抱歉。”
佩拉“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温纳的笑容僵住了,她努力让自己的牙齿咬合在一起,这样就不会因为愤怒而吐出诅咒的话语,她的双眼因为恼恨而紧眯着,这样就不会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眼神。她的喉咙被怒火舔过,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悔恨,难过,和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她一字一顿,“埃德加不会死。”
科尔先生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姐发起怒来实在可怕,当下怯懦地后退一步,高举着双手道,“但是……但是……”
“是你们没有赶到?所以炮弹砸中了他,是有人把子弹打进他的胸腔里?是你们没有救下他?”
“很……很抱歉……”科尔先生解释说都是因为战场太混乱,伍德先生可能是被自己人杀死的,因为当时德军在最后一刻扔了一颗烟雾弹,战争本来已经接近结束,但在临近尾声的时候引起了骚乱。
他们刚刚收到消息埃德加可能混到了军队里,但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场小规模的战争已经结束,他们在附近的小溪边找到了这条围巾。
“废物。”温纳冷冰冰地吐出这个词,她的魔杖抖了抖。
在那么一瞬间,她想冲出去,把那些杀了埃德加的混蛋一个个都撕裂成碎块。
埃德加,她的朋友,她保护的对象,陪伴她度过霍格沃茨生活的男孩。
“温纳!”佩拉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温纳一惊,这才发现她的魔杖竟然不由自主地对准了科尔先生,而对方正惊恐地瑟瑟发抖。
温纳赶忙低声道歉,将魔杖收回。
科尔先生并没有做错,她不能滥杀无辜,虽然自己很震惊,很气愤,很想大喊,但这不是魔法部的错,这是温纳自己的错。
她太相信埃德加了,当他对自己不满地说出,“温纳,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男孩,不需要你一天到晚保护我了。”的那句话时,她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反驳他,“你错了埃德加,真是大错特错,你把自己想得太强大,事实上你就是这么脆弱,随便一颗子弹就能夺走你的生命,你根本就没长大,你归根究底就是个不折不扣地小男孩,不管怎么样你都需要我们的保护!”
当时她怎么就能让他走了呢?如果她阻止了他,如果她在送他围巾的时候执意留住他,如果她偷偷跟随着他去,如果她在暗中保护他,如果……
那么埃德加就不会死了。
温纳疲惫地抬起头,冲科尔先生问,“这条围巾……可以给我吗?”
“当……当然!”科尔先生赶忙说,温纳点点头,道了谢,将围巾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条围巾是她亲手织的,背面还绣着埃德加伍德的大名,可是,这围巾怎么闻着有股水藻的腥味。
“等等。”她猛的抬起头,一股糅杂着喜悦和惶恐的情绪掌控了她的嘴唇,“你刚才说……你是在哪里发现这条围巾的?”
科尔先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但还是照实答了,“小溪边,不,河边,小姐。”
“哪条河!”
“在德国境内,是……是……”
佩拉瞧见温纳脸上的神情,“温纳,你……”
“他还活着不是吗?”温纳低声说,努力掩盖她嗓音里的颤抖,“我自己去找他。”
“那里有很多德国佬,他们要是攻击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他们在攻击我前都解决掉不就行了?”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是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汤姆的不同。
虽然他们同样不择手段,但他们针对的对象不同。汤姆的目的里参杂着太多私欲,名利,荣誉,金钱,为了它们他可以随意杀人,而她则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
可是结果是,她在冰冷的美因河河水里寻找了好几个月,从上游找到下游,询问沿河的住户,直到佩拉给她寄来婚礼的请柬,她的婚礼因为埃德加的事推迟了很久,现在布里森夫妇已经因此而发怒,佩拉在信里说很抱歉,温纳这才从德国回到英国。
威斯伯爵恼怒温纳的不辞而别,竟然关闭了庄园不愿意再见她。佩拉的家里全是客人,根本没有位置让她借住,奎克倒是腾出了自己在对角巷的屋子,她便暂住了进去。
佩拉的婚礼定在一月,这个时候二战早在五个月之前就结束了,一月十二号,她推开窗户,准备看看外面有没有下雪。
没想到,有个人竟然等在外面冲着她笑。
“……汤姆,你怎么在这儿?”
“在这借住两天。”他轻松地笑着说,“毕竟佩拉也是我同学,她后天就婚礼了,布里森家真大方,竟然提出要接送每一位宾客。”
温纳摸着脖子上的红围巾,眯起了眼睛。
汤姆的目光慢慢挪到了那条围巾上,他盯着它笑了笑,继续道,“我不想让她特地来翻倒巷接我,所以就跟奎克说了一下,然后……就住在这儿了。”说完他竟然扬起眉毛以一种征询别人意见的口吻说,“温纳,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demon.g酱的地雷!!我知道你是谁但是这个名字打起来更爽快嘻嘻
茶茶也给我丢了一颗!!熊抱╭(╯3╰)╮
还有阿夏,阿夏么么哒 ~\(≧▽≦)/~啦啦啦
萌物们破费了!大雨我会好好努力的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