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薄言一直没有说话,凤眸幽深,盯着温软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唇角的弧度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温软咬唇,眼睛里的光芒也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像是从天上掉落的变成了陨石的星星,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成串的落下来。
温软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纪薄言看着她,心里莫名的酸软了一大块,伸手把人拉在了怀里,大手扶在她的后脑勺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被他一抱,温软所有的情绪像是突然决了堤的河水一样,抱着他的脖颈,哭得凄惨,一边哭一边说道:“二爷当初说的……说天地……天地不容我,二爷……容我……我都记得……可二爷要赶我走……二爷,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啊……是觉得我……我给二爷惹麻烦了吗……”
纪薄言抚着她的长发,唇角抿着。
小姑娘的泪水像是具有强腐蚀性的硫酸一样,流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毫无招架之力。
纪薄言开口,声音有些晦涩,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温软听:“温软,纪家的事,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温软摇了摇头,抱的更紧,眼泪都晕湿了他肩膀处的衬衫。
“二爷,我不怕,我本来……本来就倒霉……是二爷收留了我……我现在才那么开心……那么幸运……我……我不想走……要是二爷……二爷害怕我添麻烦……我可以去学……学很多东西……我不会给二爷添麻烦的……”
小丫头抽抽噎噎的,说起话来还打哏,听起来有些滑稽,可是句句都像是戳在了他的心窝子里。
他自认从不是救世主,当初收留温软也不过是一念之差。
温软总是说他很好,收留她,让她开心,让她幸运,他听听便过了,可如今想起来,他居然分不清究竟是他给了温软恩惠,还是温软给他带来了快乐和光明。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单纯快乐的小丫头,那些商场的把戏也好,勾心斗角的手段也好,她不学也罢。
纪薄言叹了一口气,想通了以后,便无奈的笑了笑,把温软往怀里又紧了紧,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温醇圆融,夹杂着诱哄:“乖,别哭了,不是赶你走。”
听着温软萦绕在耳旁的哭声,纪薄言的眸间浮上隐约的心疼,转头亲了亲温软的耳朵,纪薄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温软耳朵上。
“还有,什么都不用学,做现在的软软。”
知道温软哭起来,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下来,纪薄言垂了垂眼睛,把温软推开。
温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发红,眼睛肿成了核桃,眼泪像是断了线的串珠一样往下滚落。
纪薄言不知道怎么想的,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小姑娘的哭声戛然而止,只留下唇齿间的啜泣。
温软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一时之间连哭也忘记了,纪薄言却没有放开她,压着软嫩的唇,步步深入。